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婢躺在柴火之中，雙手往前呈抓撓狀，前著一把匕首，鮮流了滿，一雙眼睛瞪的銅鈴大，臉上還殘留著恐懼與扭曲，顯得十分恐怖。

　上錦回頭看到，連忙走過來摟住，捂住的眼睛，低聲道：“沒事，不要看。”

　“……”宋書綺已經見過幾次死人，可每次看到都會心驚膽，尤其是這丫鬟的死相太嚇人了。

　“沒事。”上錦著的后頸，外頭日頭高照，他卻到了點點汗珠，就知道是被嚇到了。

　宋書綺抓著他的袖子，眼睛過肩膀的隙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雖然嚇唬婢時顯得很厲害，可那只是嚇唬而已。

　就在此時，二夫人從門口進來，一開口，就妖里妖氣：“哎喲，二爺和夫人可真是恩。”

　看了看日頭，抬手捂住，笑一聲：“這青天白日，就無所顧忌地抱上了，想來是不自了。”

　余隨意地一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碧痕，碧痕背對著門口，看不清臉，只看到側趴在地上一不。

　“啊！死人了！”大了一聲。

　上錦沉聲道：“二姨娘，你不要瞎說，碧痕只是昏迷而已。”

　二姨娘見他這態度，更是覺得其中有貓膩，噔噔后退兩步，一臉驚恐：“你們居然殺人！”

　“沒有死。”上錦一字一頓道：“你是聽不明白我的話嗎？”

　二姨娘被他臉上的冷意驚到，不由得后退一步，這一退就退到了門口，搖搖頭：“我要去告訴老太君！”

　說完轉帶著婢們匆匆走了。

　上錦轉頭吩咐道：“快攔住，莫讓到祖母面前胡說八道。”

　“是。”聽風快步追去。

　宋書綺已經緩過神來了，先讓盧熔將碧痕扶到偏房休息，再讓人將屋中丫鬟的尸裹上，晚上再理。

　夫妻倆進屋以后，聽風就回來了，他低著頭道：“屬下失職，沒能攔住二姨娘。”

　上錦微微皺眉：“你攔不住？”

　他有些不能理解，聽風的功夫極好，難道一個人都攔不住了？

　宋書綺卻是可以理解，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姨娘出了名的難纏，攔不住也是正常的。”

　對方是人所以難辦。

　聽風激萬分：“夫人說的是。”

　他當時的確是追上了，可二姨娘扯開嗓子嚷嚷，還說要是敢靠近就喊非禮，他真是沒有辦法。

　惹得不人圍觀，還不能打暈。

　“這下麻煩了。”上錦瞇了瞇眼睛：“定會在祖母面前說你的壞話，不定編排什麼樣。”

　宋書綺抿抿：“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上錦接上下一句，握住的手：“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夫妻倆攜手面對，倒是不覺得張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外面來人了。

　來人是岳氏邊的丫鬟：“二爺，二夫人，老太君讓奴婢請您二位過去一趟。”

　宋書綺頷首：“走吧。”

　丫鬟看了一眼，見沒有半點心虛，態度倒更好了一些，走到半路時，低聲道：“二夫人要做好準備，二姨娘在老太君那。”

　“多謝。”

　說話間，到了老太君的院子，夫妻倆進屋就看到老太君坐在上首，手中捻著佛珠：“來了。”

　“祖母。”宋書綺福了福。

　二姨娘往老太君旁靠了靠：“老太君，就是，我親眼看到那個婢就躺在柴房門口，被活活打死的。”

　上錦冷笑：“你親眼看到？”

　“對。”二姨娘肯定地道，隨即看他眼中浮現狠厲，又了脖子：“你瞪我也沒有用，二夫人也小心眼了，丫鬟不規矩你罵一頓就好了，為何要殺？”

　岳氏臉一沉：“老沒想到你如此心狠，那不管怎麼說也是你院中的丫鬟，你居然能下此狠手。”

　“祖母，事并非……”

　上錦想要解釋，可是話說到一半，就被老太君打斷了，的語氣十分嚴厲：“錦兒！你還替說話，二姨娘親眼所見，還會有假？”

　“本來就是假的。”上錦皺著眉頭：“二姨娘剛來不久哪里看到前因后果了？”

　二姨娘尖著嗓子道：“尸就在那里，難道尸是我帶過去的不？若不是因為婢不軌，二夫人為何要殺？”

　宋書綺面不改，徐徐福：“祖母，此事我可以解釋，二夫人看到的是我的丫鬟碧痕，只是驚昏迷而已。”

　老太君看向二姨娘。

　“在撒謊！”二姨娘急得往前走了兩步：“老太君，這都是假話，好端端的婢為何驚？”

　岳氏面無表：“綺兒，你還有話說？”

　“祖母，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宋書綺微微垂眸道：“莫說不會有人來，即便有，我相信夫君也不會心，我又何必做出這種事？”

　上錦幫腔道：“對，我對娘子之心永不會變，院中的丫鬟也都很聽話，本就不會做這種不知恥的事。”

　岳氏本是愿意相信的，可見到自家孫子越是護著，就越是生氣，拍了下桌子：“錦兒，你莫要說話。”

　上錦皺了皺眉，剛張口，手背就被宋書綺了一下，他看了娘子一眼，只好閉口不言。

　“祖母，您莫要生氣。”宋書綺語氣平緩：“此事真的是一個誤會，是二姨娘看錯了。”

　就在此時，外面進來一個丫鬟，在二姨娘耳邊低語一陣。

　二姨娘眼睛越來越亮，待丫鬟退至一旁，就迫不及待地告狀：“老太君，院中真的有死人，方才有人看到從院中有一尸。”

　岳氏臉一沉：“當真？”

　“當真！”二姨娘信誓旦旦：“有人看到了，如果我們現在去，應該還能找到尸。”

　宋書綺眼中微閃，瞥了一眼那個婢，正是院中的掃地丫鬟，平時不怎麼惹人注意，原來竟是二姨娘的人。

　“你真是太讓我失了。”岳氏冷冷地看著宋書綺，忽然有些后悔，也許這個媳婦定的太快了。

　“祖母，我可以解釋。”宋書綺一臉鎮定，可手心也有些冒汗，此事當真不好解釋，那地形圖還不知是何來歷，不能輕易說出來。

　岳氏這麼大歲數了，一雙眼睛特別利，一眼就看出心中發虛，冷哼一聲：“我看你也解釋不出什麼。”

　“祖母……”上錦忍不住開口，可剛出一個名字，就被宋書綺握住了手，只好將未說完的話咽回去。

　宋書綺不想他頂撞老太君，只會惹更不滿，腦中迅速想到一個理由：“那個丫鬟想我的首飾，被我發現了，一時慌張跑出去的時候撞到了頭，這才丟了命。”

　二姨娘聲音尖利道：“說謊！你有什麼證據嗎？我就不信，怎麼就會那麼巧，逃跑時就摔了？”

　“我所言句句屬實。”宋書綺眼中冷厲一閃而過：“倒是二姨娘你有證據嗎？你不過看到一眼，還沒有搞清楚事實真相，就跑來祖母這里告狀，你到底是個居心？”

　二姨娘也不理，躲到了老太君邊：“您看看呀，自己做錯了事還不承認。”

　岳氏只覺得頭疼，事到如今，也不知該相信誰，不過看了一眼宋書綺，沉聲道：“無論如何，今日是你院中死了人，你為錦兒的妻子，發生這等晦氣事，你也有責任。”

　宋書綺垂眸，低聲道：“祖母說的是，我的確是有責任。”

　“行了，今天這事到此為止。”岳氏了有些脹痛的額角：“以后你們都消停一些，莫再鬧出這檔子事。”

　二姨娘有些不甘心：“老太君……”

　“你別說了。”岳氏瞪了一眼：“回你的房間去吧。”

　又轉頭看向宋書綺：“此事因你而起，不管怎麼說，那丫鬟都是因你而死，你就去祠堂抄寫經文，超度亡靈。”

　上錦臉微沉：“祖母，用得著如此嗎？我娘子不是殺人兇手，再說，那丫鬟也是咎由自取。”

　“錦兒。”岳氏臉冷下來。

　“綺兒領命就是。”宋書綺不想再多生事端，更不想惹得上錦和老太君不和，索直接應下。

　岳氏臉稍微緩和：“去吧。”

　上錦還要理論，卻被宋書綺拉著袖子扯了出去，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

　“好了，別生氣了。”宋書綺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不過是抄佛經而已，你在家里等我。”

　上錦板著臉：“你又沒錯。”

　“無論對錯，祖母都已經說了，我照做就是。”宋書綺見他眼中還有氣憤，便低頭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的一即離，他的表便繃不住了：“我只是心疼你，抄佛經很累的。”

　宋書綺搖搖頭：“沒事，天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就回來了，你在家里等我。”

　上錦著離開，手掌微。

　天漸晚，宋書綺帶著紅袖和盧熔趕往祠堂，在天徹底暗下來時，進了祠堂。

　跪在祠堂中開始抄寫佛經，不過這佛經不是為了丫鬟，而是為了已逝的主母，抄完了一本經書，有些累了，便放下筆休息會兒。

　余瞥到窗外，似乎有人影閃過。

　微微一怔，了眼睛，仔細看去又什麼都沒有，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惴惴。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篤篤篤……”

　不急不緩，正好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