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秋晚說不出話自然也不能回答蘇問春的問題,推了推蘇問春,示意蘇問春睡進去一些,挪一個位置給。
蘇問春照做,戚秋晚便上了床,也不做別的,就背對著蘇問春靠近懷里,然后蜷一團。
“王妃,你是想跟我一起睡嗎?”
戚秋晚點了點頭,六月的天已經有些熱了,好在東辰宮的床都很大,戚秋晚又很小,兩個人躺在上面也不會得難。
蘇問春對戚秋晚不大了解,這會兒只覺的行為有點孩子氣,不知道是怕黑還是怕孤獨。
兩人一起睡了一晚相安無事,第二天一大早戚秋晚便醒了,也把蘇問春起來幫梳頭發,吃完早膳,教習嬤嬤進來,像三年前教蘇問春那樣教戚秋晚禮儀,不過這次的嬤嬤已經不是三年前教蘇問春那個。
宮里的人員更迭太快了,總有人在不停地想要往上爬,也總有人在不知道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
大婚之前新郎新娘都是不能見面的,趙熠沒親自來過東辰宮,不過每天都會讓宮人送很多東西來。
有的時候是一碟致的吃食,有時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小玩意兒,就蘇問春這幾天所看見的,趙熠本是在把戚秋晚當小孩兒哄。
莫名的,蘇問春覺得趙熠對戚秋晚還是有那麼一分真心的喜的。
再可憐可恨的人,應該也會在冥冥之中遇到那個讓他恨不得掏心挖肺的那個人吧。
到底過一次親,蘇問春對籌備婚禮的事還比較悉,每天都有事做,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七夕很快到來,那天寅時剛過,宮人就把蘇問春和戚秋晚了起來。
主要是戚秋晚要梳洗打扮,蘇問春就在旁邊伺候著。
趙熠果然是要稱帝,戚秋晚的嫁是用金銀雙繡著龍呈祥圖案的,冠也都是皇后規制的五爪金,凰展翅,翅膀上墜著的是細長的白玉珠簾,極高貴絕。
嫁如此貴,妝容自然更是仔細得很,不容有毫含糊。
是上妝就花了將近一個時辰,好不容易上好妝,正要戴上冠,一個宮人突然在門口說:“攝政王說了,冠太重,此時不必給王妃戴上,待要出門時再戴,免得累著王妃。”
嬤嬤應了聲,回頭忍不住艷羨的看著戚秋晚:“王妃,奴婢在宮里伺候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心的人吶。”
是啊,世間男子,能做到這般細心的,實在是之又,便是蘇問春都因為這個小細節有些容呢。
戚秋晚輕輕笑笑,點了下頭,肩上的珍珠掛墜相擊發出細微的聲響。
婚宴是當著百的面在廣平宮舉行的,等百都進宮準備席的時候,趙熠才派人來通知可以出發了,嬤嬤立刻麻利的給戚秋晚戴上冠,里不停地說著吉祥話。
戚秋晚沒有娘家人,蓋頭是蘇問春幫蓋上去的,然后在嬤嬤的指引下,拉著戚秋晚往廣平宮走。
從東辰宮到廣平宮距離還有些遠,出了東辰宮的大門,蘇問春楞了一下,趙熠讓人在廣平宮外面的地上都鋪滿了紅毯。
有宮娥拿著花籃有序的站在兩側拋灑月季花瓣,場面極艷壯觀,盡管戚秋晚本看不見,趙熠卻給了全天下子最想要的夢幻一樣的婚禮。
一路走到廣平宮,遠遠地蘇問春便看見趙熠穿著大紅攢紫金龍紋喜袍站在門口,這極襯他,越發顯得他姿容絕無人可及,饒是蘇問春,也覺得多看一眼會被他迷得失了心魄,可惜戚秋晚為王妃卻看不見。
走到面前,趙熠出手來。
“攝政王殿下就在你面前。”
蘇問春低聲說了一句,把戚秋晚的手到趙熠手上,退到一邊默默看著趙熠拉著戚秋晚往前走。
今天趙熠若是稱帝,昭陵的國號就要改了,史書也不知道會寫什麼樣。
蘇灼已經做了越西三年的王,蘇問春到現在也不知道昭陵以后該怎麼對待越西的人了。
人就是這樣,一旦敵人變自己的親人人,就沒辦法再保持冷靜把是非黑白分得很清楚。
“夫人,這邊請。”
宮人上前,引著蘇問春往賓客區走,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應該去衛恒邊坐著觀禮。
正走著,蘇問春余瞥見有人從外面走進來,一震僵在原地。
從外面走進來的,是五皇子趙罄,他沒帶之前那個姑娘,后只跟著一個穿玄暗金流紋的男子,男子以玉冠束發,面容俊,皮有種病態的白,添了兩分,竟能與趙熠爭鋒的錯覺。
原本在頭接耳說話的百紛紛放下筷子停止說話,詫異的看著那個男子。
皆被男子的容貌,并非因為男子的俊,而是因為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一個死了很久突然又出現的人。
蘇時寒!
蘇問春腦子里冒出這個名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蘇時寒的男人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他難道不怕被趙熠下令箭死嗎?
蘇問春不自覺朝前走了一步,下一刻聽見蘇時寒輕輕咳了一聲,低笑起來:“不過三年不見,諸位大人難道就不認識草民了?”
竟是……就這樣表明了份!
蘇問春停下,扭頭去看趙熠,蘇時寒既然敢這麼直接表明自己的份,必然是他已經做好了在今天和趙熠攤牌的準備。
趙熠呢?
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蘇時寒,你詐死?”
趙熠瞇了眼睛,眸子一片黑沉,只有肆的怒氣,卻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意外。
蘇時寒當初死得太輕易了,趙熠這三年總是無法安枕,本不肯相信蘇時寒死了的事實,如今這人活生生的出現他才猛然驚醒,這人當年果然是設了個套。
“草民戚時昭,拜見攝政王!”
蘇時寒拱手朝趙熠行了一禮,以前史大夫戚牧然嫡子的份,以今日攝政王妃兄長的份,堂堂正正又站到趙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