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連山的面相老早我就看過，所謂傻人有傻福，他的福氣怕是我遇見人裡面最好的一個，方想一開口我就知道在相學方面造詣非淺。

蕭連山先是一怔，讓後當着方想的面開始掏一兜，全部家當就放在桌上，一推零碎的玩意，唯獨沒有錢，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要人有一個，上刀山下火海啥都，要錢真沒有。”

“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你將來沒有。”方想的目還落在蕭連山的手上，出一指很肯定的說。“你掌中有乾坤，金石山，銀紋連綿不斷，他日你定當富可敵國。”

“我……”蕭連山指着自己鼻子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竟然笑了，然後回頭看我。“哥，這方面你在行，呵呵，我富可敵國，哈哈哈。”

蕭連山笑到一半就停下來，因爲我沒有笑，蕭連山相信我完全可拖生死，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在裡面，不過說到相上，我說的相信他心裡也很清楚，八九不離十。

“還記得趙治嗎？”我一本正經的問他。

蕭連山點點頭，有些疑的問和趙治有什麼關係。

“你面相富貴雙全，而且富可富可敵國，至於貴，你是貴不可言，總之一句話，依你面相日後三代打斷手腳都用之不盡，你的手紋奇特，是相書中罕見的龍吸水，山主人丁水主財，你掌中龍紋吞江吸海，說簡單點，你手到之財帛盡歸於你。”我很認真的對蕭連山說。

蕭連山遲疑了半天，重新擡起手看了看，震驚的自言自語。

“龍吸水……我這樣子也能富可敵國？不對啊！哥，我現在上半錢都沒有，你知道我腦子笨，我這樣子怎麼可能會是大富大貴的人。”

“龍吸水還需要一個幫你引財的人，趙治是蟾蜍銜金錢，有錢必他若在你邊你這手紋就相得益彰，趙治早晚都會輔佐你富甲天下，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淡淡一笑心氣平和的說。

蕭連山似懂非懂的點頭，轉向方想支支吾吾的說。

“，你要財帛我就用財帛給你換，不過先說話，我現在是真沒有，至於以後……呵呵，隨便吧，要怎麼換。”

我知道蕭連山一定在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只要現在不讓他拿錢出來就，何況他本來就不是貪財的人，財帛這東西在他心中的分量極輕。

“一！我只要你一家產。”

方想豎起一指頭，樣子嚴肅而認真，蕭連山也知道這地方不是鬧着玩的，鄭重其事的點頭，方想接着說。

“我要你四代捐獻一家產，修葺廟供奉神，不可敷衍也不可搪塞，若是違揹你後代斷財絕子！”

“修橋建廟是積德的事，這不用你說，我若以後真有錢，莫說一，只要你給我路引救千玲，你要多都是你的，外之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誰稀罕。”

蕭連山說完想都沒想，把指印按在黃紙上，方想拿起三枚印加蓋在上面，蕭連山收好路引回來，很仔細的放在上。

剩下我和古嘯天，方想在看我，示意我坐下來，然後把路引推到我面前，我在等提條件，誰知道先問我。

“你打算用什麼換？”

“什麼都可以。”我知道在廟是不能隨意說話的，不過爲了救越千玲，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方想笑，着一無奈，意味深長的對我說。

“你還真是有恃無恐，你有萬世天命，天不收幽冥更不敢收，你和我訂立契約，兌不兌現我也那你沒辦法，你是超三界之外的人，神鬼都拿你沒辦法，就連九霄三十六天神衆見你都要退避三舍，這區區廟你又豈會放在眼中。”

“言重了，我是誠心求一道路引，絕對無僭越放肆的意思，你能在廟守七世，想必也是宅心仁厚之人，在下一心救人別無他念，要何條件，你儘管開口，做的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做不到的……翻天覆地我也在所不惜。”

“口說無憑，我這裡一紙契約能和任何人訂下誓，想要反悔都不可能，可你不一樣，神鬼敬而遠之，這契約對你沒有任何約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過，你也知道，廟的規矩，求一事必須還一事，否則就是有違天數，這廟供奉的無主孤魂都會被牽扯，都是羣可憐的人，死後圖個安平，我不想因你一人了這廟的秩序。”

倒也不是方想真要難爲我，說的也對，我即便和定下任何契約，我若反悔真拿我一定辦法都沒有，聞卓上去給我擔保，說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方想淡淡一笑，只回了他一句，先顧好自己。

方想能在這荒蕪的廟守七世，再差兩世就能功德圓滿，又豈敢和一個超三界之外，被九天神衆算計的人訂立契約，一旦我反悔七世功德毀於一旦。

我想了想拿出傳國璽，塗抹上硃砂在三尺黃紙上蓋下去，拿起來的時候，上面那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硃紅篆書赫然在目。

“君無戲言，你既然知道我有萬世天命，我許你之事定會兌現。”

方想的目落在黃紙上的硃紅字上，那八個字或許遠比契更有說服力，方想擡頭看我，沉默了半天后點點頭。

“有秦皇這句話足矣，今日給你路引。”

“要何條件換？”

“秦皇鬥天小子也曾有過耳聞，可惜緣慳一面未曾見過秦皇昔日風采，今日見秦皇有破天之相，想必秦皇再登泰山之日不遠，秦皇有萬世天命，破先要伐天，到時候不知道多神將隕落塵世，一旦秦皇重上九霄會重封神位。”方想說到這裡停頓片刻很認真的看着我。“方想不敢和秦皇談條件，只有一事相求，倘若秦皇再君臨天下三界一統，懇請秦皇加封廟衆神正神之位。”

“你要我封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三界都會在秦皇之手，封神又有何難。”

我深吸一口氣和方想對視，好半天才慢慢點頭，方想拿着印章在等我回答，持路引之人能通兩界，能猜出我是誰，也知道我打算重回泰山破去萬世天命，只說明一點，方想知道不久以後在泰山之巔會再起雨腥風。

“我再伐九天是爲了破去宿命，三界一統從未想過，你既然讓我加封神，若是我真坐擁三界，我就如你所願！”

方想手中的印章穩穩的落下，我拿着路引起，剩下最後一個古嘯天，他的話一如既往的，步履闌珊的走上前。

“羽瞭然一別無他，權財皆無，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和你換路引。”

方想的反應和作讓我們所有人都有些吃驚，甚至都沒有去看過古嘯天一眼，什麼也沒問更沒有要求半句，在路引上加蓋好印章後拖到古嘯天面前。

“霸王意氣盡，終歸赴黃泉，方想今日有幸，得見千古一帝和千古一霸，實則幸事，路引在此，霸王一路走好。”

“……”古嘯天出手，在燈火下那是一隻枯瘦如柴的手，巍巍的接過路引詫異的問。“你不是說廟有規矩，求一事就要還一事，他們求路引都有條件，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和我談條件？”

“廟是世中人和亡魂做易的地方……”

方想答非所問，古嘯天遲疑了一下後很快反應過來，很平靜的站起不再多問半句，我看着他落魄的影難免有些心酸，方想沒有正面回答古嘯天，不過話中意思我懂。

廟是世中人和亡魂做易的地方！

世中人是指的壽未盡之人，方想能通當然清楚，古嘯天此去黃泉怕是回不來了，既然一個將死的人早晚都會拿到路引，不會和亡魂訂立契約，在眼中古嘯天已經是一個死人。

把路引給我們後，方想也沒有留我們的意思，甚至連和聞卓也沒多說一句，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我們看見方想一個人跪在團上閉目靜心，我們也沒打擾，對於來說，似乎已經習慣了等待，七世都能等過來，何況是一朝一夕，聞卓早晚都會回來，看的出並不着急。

離開後我多對聞卓有些歉意，聲音低沉的問他，難道真打算喝孟婆湯？這樣一來他將會永遠記不起葉輕語，聞卓這次沒有笑，拍着我肩膀反而在寬我。

“我能過奈何橋除了方想的路引之外，還需要我的金甲，我已經把金甲送給葉輕語，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一世迴我怕是過不了奈何橋了，不是方想落井下石我喝，應該清楚我是非喝不可，其實真不關你的事，我守着葉輕語這麼久，難道今世和相認，雖然現在還沒記起我是誰，但至我和在一起了。”

聞卓淡淡一笑，樣子很輕鬆和釋然，沒有毫猶豫的往前走。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纔對，是你全了我，等幫你做完一切後，就讓我和葉輕語安安生生過完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