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的時候,雖然留了封信,但說到底,還是跑出去的。不知道為什麼,回到燕山城城主府的時候,總覺得心里有些心虛。尤其是甜風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的時候,我心里的愧疚一下子到達了頂峰。
“姑娘,你怎麼就這麼跑了啊,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過的是什麼日子……”甜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著我,訴著苦。我心里發虛,訕訕地看著甜風,說:“家里出了點事兒……”
不久之后,知道我們一行人回了燕山城城主府的獨孤淵跟燕山君、鬼眼先生就一前一后地就都過來了。獨孤淵依舊是那張昳麗的臉容,紫華貴,每飛鬢,看上去并沒有什麼疲累勞累的樣子,看來獨孤常磬來了之后,燕山城這里確實是沒有什麼可煩憂地了。看著我站在葛凌邊,后還多了幾個人,慣常地譏誚地挑起角,譏諷道:“走都走了,還要回來,莫非是想念燕山城里頭的菜餅子了麼?”
我想到了那個冷冷清清的年夜,有點兒尷尬,葛凌神不,握住了我的手,淡淡地道:“天下之大,哪不能去得。”
獨孤淵毫不給面子,針鋒相對:“天下之大,有婦之夫也不能隨心所。”
葛凌抬起眼看著獨孤淵,冷冷地道:“你既然查了宗,就該知道,跟獨孤琴有婚約的是宗,不是我。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覺得可笑麼?”
獨孤淵卻不介意般地看著葛凌,眸子里幽灼灼跳,似乎很歡暢的樣子:“據我所知,宗現在與你共一。既然如此,房花燭夜之時,不得還要勞累你勞一番。”
“好了好了,說這些干什麼。既然回來肯定是有事的。”
老好人燕山君連忙打著圓場:“怎麼了?世間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這便是千年大鬼的敏銳嗅覺了。
我們一來一回,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誰會想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出了點事兒。”我輕咳了一聲,這次來的人除了我跟葛凌,就是十三的執行司司長莊子衿跟霓虹國源氏家族的家主源宥京了。明府殺人事件之后,我們三方算是暫時站到了同一個戰線上去,所以有些事也不是不能說。只是要說出我們的打算,就勢必會牽扯到境的事……
葛凌是鬼方君的消息,獨孤淵他們都已經是知道的了。但同為修道中人,連我都覺得境的存在是一塊極為人的大餡餅,更何況是在實力至關重要的司,是對于獨孤淵和燕山君來說幾乎不可能放棄的一次機會……
“有一幫人在尋找開啟境三重天的鑰匙。”葛凌淡淡地說,而獨孤淵在聽到“境”這兩個字之后,臉上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等著葛凌繼續向下說。
“我需要司來查探,兩個被害者的靈魂,是不是如今正在司。”葛凌看著獨孤淵,而后者昳麗非凡的臉容上漸漸挑起了一個淺淡的笑,就仿佛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一樣。
“我為什麼要幫你?”
我的手心一涼,出了一層黏膩的冷汗。我早就預到,獨孤淵或許可能不會對我們生出援手,因為這些天的時間以來,我已經了解到這個人是一個相當睚眥必報的人,也是一個必盡其用、人必盡其里力的人。我們要是不出點兒,獨孤淵怕是不會那麼好商量。
葛凌的臉也是淡淡地,看著獨孤淵,居然輕輕地笑了笑,說:“進境一次的機會,難道還不足以支付這一次簡簡單單尋找兩個靈魂的代價?”
其實說來,在司做生意,我們天生就要吃虧。
進了司的靈魂,大多數都是渾渾噩噩地了。靈魂氣息又極為駁雜。更何況……還不是我們的地盤,就算葛凌手握十萬兵,想要在偌大司找到兩個尚且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靈魂,無異于大海撈針。就只有借助于司的力量來尋找源信玄和克萊爾的靈魂……
司有生死簿,每個人都是有登記的,找起來,當然比我們要輕松簡單一些。而令人憾的是,我曾經問過獨孤淵我在不在生死簿上,獨孤淵卻說,因為我是宗圣轉世的緣故,連前世都沒有被生死簿記錄在冊,更何況是今生了,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
獨孤淵挑了挑眉,燕山君的臉上卻流出了惋惜的神。但也不過是一瞬間,燕山君臉上的神就回復了疏朗。看來正如李青流說的一樣,境的存在,固然是一塊天上掉下來的味餡餅。但甲之糖乙之砒霜,并不是所有修道者都會夢寐已求為真正的神。更何況,按照李青流的說法,境提供的只不過會是一個機會罷了,不可能設置有直接神的藥丸或者說是功力灌之類無厘頭的存在……畢竟是用了巧勁,是屬于小聰明的,并不是天道真正喜的神方式。
反正……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指神。
總之,用一個進境的機會換獨孤淵在司幫我們找兩個靈魂,總來說,還是我們虧、獨孤淵賺地。這是一個并不平等、卻也并不會令人拒絕的易。
果然,獨孤淵微微笑了笑,說:“鬼方君誠意十足,那我也沒有什麼好拒絕地。畢竟送上門來的生意還是要做地。葛先生,說說吧,的況。”
源信玄的事,其實還要好辦一些。因為霓虹國的人,死掉之后依舊會被劃分到東方司來。這麼一聽說,一直因為不怎麼待見而在后頭沉默不語的源宥京就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也注意到,源宥京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放松對周圍環境的警惕與觀察,看來為忍者,這已經為了他的一種本能。哪怕是已經居高位,都沒有辦法松懈下來。
這也就更顯得源信玄的死,存在太多的不合理之。
而莊子衿的貌,到了司之后,似乎就一直于被眾人忽視的地步……
沒有辦法,在冥府第一公子和葛凌、燕山君他們的面前,貌,實在是太過稀松平常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