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腚男人

二杏沒有想到，這個茍大偉竟然還是個實干派，回到家以后風風火火地就把錢拾掇到一起，湊了差五千十萬，背著一個破包，開始在大海家后門那塊轉悠。二杏一出來，茍大偉就跑上來，把破包往二杏懷里一塞：“二杏，我把錢給帶來了，雖然還差五千，開春后我再去上工，那五千先欠著……”二杏無語，人傻可以原諒，人要傻到這種地步還真是無法原諒。“茍大偉，你長點兒心行不？我已經嫁人了，你趕起開！實話笑話也聽不出來！”

茍大偉傷心了。在外面上工的時候，師傅們兜，人那個，只要有錢，誰都能上，怎麼一到他這兒這理兒就說不通了呢。帶著黑的痣隨著臉部運哆嗦了幾下，上下很久，才說出了幾句話：“二杏，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過的，我就是來晚了，讓蔫搶了先。這錢可都是為你掙的，二杏，你就當可憐我，跟我睡了吧。”

“跟你媽一起睡去吧！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再找點馬糞把你給糊上，整天沒里沒面地胡唚，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你有錢了，有錢頂個屁用，告訴你茍大偉，你要再敢打我的主意，我讓你一輩子找不著人。滾！”二杏大喝一聲。這個茍大偉還真是朵奇葩，二杏這麼罵他，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跟在二杏屁后面。

“二杏，你怎麼還不愿意聽實話啊？我一天也不想讓那個蔫再霸著你了。你可不知道，回來一聽說你嫁給了蔫，我這鼻子都氣歪了！二杏你這麼漂亮，最低也得找個我這樣的。城里人說我長得委婉，我雖然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但我知道那是夸我呢。城里人都夸我，你說二杏我是不是能配得上你？城里人眼界高，不像咱農村人，是人就想著蒙上臉都是電影明星。二杏，你比電影明星好看多了。”茍大偉一路走一路說，角冒出了白沫兒，乍一看好像吃了砒霜瀕臨死亡的樣子。

“茍大偉，你說你怕冷不？”二杏不勝其擾，眼珠一轉，回對他說。“怕冷？”茍大偉轉念一想，自己是個大男人，怎麼能說怕冷呢，便拍拍脯，捎帶著把角的白沫兒用手背抹了一下：“我不怕冷，三九天我就用涼水洗臉，在東北黑龍江那會兒，天多冷，出去撒尿一邊，尿能凍冰柱兒掛在打種兒的那東西上，我就穿一件……”

“算了算了，別說了。你說你看上我了，我得先考驗考驗你是不是？既然你不怕冷，我倒是有個辦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二杏作出萬種風的樣子，角卻是險至極的笑，茍大偉看了打了個哆嗦。“二杏，好妹子，你說，什麼辦法，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星摘月亮，我都能辦到！”“真的，可不許拉假！”“要是拉假，我就是你生的！”茍大偉把脯拍得山響，棉服里面的土都被他拍得飛了出來，一時之間竟有些烏煙瘴氣。“滾你媽的，我要是生了你這個熊樣兒的，早就一屁坐死了，還留著你長這麼大？”二杏罵了他幾句，茍大偉只能嘿嘿傻笑。“服，上一條線兒也不許留。”二杏的話一出口，茍大偉高興得跳了起來，麻溜兒地開始服。

“二杏，衩也？”二杏已經看到他下面那個東西已經得跟棒槌似的了，便點點頭，“那當然，剩下衩，還渾一條線兒也沒有？”二杏的話音兒未落，茍大偉便利索地下了衩，年下時節，前兩天還下了場小雪，茍大偉著腚，打了個哆嗦，上牙直下牙。“二杏，來吧。”說著上前就要摟二杏，二杏往旁邊一跳。

“你以為是跟你搞啊？現在，在村里跑一圈兒，所有的街道都要跑到，一邊跑一邊喊‘一二三四’，不許拉假，聽到沒有，我在這兒幫你看服，如果我聽說哪條街道沒跑到，我就認為你一點誠意也沒有，那你看上我就是假的。”茍大偉沒想到二杏竟然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一時沒了主意，想把服拿過來穿上，二杏卻把他的服往旁邊踢了踢。茍大偉一跺腳，“我豁出去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怕啥！我保證按你說的，每條街道都跑到，回來后我要你和我一起睡覺！”

“先跑完再說！”二杏雖然回答得很干脆，從心里卻覺得自己好過份，茍大偉只是喜歡自己而已，實在沒必要這麼消遣人家。現在的二杏，對男人沒什麼好印象，特別是對自己有想法的。

于是，棒槌里出現了一幕奇景，一個著腚的男人，臉上長著幾撮黑，一邊跑一邊喊著“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人們剛醒過來味兒以后，大人們趕把孩們推進屋里，喝斥著不許往外看，人們都跑回了自家院子，旁邊沒有男人的從門兒里看這個腚的男人。男人們站在街上，不知為什麼，怔怔地看著瘋跑的茍大偉。一些膽大的男孩兒跟在后面跑，一邊跑一邊撿起小石子，專門砸茍大偉的屁蛋，一個小男孩兒還跑到前面，瞄準了累累垂垂的那玩意兒，一彈弓打過去，把茍大偉疼得直跳腳，追著那孩子就罵。無奈那孩子比他跑得快多了，三轉兩轉就轉沒影兒了。

剛跑了兩條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上來就給了他一掌：“你個王八犢子！作死呢？腚拉磨，你在這兒轉圈兒丟人呢？死回家里，我這上輩子準是缺了大德了，怎麼就弄出你這麼個玩意兒！傷風敗俗，敗家子，沒臉擱這棒槌呆了！”老頭一邊打一邊罵，最后從后一腳踹了上去，把這個茍大偉給踹趴下了。

這些事，二杏可不管，不會傻到真的在那兒給他看服，等他回來，茍大偉一拐彎兒，就掏出一個打火機，把這茍大偉的服給燒了，看那兒一團簇新的服變了灰，站起來，心里涌起報復的快，哼了兩句想親親，回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