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寒放下那句話就走了,守衛聽說他還要回來拿書,便沒急著上鎖。
其實一本書也不重,他完全可以隨帶走,何須這麼麻煩再跑一趟?
蘇問春暗自嘀咕,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起走到桌邊,定睛一看,愣住。
桌上擺著的是一本針灸方面的醫書,蘇時寒正在看的這頁,畫著人位,著重講解了肩膀經絡的疏通。
這人……是故意說那句話引來看這書的麼?
蘇問春咬,只覺得蘇時寒實在太狡詐了,竟然妄圖用這樣的方式讓放下戒備。
肩上的都是他親手刮去的,怎麼會相信他為了自己特意看醫書?難道他日后還想親自幫調養不?
蘇問春越想越覺得這是個計謀,一時氣惱想要撕掉這書,指尖到書頁又猛地收回。
明明那人早就離開了,那書頁上卻好似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灼燙且劇毒!
佳人病弱不勝,他能回來拿書才有鬼了。
蘇問春狠狠地瞪了那醫書一眼,一口將油燈吹滅,屋里陷黑暗,只有門外一盞燈籠發出微弱的亮。
蘇問春回到床上躺下,靜靜等待著子時到來。
這邊蘇時寒出了西院,表便不自覺染上一分冷肅,徐放快步跟在他旁邊,里不停念叨:“現在時辰太晚了,醫館藥鋪估計都關門了,林姑娘病了也不早說,若是拖出什麼大病可怎麼辦啊?”
徐放語氣著急,像是多關心林語歡似的,蘇時寒不由偏頭看了他一眼:“東院只一人住著,既然還能讓你來通知我,說明不是什麼急發重病。”
這話頗有些冷漠,與之前深款款的樣子有些反差,徐放不由愣了一下,隨即道:“大人誤會了,小的是聽廚房的人說林姑娘沒用晚膳,才知道生病的。”
“你連面都沒見到,就急急忙忙來西院找我,對倒是十分關心。”
林語歡只是暫住廷尉府,又還未談婚論嫁,徐放為了避嫌,自是不能與走得太近,聞言出了一汗:“小的也是看大人最近很寵林姑娘,急大人之所急。”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東院,院子里沒有旁人伺候,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屋里亮著昏黃的燈。
徐放守規矩的在院門口停下:“小的就在這里守著,大人有事我便是。”
蘇時寒提步走進去,抬手想敲門,發現門沒有關上,輕輕一推就開了。
“病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蘇時寒問完才走進去,夜風趁空吹進屋里,燈火晃了晃,蘇時寒想了想還是掩上房門。
東院比西院看上去要好很多,但林語歡才住進來幾日,屋里并沒有過多的擺設裝飾,只燃了一點熏香,此刻林語歡弱不勝的躺在床上,倒是顯得有些孤苦伶仃。
“大人,您怎麼來了?”
林語歡的問,一不,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出來的小臉紅彤彤,眼神也有些迷離,倒真像是病了。
蘇時寒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探了下林語歡的額頭。
手一片滾燙,還有一層薄汗,蘇時寒驚了一下。
“唔!”
林語歡悶哼一聲,許是真的病糊涂了,小貓一樣蹭了蹭蘇時寒的掌心。
蘇時寒被蹭得心底涌起兩分異樣的緒,迅速收回手:“你在發燒,我讓人去請大夫!”說完就要起,袖子被林語歡抓住。
低頭,視線映一條白生生的手臂。
莫名的,口攢起一團火來。
“大人,不要走!”
林語歡哀求,聲音帶了哭腔,又有子甜膩的。
蘇時寒嚨發,結滾,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冷聲質問:“你在熏香里加了什麼?”
林語歡迷離的眼底劃過一驚慌,不過隨后被堅定取代。
事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不能放棄!
思及此,林語歡一把掀開被子,被子之下,竟什麼都沒穿。
蘇時寒眼睛微微睜大,林語歡已不管不顧的撲過來抱住他的腰:“大人不要擔心,這香不會傷的,奴家愿為大人做藥引,只要能治好大人的病,讓奴家做什麼都愿意!”
一天之,已經有兩枚棋子死在面前了,不想做第三枚。
蘇時寒只是不能人道,又不是太監,總能想到辦法。
“放手!”
蘇時寒命令,額頭青筋鼓跳,怒氣上涌已經到了快要發的邊緣。
林語歡在屋里聞熏香的時間比較長,又是對蘇時寒有幾分心的,這會兒效力發作正猛,早就意迷,哪里會聽蘇時寒的話,手就去拉扯蘇時寒的腰帶。
“大人就當奴家下賤不要臉吧,奴家是真的喜歡大人,就算過了今夜大人要將奴家趕出廷尉府,奴家也絕不后悔!”
抱著一腔孤勇,力氣竟比平時大很多,沒一會兒把蘇時寒的服扯得凌不堪,蘇時寒抬手想將推開,到的,手上力道被走幾分,口燥熱更甚。
這熏香好霸道!
蘇時寒暗罵,眼看林語歡失了理智,也顧不上禮教風范,抬一腳將踹開。
雖然力道比平時要小,林語歡還是被踹得跌倒在地。
蘇時寒也出了一汗,呼吸變得滾燙急促起來。
“你這是在朝廷命!”
蘇時寒厲喝,覺得這事實在太過荒唐,氣得肩膀微微抖。
林語歡腦子清明了一瞬,看清蘇時寒臉上的怒火,頓時哭出聲來:“奴家自知出低賤,配不上大人,也從來不敢肖想什麼,如今不顧面只想替大人治病,大人就不能可憐可憐奴家嗎?”
在他面前,早已卑賤如泥,他卻似乎連踩一腳都怕臟了自己的鞋,那他之前給的都是假意嗎?
“我從未說過你配不上。”
蘇時寒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想要出門,林語歡不死心的從背后抱住他:“大人,奴家錯了,但奴家現在好難,你幫幫奴家可以嗎?”
蘇時寒堅決的把林語歡的手掰開:“林姑娘,請自重!”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記響亮的敲鑼聲。
出事了!
蘇時寒眼眸一瞇,推開林語歡大步朝西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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