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業再回到從北丘回來的隊伍的時候,正是要車隊進關的時候,于垣親自領兵迎接,護送齊業至黍州。
彼時,黍州知府和各員也一并出城門迎接。
其實這一來一回也不過半日功夫,瞧著雙方并沒有什麼集,魏文遠滿臉堆著褶子的笑過來迎齊業下馬,而于垣則直接原路返回軍營。
看似尋常,不過一切盡在掌中罷了。
“早聽聞將軍今日將到黍州,下已讓人將驛館拾掇好了,將軍可安心住下。”進了城中,幾位大人皆騎著馬在路上緩緩踱著步子。
“有勞魏大人費心了。”齊業淡淡出聲,語氣中沒有疏遠亦沒有親昵,一路直到驛館幾人都未曾再說過什麼。
恰是此,魏文遠倒松了一口氣,想起今兒上午那兩頭傳來的消息,這會兒后背還有些寒。
只不過如今看來那個于垣應該還未曾同齊將軍說過什麼,反正齊將軍急于回京復命,只怕明兒一早就要趕路離開,那至一切還有斡旋的余地。
到了驛館名義上算是可以歇下了,隨行之人這些日子舟車勞頓,若再不歇息總要埋怨上幾句苛責。
不過齊業卻是不曾歇下的,轉回屋便給了揚風一張紙條讓他出去尋一個人,而后單手撐著書案拄著腦袋闔著眸子似是思量些什麼。
“將軍,大事不好!”
一道急急慌慌的聲音突然傳來,齊業的眸子倏然睜開,眉頭蹙起,看著冒失的來人,眼底布上一層怒意。
“看來你真是不打算在我邊待了!”
沉的聲音從如同修羅般的男人口中傳來,帶著滿滿的威脅意味。
揚七自知此次失態,定住子就垂下頭去,低下聲音,“此事事關重大,屬下一時失態,請將軍責罰。”
“說,什麼事。”齊業手著眉心,右眼皮不知怎的突突地跳,更是讓人心煩意。
“回將軍,西郢傳來消息……”
揚七不敢磨蹭一五一十將此事細細述來,只是不知怎的關于那“巫宿神”卻是一帶而過,即便是無心在旁人眼里也了有心。
只是有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擾了齊業的注意力,整個人猛然驚起,眸子驟然睜大,雙手不覺攥。
就如同揚七初次聽到這個消息時,滿滿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平日里如何隨機應變,這會兒都了一個木愣子。
“將軍,此事只怕要牽連甚廣。”
揚七只當做沒看見齊業的失態,開口提醒道。
“人在哪兒?”好一會兒,齊業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發出自己的聲音的,眼前像是蒙了白茫茫的霧找不到東南西北。
“這個屬下尚且不知,西郢皇帝好像也在極力搜尋夫人,只是屬下覺得此事甚是蹊蹺,像是有人靜心編排……”揚七頓了頓,還是道。
還活著,所以,當初萬俟郇真的是騙他的。
當初若他再堅持堅持,是不是就能從萬俟郇手里將帶回來?
不,是那樣明的人,想做什麼又有誰能阻止。當初定是自己不想回來的,是自己想要逃離那個“牢籠”的。
既然如此,一切已經安然就緒一年整,如今這番又是如何?
卻是要反過來幫萬俟郇倒打一耙,將連岳給拖下水不!
這個人,果真將自己看的如此之重嗎?
角不知何時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眼中冷意亦一點點顯,便是揚七在一旁看著心底也是一寒。
將軍,不愿去救夫人了嗎?
似是為了印證揚七的猜想,又是一道冷極了的聲音從不遠傳來,沁骨頭里。
“派人去同西郢說,亡妻已去一年有余,逝者已矣,莫要再尋這樣的幌子讓地下的人也不能安寧。若是其中存了什麼誤會還是早日解開的好,免得帶來無妄之災。”
“將軍,你……”
“本將軍的話說的不夠清楚?”
揚七本說些什麼,畢竟那障霧林里頭可是沒瞧見尸首的,夫人到底死沒死還有待商榷。只是齊業極為不耐地冷聲止住了揚七的話,眼神也變得兇戾。
許久,揚七結微,只能頷下腦袋,吐出一個字,“是。”
不知道揚七已經走了多久,等齊業重新坐下的時候屋子里又是空無一人,冷清清的,甚至有幾分森森的。
“你若真走了倒也省事。”心里頭突然冒出這樣的念想,齊業自己都一怔,隨即自嘲一笑。
這又如何,你不是不喜這個將軍夫人的名頭,好不容易了你不是高興的嗎,如今又打著這個名號給我惹麻煩是不是忒缺德了些?
既要做天涯人,那便誰也不曾識得誰吧!
吐去一口濁氣似是有些釋然,齊業又強令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只是心頭還是有些擔心。
王最近作越來越大,如今西郢也開始雀雀試,這兩者之間未必沒有什麼因果,若真是如此,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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