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忌宋書綺懷有孕,上錦并沒有著急趕路,兩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欣賞秀麗風景,偶爾還會在野外打個野味,夫妻倆玩的特別開心。
眼看著京城的城門近在眼前,上錦幽幽地嘆了口氣:“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宋書綺莞爾:“你若是喜歡,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出來游山玩水,好不快哉。”
上錦對描述的這幅畫面無限遐想,想到那個景,心里就覺得十分滿足,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好,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上錦握住的手,看向那仿佛遠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的山巒:“等我們的孩子出生,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那里。”
“好。”宋書綺心中也浮現出期待,抬手了自己的小腹,手背上覆上了一雙大手,溫暖而寬厚。
進了京城,夫妻倆就要分開了,上錦要進皇宮述職,面見圣上,宋書綺則在回府之前去看宮裳柳。
“你終于回來了!”宮裳柳已經徹底康復了,站起迎了過去,拉住的手上下查看:“你沒事吧?去了這麼久,可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宋書綺笑得燦爛。
“總之沒事就好,你說說你,沒事跑那里去做什麼?”宮裳柳拉著坐下,開始念叨:“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險啊?就算是上錦,也很有可能護不住你,而且你現在懷孕了,如果真出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宋書綺只有聽著的份,末了苦笑一聲:“好好好,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這樣魯莽了。”
“你就會上說說。”宮裳柳白了一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上說錯了,可下次你肯定還會去,不過我要告訴你,下次你必須帶上我。”
宋書綺啊了一聲:“帶上你啊……”
“我怎麼了?”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宮裳柳瞪著眸:“你可不要小瞧我,我是很厲害的。”
宋書綺忍著笑:“是是是,你很厲害,我沒有說你不厲害呀,要真要下次我一定帶上你,好不好?”
宮裳柳滿意了:“這才對嘛,上戰場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說你一個人就這麼跑去了,多讓人擔心啊!”
“我知道了。”宋書綺乖乖應下。
宮裳柳著忽然覺得不對:“你這風塵仆仆的,是剛從外面回來吧,怎麼不回家呢?跑到我這里來,是有事要跟我說吧?”
宋書綺故作驚訝:“你好聰明呀。”
“我跟你講,你來這一套。”宮裳柳努力繃著臉,可最后還是忍不住出笑:“你就直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做。”
說笑歸說笑,正事還是要說的,宋書綺正道:“我想要找個織坊來制作一些軍用棉。”
“你做這東西干嘛?”宮裳柳有些驚訝,隨即一臉不贊同:“這東西不賺錢的,我跟你說,軍隊的買賣不好做,因為他們是最窮的。”
宋書綺勾了勾角,不得不承認,這話非常有道理,軍隊的軍餉都握在別人手中,怎可能不窮。
宮裳柳連連搖頭:“不行,這買賣不好做,你要真投進去,可是要虧本的。”
“其實我想要做軍用棉,也不是為了賺錢。”宋書綺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馬上就要冬了,可是將士們的軍餉還沒有到,吃喝先不說,冬天那麼冷,沒有棉,讓他們怎麼扛下去啊?”
“啊?”宮裳柳驚訝極了:“軍餉還沒發呀,這軍餉說在誰手里的?怎麼還不發下去呢?馬上就要到冬天了,沒有軍餉,將士們熬不下去的。”
宋書綺嘆了口氣:“這就是我想自己花錢做棉的原因,這些將士們都是守家衛國,為大興國付出太多了,多的我沒有,但力所能及的事,我還是想努力一下。”
宮裳柳又不是沒有惻之心,況且想的更多一點,這樣做還能夠拉攏人心,沒有什麼人比軍隊更有分量,當即就答應了:“我支持你,這件事就給我吧。”
“辛苦你了。”宋書綺輕輕地抱了一下,說完事就沒有再多留:“我來到現在,我還沒有回府中看過,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宋書綺沒讓送,自己帶著盧熔回上府去了。
這青天白日,上府卻門庭閉,宋書綺示意盧熔上前敲門,很快門就開了,門里出一個腦袋,看到便睜大了眼睛,仿佛見到鬼一樣。
“…………夫人!”
最后三個字都變了調,小廝轉往回跑,大門都顧不上了,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吶,快來人啊,夫人回來了!”
宋書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瞧這反應不太對,只怕是發現了擅自離府的事,可已經到門口了,也只能著頭皮進去。
回去的路上,周圍的人看到都是一種驚訝又驚悚的目,仿佛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就連盧熔都覺得不對勁:“夫人,我們要小心一點,有問題。”
正廳中,家里所有人都在。
岳氏坐在主位上,旁邊就是汪氏,右邊坐著的是上傲和上月,而那個報信的小廝就在地上跪著。
宋書綺微微福:“祖母,母親。”
“你去哪了?”岳氏面無表,一雙蒼老的眼睛迫極強:“你可還記得自己已經嫁人了?”
宋書綺垂首:“綺兒不敢忘。”
“不敢?”岳氏緩慢地重復了一遍:“我看就沒有你不敢做的事吧,一個婦道人家,居然悄聲息地跑了出去,還那麼多天都沒有被我們發現,綺兒,你的計劃可真是不錯。”
說到最后一句,眼中滿是嘲諷。
宋書綺也沒有辯解,痛快認錯:“請祖母莫怪,是我不好,沒有和您商量,便出門去了。”
岳氏冷冷一笑:“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走了這麼多天,是去哪兒了?”
宋書綺沉默,有許多事不能明說,只好含糊道:“夫君已去,多日未回,我有些擔心,又怕和祖母說了,您不同意,便溜出府去,想去找他。”
“此話當真?”岳氏瞇了瞇眼。
“綺兒不敢撒謊。”宋書綺一臉惶惶:“請祖母莫在生氣了,一切都是綺兒的錯,綺兒認罰。”
上月怪氣道:“二嫂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擔心二哥,你也不能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溜出去吧!”
“是這個理。”岳氏沉聲道:“你為人婦,只能遵從三從四德,須知外面壞人很多,你貿然出去若是毀了名節,我們上家的臉,還往哪兒擱?”
“綺兒知錯了。”宋書綺態度良好。
可架不住旁人看不順眼,二姨娘嘆了口氣:“老夫人,這件事可非同小可,您可不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我自有分寸。”岳氏瞥了二夫人一眼,沒將放在眼中,只道:“綺兒,你自己說,這件事該如何理。”
上玉顛顛地跑到岳氏面前,扯住了的袖子,撒道:“祖母,這件事還有什麼好問的?就是私自出府,不守婦道,這種婦人還留在咱們府中做什麼?”
岳氏沒有說話,可沉默便代表默許,上月更加來勁了:“二嫂,如果你識相的話,趕自己走吧,免得待會像那個丫鬟一般被趕出去,那多丟人吶。”
丫鬟!
宋書綺眸子一閃,輕聲問道:“什麼丫鬟?”
“哎呀!”上月驚呼一聲,捂住:“我忘了,二嫂還不知道呢,就是你的婢呀,當時我們發現你不在家中,便詢問,又一問三不知,祖母一怒之下就將趕出去了。”
宋書綺臉微變:“趕出去了?”
“對呀。”上月頗為苦惱地想了想:“這會兒大概在街上哪個角落乞討吧,畢竟被趕出去的時候,上一點銀子都沒有,就連首飾都沒有。”
宋書綺幾乎可以想象到,碧痕當時到的屈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問:“你們把趕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誰會關注一個丫鬟呢?”上月撇了撇,見他這副深打擊的樣子,別提有多高興了。
宋書綺沒有理,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岳氏,有些艱難地開口問:“祖母,真的是你把趕出去的嗎?”
“是又如何?”
宋書綺瞬間明白了,閉上眼睛,說不清,心里是自責還是憤怒更多。
岳氏語重心長道:“已經被趕出去好幾天了,你不用再擔心,倒是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應該怎麼辦。”
“祖母想要怎麼辦?”宋書綺心中發冷,眼中有些空:“祖母可真是狠心,你明知道那個丫鬟對我來說同姐妹,可你就這樣把趕出去了。”
岳氏面不愉:“綺兒。”
這是一種警告,讓不要出言不遜,宋書綺明白,可懶得理會,說白了,這上家除了的夫君,又有哪個人是真心待?
所以除了夫君,誰都不在乎。
“隨祖母吧。”宋書綺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我要去找我的丫鬟了,那是我的妹妹,我要把找回來。”
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屋中的人,分明一言未發,可眼中的冷漠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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