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滴心頭的代價，換來的就是鏡子中鋪陳而開的一座雪山之巔，古樸巍峨的法殿。

　法殿中，穿著暗紅袈裟的頭正雙手合十，念念有詞地念著什麼。

　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看到他放下手的時候，前出的一條惟妙惟肖，有如金紋一樣盤著的小蛇……

　可就在我們看向那條小蛇的一瞬間，頭紅袍的僧突然抬起頭，像是發現了我們的視線一般，鷹隼一般銳利森然的眼神直直地就朝我們的方向看來，有如實質的目像是過了鏡子一般，讓我不能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這個僧，給我一種極為恐懼的覺。

　“這就是我們要確定的東西。”周沖的臉蒼白，虛弱地一揮手，收了鏡子。

　他用循之，找的正是宗的標志。

　那條金的雪珊圣蛇。

　至于那個頭紅袍的僧是誰、那座群山之中雪山之巔古樸巍峨的法殿在哪……這一切都不可尋。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確認波多的上有沒有跟雪珊圣蛇相關的東西，無論是紋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只要有，就能確認他的份。

　“既然用了循之，也就不能浪費。”周沖沉了一番，還是取出了那張符咒，又化出了一面鏡子，上面赫然是我們村的后山……

　原來周沖要看的是祭山大典的畫面。

　昨天王從山外帶了一隊工程隊回來，一下午一晚上的功夫就搭起了一座看上去格高的磚質圓形祭壇。現在不過才是上午九十點中，祭山大典才剛剛開始。

　后山祠堂已經烏泱泱地站了一大片人，我著鏡子里頭，幾乎全村所有人都在，幾百口子人，無論老男，都一臉虔誠地圍著圈跪在這個圓形祭壇下頭。

　我看了這幅圖景，也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滋味。

　我不知道我打心眼兒里看不上這種祭山大典到底是不是神明，可真正的神明顯然不會任由一個十幾歲瘦弱不堪已經麻木了的小孩雙手雙腳被捆住，牢牢地綁在祭壇之上。

　從鏡子中看過去，小孩臉上的神已經變得木然，垂著頭，呆呆地注視著不知名的方向，地閉著。似乎從昨天被帶到村子里之后，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祭山大典真正開始，要在正午十二點的時候。按照那本小書上的記載，正午時分，被獻祭的會被除去上一切屬于凡世人間的東西，赤著，空腹赤腳，被扔進祠堂下的一個山里。

　那個山，我小時候也曾好奇過。沒當過年進祠堂拜祭先祖的時候，只有我們家因為祖上不是劉家村人而不能進去。可進去的小伙伴們都曾經神兮兮地描述過，祠堂供奉牌位的桌子底下有一個大大的山，被一塊沉重的水泥板蓋住。

　可看了那本小書上的記載之后，再想到那個山，我只到一陣一陣的不寒而栗。

　哪里是什麼山……從幾百年前到現在，這個山里面不知埋葬了多含冤死去的的尸骨？

　什麼祠堂，不如藏尸算了！

　我心，不自已地對這個愚昧荒唐的小山村，對我的故鄉，生出濃濃的厭惡之。

　這時候，鏡子中的王站在眾人面前，他前是一通靈人裝扮也掩蓋不住禽模樣的波多。

　波多搖著手中從不離的命盤，正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

　王領著跪在地上的村民們，正在大聲背誦祭詞。

　我沒興趣聽他們嘰里咕嚕地說些贊山神娘娘的話，我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波多看，輕聲跟周沖說了今天早上王二妮兒找我的事。

　聽到我說出王二妮兒的慘狀，說出波多原來是這樣一個披著人皮的禽，周沖也皺起了眉頭。

　當周沖聽到我說王二妮兒床頭柜里頭放著波多的催眠針劑的時候，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沉聲道，這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如果波多真的像王二妮兒說的那樣，要借助這個催眠針劑才能睡著，那我們就可以趁此救出王二妮兒，順便也能確認波多上到底有沒有象征西藏宗核心弟子的雪珊圣蛇標志……

　如果能夠確認波多西藏宗弟子的份，事就會好辦許多。

　周沖說，西藏宗跟他們捉鬼道的人修煉的法門還不一樣，他們修煉的是生門法，就是除卻一，渾上下都如銅墻鐵壁一般，刀槍不。只有一地方是致命的，只要了傷，就再也回轉不來。

　這豈不是就是變異版本的阿喀琉斯之踵？我在心里嘀咕道，卻也在犯愁，這麼一個大男人，上哪里去找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周沖卻詭異地看了我一眼，耳朵尖微微一紅，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沒有多想，鏡子中的波多已經當著全村人的面，批好了被綁在祭壇上彈不得的小孩的命格。

　他用奇異的發音，一字一句地說：“年，月，日，時，天生之。乃是，上佳，五之！”

　這個小孩竟然跟我一樣，也是五之！

　我捂住了。

　不是說五之的孩活不過三歲嗎？

　可這個小孩怎麼跟我一樣，活的都不止三歲？

　周沖也迷地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

　這麼稀奇的五之，怎麼覺像是街上的爛白菜一樣，隨隨便便就被王找到了一個？還這麼巧，是不會講話聯系不上家人的，正好是當祭品的最佳人選。

　我心里直犯嘀咕。

　這時，我后背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

　像是燥熱的天氣中忽然傳來了一涼風，又像是干的嚨中突然涌了一清泉。我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我猛地一回頭，就發現不是。

　一個穿著苦亞麻剪裁良襯衫的修長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兩三歲左右，穿著公主吮著手指的可小蘿莉，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呆呆地看著他們，不顧周沖就站在我旁邊，直接沖過去抱住了他們：“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