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直接去了曹麗辦公室。

推開門，曹麗正坐在辦公桌前哼著小曲照鏡子，看到我進來，曹麗臉上綻放開了一朵花，忙招呼我：「哎——小白臉，小克克，好久不見你了，可算見到大活人了，怎麼，想我了，是不是？」

我坐在曹麗對面的椅子上，看著曹麗，沉聲問道：「曹主任，前天晚上你帶冬兒出去喝酒唱歌了？」

「是啊！」曹麗漫不經心地說著，繼續帶著火辣辣的眼神看著我。

「誰讓你帶出去的？」我的聲音充滿了火氣，我此刻很想曹麗一掌，但這顯然不現實。

「怎麼了？」曹麗看著我：「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多大個事啊？看你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冬兒的事，我怎麼了我？我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覺得冬兒自己在家寂寞孤獨可憐，才帶出來見見世面，長長見識，替你分憂解難嗎？你不但不激我，還這麼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你要幹嘛？難不你還要打我？好啊，你打啊，我看你敢不敢打？」

「你——」我一時被曹麗的強詞奪理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曹麗看著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得意地笑了，一會兒聲說：「哎——何必呢，不就是我帶出去吃飯喝酒嗎，又不是幹什麼壞事了，孫總還一個勁兒誇你有個漂亮朋友呢，在冬兒面前還誇你能幹呢。還有啊，去北國之春夜總會唱歌，人家白老闆還專門出來接待的，人家白老闆對冬兒也很熱客氣呢，散場了，還專門開車送回家的。你看，你多大的面子啊，我這可是在你朋友面前給你抓了面子呢。」

「不需要！不稀罕！」我邦邦地說：「我告訴你，曹主任，請你自重，今後你找冬兒。」

「什麼我自重？你以為是我自己犯賤主找冬兒的啊，是自己在家裏悶主給我打電話的。」曹麗來了火氣，說：「我告訴你，小易克，你對我吹鬍子瞪眼的，你看看集團的周圍的同事，誰敢對我這個態度，也就是你，也就是我疼你寵你才容忍你這樣，換了別人，哼，我早就——」

「你早就什麼樣？」我看著曹麗。

曹麗瞪眼看著我，接著突然笑了。

曹麗聲音又和起來：「好了，我的小乖乖，別和我鬥氣了。其實呢，不管你對我怎麼樣，我都還是很疼你的。為什麼啊，因為我喜歡你。哎，我和冬兒聊人私話的時候，可是聽說你很能幹呢，哎——冬兒必定是舒服死了，媽的，我還沒到，先被用了。怎麼著，要不，我們這會兒出去開房間吧，我保證伺候地你很爽，絕對滿意。」

曹麗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曖昧，似乎又開始發了。

我說：「曹主任，我想你這麼風的人，是不會缺男人的吧，男人多的是，比我厲害比我強的男人多的是，你幹嘛非盯住我？」

曹麗一抿：「但是，你卻只有一個！」

聞聽曹麗這話，我心裏一愣，媽的，曹麗也會說這話了，我之前對秋桐說過這話，你卻只有一個，沒想到，這話竟然在曹麗這裏又冒了出來。

曹麗看著我發愣的神態，似乎誤解了我的想法，笑瞇瞇地起桌上的電話：「我這就給洲際打電話訂個房間，我們利用上班的時間去逍遙一番去。」

「你自己開房去逍遙吧，我沒空。」我覺得和曹麗已經無話可講，起站起來拋下這句話，扭就往外走。

剛拉開門，迎面和一個正急匆匆往裏走的人撞了個滿懷。

「你他媽走路不長眼啊——」那人罵道。

我一看，，冤家路窄，來人是白老三。

白老三這時也看清了我，一怔：「咦——是你！」

我看著白老三，心裏又來了怒氣，不自覺握了拳頭。

我幾乎忍不住就要把拳頭向白老三，這一刻，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正在這時，曹麗在屋裏起來：「哎——白老闆來了啊！」

曹麗這麼一，我頓時清醒了，沒有掄起我的拳頭，沖著白老三點了點頭，皮笑不笑地說：「白老闆，你好！」

這時，曹麗走到了門口：「呵呵……白老闆，還記得不，這位是我們曾經在皇冠大酒店見過面的，那次我們一起和孫總吃飯，出來的時候正要遇到你和領導一起出來。」

曹麗顯然不知道我和白老三早就認識，忙著提醒白老三介紹我。

白老三打個哈哈：「知道啊，知道，小易同志嘛。」

曹麗已經和白老三有過那種關係，我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不一般，不過，我想，白老三未必會告訴曹麗他和李順的事，未必會告訴曹麗李順和秋桐的事，不然，依照曹麗的格，早就憋不住告訴我了。

白老三似乎也沒有讓曹麗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過節，直接順著曹麗的竹竿往上爬，裝作和我是第二次見面的樣子。

我自然也不會表現出和白老三是老相識，於是裝作陌生的樣子，勉強笑了下，做禮貌狀。

「小易就是那晚我們一起唱歌的時候那位冬兒的男朋友，我那晚忘了告訴你。」曹麗又說。

「小易同志好福氣，有那麼一位貌的友。」白老三裝作剛知道的樣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說。

我不想再在這裏和他們表演下去了，側過去就要走，曹麗在這邊起來：「哎——易經理，你忙著走幹嘛啊，工作還沒談完呢？」

我轉看著曹麗：「曹主任，你有客人，改天我再來給你彙報吧。」

說著，我拔就走，後傳來曹麗的聲音：「那也好。來，白老闆，快進來，你可是稀客啊，請坐——」

曹麗這話顯然是說給我聽的，以為我不知道和白老三的關係。

我心煩躁地離開了曹麗的辦公室，出了發行公司院子，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到了海邊，到了我經常帶海珠來玩夜救秋桐的那片海邊。

我走在鬆的沙灘上，心鬱郁的，心裏很。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我卻毫沒有飢，不想吃飯。

我隨意漫步走進了那片松林，看著松林里長出的新綠，聽著松林在海風裏發出的嗚咽，突然大吼一聲，施展開了拳腳，對著那些松樹榦拳打腳踢起來……

我打得很瘋狂，很歇斯底里，帶著極度的抑和無奈，還有憤懣和怒火。

我瘋狂地擊打著樹榦，瘋狂地喊著，腦子裏一片空白，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存在，其他的，都消逝了……

終於，我疲力盡了，渾無力地將自己放躺在鋪滿松針的地面上，著氣，仰臉看著松樹林切割下殘缺不全的天空，木木地發獃。

我的心彷彿這天空一樣，被現實冷酷地切割著，逐漸在殘缺起來……

天空是灰暗的，我心裏空的，我覺到好象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將我的不過氣來。

我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去。

我到異常沮喪。

我不願意再想了，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大腦繼續在空白中游弋……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而聽到頭頂一側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腳步聲在接近我的時候，停住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以天空和松枝為背景的麗的倒映的臉孔，看到了一雙溫關切脈脈的眼神。

這是秋桐，秋桐正在我的上方注視著我。

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我一骨碌爬起來，站起來，睜大眼睛看著秋桐：「秋總，你怎麼來這裏了？」

秋桐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繼續注視著我，眼神非常沉靜，看了一會兒，微微出了口氣，手自然地隨意地拍打了下我上的樹葉和灰塵，邊輕聲說：「怎麼？這是你家的領地，我不能來只有你能來？」

我無語了，站在那裏，木獃獃地任由秋桐溫的手為我打落上的塵埃和松葉。

拍打幹凈后，秋桐抬起頭看著我，突然微笑了下：「小夥子，大白天的來這裏發瘋發狂練武，能折騰啊，累了不？了不？」

原來秋桐早就來了，看到我剛才發瘋的景了，而我竟然就沒有看到。

我這會確實累了了，聽秋桐這麼問，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跟我來——」秋桐說著，轉就往松林外面走。

我聽話地乖乖地跟著秋桐後走出來，走在海邊的沙灘上。

走到海邊沙灘外圍的臺階上時，我看到了秋桐的車子，正停在海邊。

秋桐在臺階上站住：「在這裏等著——」

我站住。

「面向大海，坐下！」秋桐繼續說。

我面向大海，坐在臺階上，此刻，我很聽話。

秋桐直接去了車子，一會兒，過來了，遞給我一個東西：「呶，拿著——」

我一看，是熱乎乎的盒飯，秋桐手裏還拿著一個。

我接過來：「秋總，你怎麼到這裏來的啊，怎麼會帶了2個盒飯啊？」

「閉，吃飯！」秋桐說。

「閉怎麼吃飯？」我嘟噥了一句。

「噗嗤——」秋桐笑了，說：「那好，張，吃飯，但是，不準說話。」

邊說秋桐邊坐在我邊的臺階上，遞給我一瓶水：「呶——慢慢吃，邊吃邊喝。」

於是，我和秋桐坐在海邊沙灘的臺階上一起吃盒飯，海風地吹過來，周圍很靜，我心裏到了些許的平靜和安寧，一頓普通的盒飯，我吃得很香。

吃完后，我主去扔飯盒，回來時，看到秋桐正托著腮，神地看著遠無邊的大海，海風將的發梢吹，捋了捋頭髮……

我又坐在秋桐邊，我距離秋桐很近，我聞到了秋桐上發出的淡淡香，很好聞。

秋桐不說話，我也沒說話，我也看著茫茫的大海發怔。

「易克，我現在回答你。」秋桐終於說話了，表很淡：「我剛好開車經過這裏，下車來散散心，偶然就看到了你在發瘋一般練武，看了半天，看到你不練了，累了，就又去附近買了盒飯，然後回來，勞打樹的英雄。」

原來如此，我側面看著秋桐白皙的臉龐，看著秋桐長長的睫，吞咽了一下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