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方說，“咱們捕魚，幾乎都是在河灣里完的。一般來說，所有的河灣，都是魚兒喜歡聚集的地方。”

　陳揚說，“你說的河灣多了去了。哪條河都是彎彎曲曲，河灣千千萬萬，怎麼判斷哪些河灣里有魚呢？”

　“一，越彎曲的河灣越有魚。二，水流越急的河灣越沒有魚。三，水草多的河灣魚多，水草的河灣魚。四，水深的河灣留不住魚，水淺的河灣留得住魚。五，水溫高的河灣魚多，水溫低的河灣魚……”

　陳揚邊聽邊記。

　“揚哥，你記住一個竅門。每到一個河灣，你看到水略有渾濁，或者水面上有些許氣泡，這個河灣里一定有魚。”

　天時和地利講完，還有人和。

　葉正方把船搖到下一個河灣，觀察了一下，“揚哥，你來撒網。”

　陳揚從中艙爬出來，接過漁網，學著葉正方剛才的樣子，使勁的把漁網撒了出去。

　葉正方蹲在那里，笑出了豬聲。

　因為陳揚撒出去的漁網，還沒落到水里，就卷了團團。

　陳揚也是急中生智，反應忒快，漁網還沒落水，就被他生生的收了回來。

　再把漁網整好，陳揚再把漁網撒了出去。

　這回還行，漁網撒得開，漁網的四周也幾乎同時水。

　葉正方里數數，“一，二，三，四，五，收網。”

　陳揚立即收網。

　運氣不錯，這一網撈了一條白蓮魚、兩條胖頭魚和五條鯽魚。

　陳揚來勁，又學著撒了幾網，但收獲甚，其中兩網顆粒無收。

　“揚哥，我該去賣魚了，你去不去看看？”

　“改天吧。我得回家，跟家里商量商量。他們同意了，我就能下河了。”

　“那行。明天下午，我再來找你。”

　小漁船靠岸，陳揚回家。

　吃晚飯時，陳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全家人。

　二弟陳兵第一個贊，“大哥，我支持你，我跟著你下河。”

　陳揚說，“我一個人下河。老三，我和爺爺商量過了，你去學當木匠，跟著爺爺的徒弟學。”

　陳兵不愿意當木匠，“爺爺，這事就定了？”

　爺爺點著頭說，“兵，你十四歲了。學一門手藝，將來不著，一輩子有飯吃。”

　陳兵嘀咕道：“大哥，你得答應我。以后要是有大生意，我還回來跟著你干。”

　“這沒問題。”陳揚滿口答應。

　大妹陳平說，“大哥，聽大人們說，下河很苦的。能干別的，就不要下河了。”

　和母親也勸說陳揚。

　陳揚問爺爺，“爺爺你說呢？”

　爺爺思忖了一下，“沒啥吃的時，草也能飽。這活雖然苦，但一般人學不了，能干得長一些。揚，要不你先干著，將來有了別的好活，咱就轉行。”

　爺爺德高重，目深遠，他說出的話，等于是一錘定音。

　第二天，陳家有很多事要忙。

　上午，爺爺送二孫子陳兵去衡峰街，他最好的徒弟在那里干活，他要親自把陳兵到人家手里。

　還帶了十塊錢。其中的八塊錢，直接作為拜師禮。

　親兄弟，明算賬，親徒弟，也講禮。

　爺爺懂世故人，有了這八塊錢的拜師禮，他徒弟就不敢不認真的帶陳兵。

　下午，爺爺去買船，陳揚下了葉正方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