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關系,我們不用繩梯也能下去。”
我這才想起來,除了我之外,這個地對他們來說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
我蹲在地的門口,試著往里頭小聲地喊了一聲:“能聽到嗎?”
地傳音速度很快,就算是在地深,小姑娘應該也能聽到我的聲音。可我不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況,喊了一聲之后,地下面還是黑漆漆靜悄悄的,除了那一點綠的熒之外,毫無靜。
周沖警惕地往祠堂的大門外面拍了張符紙,好王跟波多就算是發現了地里面有什麼不對勁,一時半會也趕不進來。
小姑娘既然是王續命的最后一稻草,想必王也不會簡簡單單就把往地里面一扔了事。我把我的顧慮說了出來,葛凌也點了點頭,說我想的不錯,王絕對不會是這麼枝大葉的人。所以決定,葛凌是大鬼之,就算王在小姑娘上下了什麼制機關,也傷不到葛凌,所以葛凌先下去查探一下況,周沖再用羽落帶我下去。
本來我還有些迷茫,不知道我有沒有下去的必要,畢竟我只是個凡人,沒有法也不會打架,下去有可能給他們添。可周沖又低聲說,如果他們倆都下去了,只留我一個人在祠堂里看門放風的話,萬一王和波多沖進來,他們本來不及返回來救我。
所以,無論是為了打消小孩的警惕,還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三個人同進退。
我深吸了一口氣,葛凌已經先我們一步晃飄進了地之中,只能看見他掌心一團瑩綠瑩綠的芒搖曳著慢慢往下落。
我跟周沖張地站在口上方,還好我們進來的時候沒花費什麼時間,一時半會王應該也意識不到我們已經地鉆到了祠堂里,所以時間應該也還夠。
沒多久,葛凌的聲音幽幽地從地下面傳來:“有人,還活著,沒有什麼明顯針對人的制。”
我臉上神一喜,就扯住了周沖的袖子,讓他帶我下去。
周沖祭出一張符紙,符紙懸在頭頂,散發出和的白芒,我抓著他的袖子,張地閉著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就著頭皮跟著周沖往里跳。
因為葛凌跟周沖都在的緣故,我只是一開始有些恐懼,很快也就習慣了自己輕飄飄的往底下落去的過程。
羽落,真的是神奇……
這些東西完全是用科學沒法解釋的,什麼神啊鬼啊,什麼間間符咒法,可當這些東西真正的出現在我邊的時候,我卻又恍然發現其實這些東西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一般人,或者說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接不到這個世界。
而我,卻因為自己天生奇異的命格和葛凌和皎皎的緣故,卻已經深深地陷了這個世界中,并且已經無法了。
是不是說,這也是一種天命?
還是說,命中注定的事,就算是一開始被人篡改了,到最后還是會回到正軌,回到一早就被規劃好了的道路上去。
我地揪著周沖的袖子,恍然地往下落著,沒多久就落到了地的深。
我估著,這個地該有十層樓,三四十米那樣深。而且子一進到地里面,就到一陣森冷的寒意,周沖也皺了眉,低聲說地里面的煞之氣極重。
可不是嗎,順著頭頂羽落符紙散發出的淡淡的白芒,我骨悚然地發現地深的一塊洼地上,布滿了麻麻的白尸骨。
幾百年來的祭山大典,不知道有多無辜的死在這里,孤獨悲慘又凄清……
我有些不忍去看,可洼地上正站著一臉平靜的葛凌,他手邊的一石柱上正用細細的鐵鏈鎖著一個渾赤,披頭散發,抱著自己膝蓋的小孩。
“是。”我落了地,腳一到實地,就看見了瑟瑟發抖的小孩,連忙驚喜地想走過去。可葛凌卻定定地站在的旁邊,面冷肅地一揮手:“先別過來。”
小孩垂著頭,披散著的七八糟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是什麼表,是不是醒著。我本來想讓葛凌把從那綁著的細細的鐵鏈上解下來,卻看見葛凌這種冷肅的神,就反應過來,事沒有那麼簡單。
葛凌低低地說:“方才我查探過了,確實沒有對人能造傷害的制,大概是他自己總還要再下來,并不想多此一舉……”
葛凌指了指被困縛住無法彈的小孩,皺著眉頭說:“所有的制,都是為了控制。”
一直默默打量著小孩的周沖也倒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道:“鎮魂釘!”
什麼東西?
我直覺里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是毒非凡的,葛凌卻點了點頭,眉眼間也流出郁和鄙夷來:“下三濫的手段,看來他真的是急了眼,用這種手段去對付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孩……”
我連忙湊近去看,一看之下卻是心驚跳!
小孩雖然一直垂著頭,可的后頸之前被蓬的頭發遮住。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從蓬的頭發中,能看見雪白的后頸上一團沉沉黑漆漆的圓點。
看起來……就像是一枚釘子,直接釘在了的后頸那里!
周沖臉上也流出憤然的神,道:“無論是以哪種原因,王跟波多做下的事都已經是違背了間的規矩的,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無論是用養小鬼之借了我的運勢機遇甚至是命,還是現在他們這樣對這個小孩,這些惡行都罄竹難書,死不足惜!
“我們現在有什麼辦法?”我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說:“那個鎮魂釘……能拔掉嗎?”
“恐怕不行。”葛凌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一不仿佛僵了一尊雕塑的小孩,沉聲道:“鎮魂釘只不過是其中一種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