那一方木案上,放的分明是一席素,白得沒有過多的花式,本不能穿進宮!
長幸手拿起那素,看了看,角勾起一抹冷笑:
“倒真是都針對,見不得我半分好啊!”
這席素的樣式去參加葬禮還差不多,那后母卻拿來讓去進宮參加春宴?這擺明了是來搞事的。
小雅這麼簡單的腦子也一下子看明白了,隨即有些氣憤和著急:
“這云姨娘怎麼可以這樣!瞞著老爺給您準備這樣的裳,就不怕老爺怪罪嗎?”
長幸想了想那個渣爹對自己的態度,搖了搖頭:
“若是我爹能給我做主,我這些年就不會吃這麼多苦頭了。”
小雅知道指的是什麼,也瞬間黯然了神,嘆氣:
“那如今可怎麼辦呢?沒有好裳,穿什麼進宮呢?”
長幸低頭沉思,暫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好安,等到那日大不了穿自己院子里的服,素是素了點,但好歹還能穿出去。
可沒想到幾個時辰后,卻有人過來傳話,說是老爺讓長幸到前廳去。
長幸走到前廳時,發現人都在,蘇博文坐在主位上,云姨娘著帕子站在他旁邊,蘇執寧和蘇長思都站在他們面前。
長幸下意識朝這里同比較的蘇執寧看去,只見其一襲藍高領袍衫,領口上用銀繡著蘭花,玉冠束發,姿如竹,穿得還好看。
可當對上蘇執寧的眸子時,卻約約看出一擔憂。
長幸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后朝主位上的蘇博文行了禮:
“父親尋我來所為何事?”
蘇博文面容嚴肅,臉微沉,轉頭看了一眼云姨娘后道:
“今日你云姨給你送去服,為何不穿?”
果真是為了說這事,長幸心知肚明,老實回話:
“云姨挑的是一素裳,穿不出去。”
這話回得太過直接,蘇博文臉一黑,看了云姨娘一眼,誰知云姨娘連忙著帕子滿臉委屈:
“妾冤枉啊,妾都是按照府中小姐的待遇給置備的裳,可偏生不喜,還發瘋將妾吩咐過去的嬤嬤趕了出來,妾也是無能為力啊。”
啥!長幸被這一番說話不打草稿的作給驚到了,這府中小姐的待遇就是一素?不是吧,這云姨娘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簡直秀破天際。
可是,蘇博文卻是信了,許是對以往發瘋癡傻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現在看的眼神越發嫌棄:
“看來你如今依舊不懂規矩,若貿然進宮,發起瘋來怕是要惹出禍事,若是惹惱了貴人,我蘇家可如何擔待得起。明日春宴你便好生在家呆著,我帶你大姐和二哥去即可。”
得,這一句話就將打回原型。
長幸閉了閉眼睛,將心中那氣往下了,本打算跟蘇博文解釋清楚那服的事,可現如今他這樣子是本不想聽解釋,哪怕能拿出證據。
心中一時間無語得很,可腦子依舊思索著對策,打算據理力爭一下:
“父親,如今我已大好,怎麼說也是蘇府嫡小姐,為何就不能帶我去春宴呢?再者,若我沒記錯,同太子的親事是我母親為我定下的吧?明日春宴太子也會到場,我若不去可就說不過去了。”
在場所有人均是一驚,都沒想到竟會直接將此事說出來,還將蘇沈氏搬了出來,蘇府曾一度無人敢提及蘇沈氏,這是誰都知道的規矩。
蘇博文的臉瞬間變得極差,蘇執寧看了一眼,暗嘆不好,爹這是要怒了。
只見蘇博文沉聲呵斥道:
“誰允許你提你娘!同太子定親的是我蘇家的兒,此前你神智不清,你還指太子娶你?如今婚書已經昭告天下,你還做什麼妄想!”
說實話,長幸對于這樁婚事本來就沒什麼執念,一個福神哪能真的同凡人親,前世什麼樣的男沒見過,如今倒不是特別糾結這婚姻大事。
只是,想到鬼面人給的任務,微微皺眉:
“只能這樣了?”
蘇執寧瞧見這副模樣,心里也不好,剛想上前說什麼,卻被長幸一個眼神制止。
如今蘇博文正在氣頭上,貿然上前沒好,長幸可不想連累這二哥。
蘇博文皺眉搖頭,話語里一陣嫌棄:
“沒得商量,你若當真還想嫁個好人家,往后還是好好學學規矩,免得出去都給我蘇家丟人!”
一旁的蘇長思聽罷,眼眸都泛著得意,上前一步滿是端莊地對說:
“妹妹切莫傷心,爹也是為你好,等日后學會了禮儀規矩,定還能找到一戶好人家。”
“就是,你現如今就該收收子,好生聽老爺的話。”云姨娘也在一旁搭腔,眼里都是幸災樂禍。
長幸瞥了們一眼,知道這回事難辦了,面無表地朝蘇博文行了個禮:
“那兒先行告退。”
蘇博文朝揮了揮手,并不看,好似并不把這個兒當回事,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蘇執寧目送著長幸走出去,好看的眉擰在一,心想這樣的事對這丫頭而言實在過于殘忍,怕是不好。
這麼想著,他在對父親行了一禮后,也出了前廳。
長幸回到清風院,小雅有些著急地迎上來問:
“小姐如何了?你可有跟老爺解釋那服的事?”
長幸搖搖頭,將事都同說了,小雅登時小臉一垮,發白,眼看就要哭。
長幸見狀急忙安:
“沒事,那春宴咱不去也沒事,明兒小姐帶你起游街,去看祭祀舞,春宴那麼熱鬧,咱也沒必要非要進宮不是?”
小雅泣道:“我只是為小姐覺得不公平……分明,分明您也是蘇府的小姐啊!”
長幸看,嘆氣,剛想開口說兩句什麼,腦海中卻有道一閃而過,系統的聲音響起,仔細聽完后,瞇了眼。
而后勾笑了笑,抬眸看了看小雅:
“這春宴,咱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