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一變，就要發怒，咬著牙說：“媽，你說的什麼話！這是我的朋友，是二妮兒的男人！”

　“二妮兒的男人？”王大娘一聽他的話，更來氣了，將亮亮放到地上，直接沖著面無表的波多開罵：“他看著比你爸還大！怪不得我問二妮兒什麼都不肯說，瞧瞧，又是個臟不啦嘰的藏民，你是在害你妹妹！不就是有幾個臭錢，你這個畜生，小王八蛋……”

　亮亮一看王大娘猶如潑婦的樣子，嚇得不知所措，大哭起來。

　一直躲在波多后，將自己一團的王二妮兒哆嗦著，卻也不敢手去抱趴在地上大哭的亮亮。

　波多冷冷地坐著，王臉上的暴怒更甚，直接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王大娘的胳膊，另一只手拖著趴在地上一土的亮亮就要往屋子里頭走。

　“慢著。”一直冷冷看著的波多忽然抬手，慢慢說：“王，有話好說。”

　王大娘冷笑一聲，從兒子鐵鉗一樣的手中掙開，順了順凌的頭發，惡毒地說：“怎麼，親娘的話還沒有個外人說的話有用，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一把把你掐死！”

　王的臉已經黑的發青，王二妮兒卻還是抖抖索索地在波多后，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默默流淚，連流淚的聲音也不敢在波多邊發出。

　我跟周沖這兩個外人，也有些尷尬。

　王深呼吸了一口氣，沖我們倆尷尬地說：“小憐妹子啊，今天就不好意思了，不方便再招待你們，等我們明天辦祭典的時候，再在后山祠堂見吧！”

　他都這麼說了，我跟周沖確實不好多待，只能點點頭，就趕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

　沒想到王大娘橫一腳，事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現在這況看來，王大娘肯定是看不上波多這麼個又老又丑的外族人，就算知道波多有幾個錢，也不愿意王二妮兒跟波多過日子。而王二妮兒之前就跟我抱怨過，說波多冷冰冰的不人，現在看來對波多也是怕的要命，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這一家子……我在心底冷冷笑了一聲，就抬腳往外走。

　周沖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想些什麼，我們走到王家院子里頭的時候，被放在一角，旁邊還有個壯漢坐著煙的麻袋突然了！

　像是里面有東西，在劇烈地掙扎。

　我的心突然不控制地狂跳起來，我連忙走上前去，那個壯漢卻突然警覺地站了起來，開扇一般的手掌，聲氣道：“干什麼？”

　看他這副樣子，我心里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冷冷撥開他的手，指著這還在劇烈掙扎著的麻袋，冷聲問：“這里面是什麼？”

　“不關你的事！”壯漢喝道，直接挪到麻袋前頭，還出腳狠狠地踢了一腳麻袋：“要走趕走，別在這里礙事。”

　我回頭看了周沖一眼，周沖的神也不太好，他走上前去，冷冷道：“這里面，是不是裝著什麼不該裝的東西？”

　壯漢冷笑一聲：“這是王東家吩咐要運的東西，你們現在可還在他家院子里頭，別給臉不要臉！說了不關你們的事，趕滾！”

　被他狠狠踢了一腳的麻袋里，忽然卻發出凄厲的嗚咽聲！

　這下我什麼都顧不得，直接越過去想去把麻袋解開，大漢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冷冷地就要往我朝旁邊一甩，周沖卻忽然出手，不知道點到了大漢上哪個地方，他鐵鉗一樣攥著我的手腕的手忽然一松，我顧不得手腕上一圈青紫，直接走到麻袋旁邊，那蠕掙扎著的一團，分明像是個人形！

　周沖不知做了什麼，那大漢怒氣沖沖地瞪著我們，卻像是渾沒有力氣一樣，連走過來也走不得，只能嘶聲說：“你們真的是不知好歹！放了，你們就是村子里三十年的罪人！”

　聽到他的話，我更篤定了我心里的猜測，直接解開了麻袋，果然……

　一個小瘦弱的小孩渾赤，全抖地蜷在麻袋里頭！

　王！我眼里噴出怒火，慢慢的都是對王的憤怒和不齒。

　他竟然真的，真的從外面買了個小孩過來！

　這個小孩，明天就會被架在后山祠堂的祭壇上，活活干而死。

　他的良心，難道一點都不會痛嗎？

　不，是我想多了，從他參與到算計我的這回事里面，他就已經沒了良心這種東西了吧……

　小孩哆哆嗦嗦地抬頭，的刺眼讓迅速又把頭埋到了胳膊里頭，冷風讓哆嗦的更加劇烈。

　我心疼的要命，下自己的外套給蓋上，小孩也不反抗，只是像是失了魂魄一樣畏畏的。

　周沖眼里邊也有怒火。

　這時候，屋里忽然傳來一聲極響的玻璃碎裂聲，像是誰摔了茶杯，還能約約聽見男人的怒吼……

　我不去理會王的家事，用我的外套把小孩包好，聲問：“你什麼名字？”

　小孩從我的外套里抬起臉，木然地看了我一眼，閉著，什麼都不說。

　我沒辦法，又問：“你還記得自己從哪里來嗎？”

　還是不說話，只是木然地抱著自己的膝蓋抖。

　這孩子看來是被嚇的失了魂，我沒辦法，無奈地轉頭看著周沖。

　周沖皺著眉，說，這樣子，是被嚇得太厲害了，一時半會肯定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倒是我們貿然地解開了麻袋，把從袋子里頭放了出來，就是肯定要救的。

　周沖還冷笑著說，縱使是有神明的存在，神明也不會默認甚至縱容信徒們拿活人生祭！因為這是被天道、被間所不容的。所以王他們要拜的這個山神娘娘，一定也不是什麼好貨！

　我打心眼兒里贊同他的說法。村里人這麼虔誠，可這麼多年來，生活卻一點沒變。如果說我們不理會這件事，裝作沒看見一樣，任由這個被拐賣過來的小孩被那麼殘忍地折磨致死，我自己的良心才會不安。

　這種事，干出來分明有損德，談什麼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