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又怎麼會死心塌地的幫他逃出第五家呢。”江濱眼底著憐憫和冰冷，“對一個人好和利用一個人并不沖突，黎小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深往往和欺騙互相織。除了你，難道他對小婧不好嗎？那可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在這個世上最后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即便如此，他也在明知會刺激小婧神崩潰的況下走得連頭都沒回，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后還是這樣。”

　“好了，誰改的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學姐現在沒事兒就好。”林殊途怕黎清再被氣失控一次，趕跳出來打起了圓場，“學姐，宇文鳶已經跑了，那咱們就當這個人死了，以后別再提就是了，犯不著為了他生氣。”

　“我沒有生氣。”黎清用力地攥了攥角，“只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小叔叔會這麼對我，無論如何，他都曾經不止一次救我。算了，是利用也好，不是利用也罷，終歸是我們黎家欠他一個人，還在我上也是應該的，現在的況比較復雜，我也沒心再去糾結到底誰利用誰多一些。”

　“對啊，宇文鳶現在估計人都已經跑出國門了，糾結這些本沒什麼意義。手對付那個造假集團才是當務之急，不然以他們的德行之后肯定不會放過你，還不知道要搞出多幺蛾子。”林殊途從口袋里出黎清的手機遞給，“哦對了，這是你讓衛醫生給我的手機，說這里邊兒藏著造假集團的新證據？”

　黎清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機，的確是自己的：“沒錯，是我讓衛醫生給你的，我當時以為自己短時間應該出不去醫院了，怕你在外邊兒想查造假集團的事又不知道該從哪里查起，所以讓把手機給你。看過了?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林殊途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碎功力，時時刻刻不忘詆毀敵：“沒看過，我可是個老實人，跟蕭景逸那種不知道尊重人的王八蛋不一樣，你不開口，我絕對不會看你的手機。”

　黎清用四手指托著手機的背部，然后大拇指在屏幕上：“里面的東西都還在，沒被刪，說明衛葳目前還沒有被它收買，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林殊途用手口，長長的出了口氣：“敢你這就是個用來測試衛醫生可信度的迷霧彈啊，我還以為這里邊兒真有什麼關鍵的證據呢，全程張死了，生怕有人來搶。”

　“測試衛葳不過只是一方面，關鍵的證據也在里邊兒。”黎清打開手機，在云儲存空間里輸碼，然后從里邊兒調出了幾張先前在警局鑒定的時候拍下來的證照片，“說到這個，我還得謝你呢。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去注意這麼細的細節。”

　林殊途了脖子：“什麼細節？這不就是幾塊青金石嘛。”

　黎清點點頭：“對啊，是青金石，你不覺得這幾塊石頭看起來眼嗎？”

　林殊途瞇了下眼：“嗯，好像是眼的。等等，這不就是上次我們在公安局鑒定的那幾塊嗎？”

　雖然青金石近兩年有升值的趨勢，一些比較好的收藏級石塊價格較以前也上浮了不，但其實這個種類從來都不是歡迎的傳統珠寶。

　這主要是因為青金石的積一般都較大，為了保護上面極特的黃銅礦分布，在理的時候往往會選擇以整塊石料為基地進行一些鏤空或雕刻，以此來最大限度保存整效果。

　因為沒有辦法分割若干塊做一些靈活易于變通，售價也較為低廉的小件兒，這幾年手藝好的傳統工匠也越來越，制作工費水漲船高，所以青金石擺件的價格歷來不菲。在同樣的價格區間里客人們的選擇往往多種多樣，其中很多選擇都會比買青金石要來得劃算，也來得保值。

　有價無市之下，就算是林殊途這樣的專業鑒定師，一年到頭也遇不到幾塊青金石，所以他對每一塊的記憶都很深刻。

　“沒錯，這就是我們上次在公安局鑒定的那幾塊。”黎清揚了揚眼角，“當時你有點沒怎麼看出來，而我則通過石頭表面的黃銅礦分布其實是金偽造的這一特點辨別出這幾塊本就不是青金石，而是有人用特殊手法在自己相似的藍稀有礦石上偽造了黃銅礦分布。其實早在那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有人放著這麼多掙錢的傳統珠寶不去仿，偏偏要去仿這麼冷門的青金石。”

　林殊途聳了下肩，語氣漫不經心：“可能是因為鑒定難度比較高吧，其實這點倒是適合造假的，畢竟這東西見，不像翡翠瑪瑙或者和田玉這些比較熱門的珠寶，在我們的教材里也沒有相應的詳細介紹，很多鑒定師都有可能會在這上面吃虧。”

　黎清的眼神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樣幽深，里面充滿了探尋和質問：“連鑒定師都見，那你覺得這東西能賣出去幾件，又能做幾單？賣不出去的東西都是沒有價值的，而去仿造一個沒有價值的東西，就等于是在變相的虧損，我相信那個組織絕對沒有這麼愚蠢。”

　“學姐你說的也有道理，可這些都是你的質疑和猜測，對他們也不可能會造什麼實質的威脅，我搞不明白為了這麼幾層照片他們就要殺你到底是個什麼道理？”林殊途仔細想了一下，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還是說在這幾張照片之外你還做了什麼讓他們到不安的事?”

　“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黎清擰開礦泉水瓶，抿了點水在上，“我當時好奇，所以在鑒定結束以后去查了關于青金石的一些報道，發現近半年以來很多營銷號和珠寶首飾的介紹刊都在大量刊登有關青金石的廣告，而且還喜歡拿一些價格明顯高于市場正常價，一看就有人為注水的拍賣結果來大肆鼓吹，以刻意提高青金石的市場價格。”

　“你是覺得有人在通過互聯網炒作的方式人為推青金石的價格?”林殊途倒是聰明，一下就抓住了黎清話里的關鍵，“既然這背后有資本在推手，那就說明他們把青金石的市場價格炒高之后可以獲得巨大的利益。要想得到這麼大的利益，第一準則就是貨源得跟上，起碼得在炒火之后做到市場需要多他們就能拿出多。”

　“對，市場需要多，他們就得拿出多，這對造假量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挑戰。”黎清雙手環抱在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著另一只手的手臂，“而且青金石跟其它的珠寶不太一樣，沒有辦法用玻璃，石料這些比較廉價的原材料來造假，造假基礎起碼得先有一批上好的底石，然后還要有足夠跟得上量的，點金和微雕技湛的師傅，要同時達到這兩項標準，要求可不低。”

　“像青金石這種稀有珠寶的造假和普通的珠寶不太一樣，對原材料的要求極高，這樣大批量的原石要想繞過警方的視線肆無忌憚的進行轉運也不太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組織直接把這個工廠建在了石礦附近，就近取材。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找到一個既能滿足發現藍石礦，又能滿足附近能找到大量高質量點金師傅聚集的地方，基本就等于鎖定了他們的第二個造假加工廠。”林殊途恍然大悟，激得直接給了黎清一記熊抱，要不是害怕被揍，他估計還想再趁機來個面熱吻，“學姐，還真有你的，這東西明明是咱們倆一塊兒鑒定的，可我不過只是當時隨便掃一眼就忘了，而你竟然可以想到這一步。難怪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教授一直說我天賦比你強，但專注度不如你，所以這輩子都很難超越你。”

　“你看的是珠寶，我看的是珠寶背后的關聯利益。”黎清低垂下眼瞼，眼神微微瞟著地面，“這群人造假總得有個目標，要麼是求財，要麼是求些別的什麼利益。可這個組織的行事作風你也見過了，行事狠厲，手眼通天，我覺得炒作個青金石賺個幾千萬一兩億對他們的意義不大，起碼沒有大到專門建個工廠的地步，所以在這堆青金石背后應該還有一個局中局。他們的目的一方面是的是賺錢，另一方面一定是為了對付什麼生意上的死對頭，畢竟人往往只有排異的時候才會變得無比狂熱和不惜代價。”

　“我終于知道他們為什麼急吼吼的非要殺你了，有這麼聰明這麼能干的學姐你在，他們的工廠地址和真實目的簡直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被你給查出來。”林殊途一張小像抹滿了槐樹花蜂，讓人明知道是在溜須拍馬，也會聽得心里甜滋滋的，“那群家伙沒有你那麼漂亮，又沒有你聰明，我要是他們組織的負責人，我也要氣得殺了你。”

　黎清忍不住笑出了聲，用蔥段似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林殊途的額頭，作既俏皮又著兩分曖mei的親昵：“你這張啊真是會哄孩子，可惜我已經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