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林縣的木城河,是全縣最大最長的河流。
這條河從南至北,曲折綿延兩百多公里。
這條河的最大特點,是沿著山勢而走,左岸是山脈和丘陵,右岸是溫黃平原的一部分。
左岸有七十多條溪流,從山里出來,再匯木城河。
在每條溪流和木城河的匯,沉淀了大量的泥沙。
據爺爺說,在木城河挖沙的人并不多,大概有十幾個。他們有的世代以挖沙為生,有的是后起之秀。
挖沙看似簡單,是個力氣活。但在爺爺看來,挖沙是個技活,不聰明的人還干不了。
挖沙的工也很重要。
而最主要的工,是一個連著竹桿的畚箕,也就是簸箕。
這是一種用竹篾或柳條編的。三面有邊沿,一面敞口,平時用來簸糧食或盛放東西。
長竹桿綁在畚箕的高,可以旋轉。還有兩繩子,一頭綁在竹桿的頂端,另一頭綁在畚箕敞口的兩端。
陳揚帶著二子和二弟陳兵,搖著船,來到木城河一個三岔口的地方。
之所以三岔口,是因為在這里,有兩條從山里出來的溪流匯木城河。
據爺爺說,這里的沙最多。
但這里水深,河面離河床深達八米以上。這里雖然沙多,但不好挖,所以幾乎沒人到這里來挖沙。
陳揚知難而上,別人不來的地方,他偏偏要來。
木船在河中停下,二子和陳兵一起,把一塊寬三十五厘米的跳板,橫放在船的中艙。
陳揚踏上跳板,拿著竹桿,說了句“好運”,再把畚箕往水里去。
竹桿長達十米,比別人的至長三米。
果然如爺爺所說,這里的水深在七八米。要知道現在還是冬季,是枯水期。要是到了夏天,雨水旺盛,水深恐怕在十米以上。
畚箕挖泥挖沙,也挖勺,一勺一勺的。
陳揚挖出了第一勺,倒在船的中艙里。
接著是第二勺第三勺。
陳揚停下來。
二子和二弟陳兵過來察看。
“大哥,是泥不是沙啊。”二弟喊道。
二子也說,“好像是沒有沙誒。”
陳揚罵道:“兩個笨蛋,看看有什麼用?用手,用手抓一把試試。”
二子和二弟各抓起一把河泥,再用另一只手,了河泥。
二弟喜道:“真有沙呢。”
二子道:“有沙有沙。揚哥,沙在泥里呢。”
陳揚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咱們挖上來的不是沙,而是泥沙。”
二弟壞壞的一笑,“大哥,泥沙賣錢,一分不值啊。”
二子也有點泄氣,“咱們,咱們白忙乎了。”
“兩個大笨蛋,一對糊涂蟲。”
陳揚繼續挖沙。
干了一個半小時多,船的中艙已裝滿了泥沙。
陳揚指了指船的尾艙,“知道我為什麼帶兩把大篩子嗎?現在你倆開始干活,一個洗沙,一個篩沙。洗出來的沙子倒在尾艙,洗出來的泥倒回河里。”
在陳揚的指點下,二子和二弟開始干活。
洗沙很簡單,往中艙灌水,再拿子攪拌,待把水攪渾后,再把水去掉。
這樣循環往復,多次灌水,不斷的把泥沙中的泥去掉。
剩下來的就是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