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設一家子忐忑不安地趕回了大院,一進屋,就看到黑著臉的老爺子坐著,顧野也在,更意外的是看到了楚鵬,顧建設心里一咯噔,楚鵬居然回來了?
這個小舅子涼薄,和親生父母都不親,親外公外婆那邊也不走,大院的人都說楚鵬沒良心,但說得再難聽,楚鵬也聽不見,一年至有三百天住在國外,很回國,也不和家里人聯系。
顧建設其實瞧不上這小舅子,但也不得不承認楚鵬的掙錢能力,以前他并不知道,還以為楚鵬在國外只是普通的上班族,但有一回,他去京城那邊辦事,托人介紹,認識了一些京城大佬,眾所周知,京城流行圈子文化,人家不看錢,只看圈子。
不管哪個行業都有圈子,金融界的圈子算是頂級的了,能進這圈子的,百分百是大佬,顧建設一直都想融進這個圈子,但他的家還不夠,頂多只能在邊緣蹭蹭,這樣他就知足了。
那些圈里的大佬們,顧建設連話都搭不上,也不能說人家眼高于頂,人家也客氣,但就是太客氣了,疏離都溢出來了,顧建設也不想自討沒趣,就只能跟著朋友蹭,帶著一臉的討好和小心翼翼,就像是在京城要飯一樣,滋味實在不太好,但顧建設卻甘之如飴。
在一個飯局上,顧建設看到了楚鵬,他瞧不上的小舅子,和一群大佬坐在一起,這小舅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臉上連個笑容都沒有,但那些大佬卻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帶著幾分討好,就像他面對這些大佬時一樣,顧建設都看傻了,心驚濤駭浪,后悔莫及。
他終于明白,瞧不上眼的小舅子,才是真正的大佬,他要是早知道,肯定和小舅子搞好關系了,哪還用得著費心費力地四托關系,還要在這些人面前伏低作小獻殷勤。
顧建設長了個心眼,他沒立刻和楚鵬認親,而是和朋友打聽,結果讓他很滿意,小舅子果然是大佬,比在座的所有人都牛皮,所以這些人才要討好他小舅子。
他想得很好,以為楚鵬肯定會扶持他一把,以后他也能在京城橫著走了,想當然的顧建設,上前和楚鵬認親,特別親熱的樣子,可楚鵬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點了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顧建設也沒多想,楚鵬向來是這死子,對他親爹娘都是這個德行,他只要有資源就行,信心滿滿的顧建設以為從此以后,他就能在京圈橫行霸道了,可現實狠狠打了他一耳。
那些大佬對他的態度,還以前沒兩樣,甚至更冷淡了些,資源更不可能,連都薅不著,顧建設連楚鵬的面都見不著,還打聽到,楚鵬對外聲稱和他這個姐夫不,氣了個半死,只得灰溜溜地回了滬城,死了去京城發財的心思。
心里憋著火的顧建設,回來后罵了楚翹一頓,他覺得是因為楚翹太沒用,才沒能籠絡住厲害的小舅子,害他在京城出了糗,此后,他對楚翹也更加冷淡,甚至連家都不回了,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因為他覺得楚翹娘家沒人撐腰,所以毫無顧忌了。
想到往事,顧建設安心了些,以為楚鵬只是簡單地做個客,不是為了楚翹來的,他甚至還想著,如果楚鵬能支持他,他肯定能東山再起的。
這麼一想,顧建設立刻出了討好的笑容,熱打招呼:“小鵬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破產前兩個月。”楚鵬冷聲道。
顧建設臉上笑容凍住了,十分尷尬,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要在他心口上扎刀子,他強忍著火氣,干笑了幾聲,“讓你看笑話了,時運不濟啊。”
“你還不知道?”楚鵬神嘲諷。
顧建設心沉了沉,覺很不妙,著頭皮問:“知道什麼?”
“你那小公司破產,是我干的。”楚鵬好心解釋,還特意說道:“這種事我經常干,做空再收購再賣,能賺不錢。”
顧建設耳邊轟隆隆的,腦子也僵了,死死盯著楚鵬的臉,臉慢慢變了青,終于——
“是你干的?楚鵬你個王八蛋,我是你姐夫,你為什麼要害我?”
氣急敗壞的顧建設朝楚鵬撲了過去,想教訓這王八蛋,他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才兩個月就被這王八蛋給毀了,現在他無分文,窮困潦倒,四五十歲了還得啃老,都是這畜生害的啊,他要殺了這畜生。
楚鵬一不地坐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顧野起踢了腳,將顧建設踢倒在地上,顧建設鍥而不舍地爬了起來,又被踢倒,再爬起來,再踢,直到他沒力氣了,顧野才放過他。
朱玉珍夫婦雖然很生氣,可老爺子那要殺人的模樣,讓他們不敢開口,只得憤怒地瞪著顧野和楚鵬。
老爺子面無表地看著這一家子,他的長子長孫們,在傳承上,他的思想很保守,非常看重長子長孫,所以這些年顧建設拿他的名頭辦事,老爺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違法紀的事,他都不干涉。
可現在他無比后悔自責,這是一窩野種啊,他替別人養了五六十年的野種,還助紂為,害死了楚翹,更讓他的親兒子了幾十年的委屈。
“爸!”
“爺爺!”
顧建設一家異口同聲,心也越來越沉,覺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迫。
“別我!”
老爺子怒喝了聲,這聲爸和爺爺,太諷刺了,就像刀子在扎他的臉一樣,他都想自己耳。
“好好看看,從此以后,你們一家,還有老二一家,和我顧家再無關系,我已經和報社那邊打了電話,以后你們過自己的日子,不得再拿我的名頭行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老爺子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紙,甩給了顧建設,是親子鑒定報告,老爺子和顧建設父子的,上面白紙黑字地寫著,他們沒有一點關系,就是純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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