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初夏,衛府。
“腰再直一點,繃,手上用力!”
“眼神兇狠一點,不許給我怯,我們衛家丟不起這個人!”
蘇問春和楚漣漪坐在院子里的樹蔭下中氣十足的指點命令,手邊茶幾上放著一大盅放涼的綠豆湯。
在院子中間舞長的哭無淚,額頭冒出一層細的汗珠,上穿著芽綠勁裝,作干凈利落,開合之間可以看出兩分軍中武將的味道。
“綠豆這手是越來越不錯了。”
楚漣漪低聲音,怕正在揮的聽見會驕傲,蘇問春點點頭,手幫楚漣漪盛了碗綠豆湯:“娘,還有半個月就是您的六十大壽了,您雖然不打算大肆辦驚旁人,但爹和衛大哥都下了請帖通知別人來赴宴了,您今日是不是該和我一起上街裁兩裳了?”
“這兩個人,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已經六十了,年紀大了是嗎?”
一提起這個楚漣漪就生氣,接過綠豆湯立刻猛灌了兩口。
“娘一點都不老,看著特別年輕,上次上街還有人問我們是不是妯娌呢!”蘇問春親昵的拉著楚漣漪說,但誰都看得出來說的是假話。
楚漣漪上中了毒,余毒多年未清除,之前還能騙騙衛明德和衛恒,蘇問春嫁進來以后就發現楚漣漪這些年其實一直在強撐,的早就垮了,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楚漣漪說服蘇問春,幫把白了的頭發都想辦法染黑,花了無數心思來保養自己,但如今也本掩蓋不住了。
“說的什麼皮話,想挨揍是不是?”
楚漣漪嗔怪的捶了蘇問春一下,倒是沒那麼抗拒過壽的事,等綠豆練完,休息了一會兒,和蘇問春一起出門。
“夫人要過大壽了,今年夫人和爺肯定要給夫人準備一份特別的大禮!”
綠豆興的說,意味深長的握拳,不知道蘇問春和衛恒之間的約定,只是單純的覺得衛家的人實在太好啦,老天一定要給夫人一對金玉才好。而且蘇問春嫁進衛府三年未有孕,城里已經有了一些風言風語,綠豆當然能把那些造謠的人抓出來打一頓,但最好的辦法還是蘇問春早點懷孕,才能堵上所有人的。
綠豆猛然提起這個話題蘇問春有點坐立不安,不知道衛恒當初到底怎麼跟楚漣漪說的,反正這三年,衛家上下都很尊重,楚漣漪和衛明德本沒有催過蘇問春生孩子的事,就連去年壽終正寢的衛老太太臨走時也只是拉著蘇問春的手寬,讓活得開心點。
“甭管爺夫人送什麼,你這小丫頭片子還不趕找一門好親事把自己嫁出去?”楚漣漪岔開話題,綠豆一聽見這話腦袋就疼,連忙轉移注意:“對啦,夫人你們聽說了嗎,平北侯世子要奉命回京述職啦,我之前在街上聽到傳聞,說攝政王準備登基為王了。”
最后一句話綠豆刻意把聲音得很低,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攝政王要登基為王是遲早的事,但在沒有完全確定之前,誰也不敢說。
們在自家的馬車上,倒是沒有那麼多忌諱,楚漣漪淡淡道:“這次回來,路家那小子應該要繼承平北侯的爵位吧,一晃眼那小子也是二十三了,是時候了。”
“嗯,說不定繼承了爵位還能把婚事辦了。”
蘇問春回答,語氣帶了笑,楚漣漪和綠豆都被引起注意,眼的看著蘇問春,蘇問春也不兜圈子,笑著點頭:“是喬翎,聽說剛開春的時候他們帶一隊小兵去探越西邊境的路想繪制地圖,被越西人發現,兩人與小兵分散,單獨相了一段時間,回來一后路世子就不讓出自己的營帳了。”
“還沒婚就住一個營帳,這怎麼能行?”
綠豆皺眉,明明是攬月閣出來的人,在衛府待了三年,便覺得這樣很不好。
楚漣漪卻是截然不同的興:“這都住到一起了,怕是已經生米煮飯了吧,左右他們倆都沒什麼親人在世了,若是兩相悅也好,回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補個婚禮就,不過姑娘家出嫁不是小事,喬若風那人之前與衛家關系不錯,喬翎又與綰綰有些,日后回來,咱們衛家就是的娘家,定不能讓路家那小子空手套白狼,這麼輕易討了便宜去!”
楚漣漪對這些事特別熱衷,蘇問春都依著,應了好,心里盤算著到時喬翎如果真的要從衛家出嫁,都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三人心思各異,到了鋪,蘇問春和綠豆先下車,站在車邊扶楚漣漪下來,剛準備進店,五輛馬車打街而過。
馬車很舊,上面鋪滿了灰塵,在京都的大街上顯得很是格格不,一看就知道是千里迢迢才趕來的。
馬車車轅上掛著車鈴,鈴聲清脆,材質特殊,與一般車鈴不同,惹得周圍的人都看過去,然而馬車簾子遮得嚴嚴實實,除了風塵仆仆的馬夫,里面的人本看不到。
蘇問春莫名覺得這車鈴聲聽著有些耳,卻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馬車很快駛過消失在街角,蘇問春收回目和楚漣漪進鋪子選料子,選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
想起自己在哪兒聽過這種鈴聲了,四年前趙瑾晟從西陵回京那天,馬車上也掛著這種鈴鐺。
這是西陵的特。
五輛馬車京,這人在西陵是什麼份?
蘇問春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放下布匹對楚漣漪道:“娘,我覺得剛剛的馬車有點奇怪,過去看看,您逛完先和綠豆回去,我去看看就回。”
“你自己注意安全!”
楚漣漪叮囑了一句,蘇問春已快步走出鋪,追著馬車剛剛離開的方向去。
馬車都是單乘,走得不算快,但蘇問春還是趕了好一會兒才追上,五輛馬車,沒住客棧,直接進了城東的驛站。
竟是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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