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走到顧正卿面前, 問道:“顧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我提早忙完了,有一上午的空閑時間, 就來看看你。”顧正卿見沈珩只是穿著單薄的白襯,微微蹙起眉:“你怎麼穿這麼,冷不冷?”
沈珩搖搖頭:“不冷。”
“不冷也要多穿點, 萬一冒了怎麼辦!”顧正卿一邊下自己的外套, 一邊絮絮叨叨地說, “冒不僅耽誤工作,還罪, 雖然你還年輕,但也不能拿自己的開玩笑。”
沈珩笑了一聲,手抓住顧正卿大的領口, 把到肩膀的大又扯了回去,“顧先生不用把服給我,小心著涼。”
沈珩剛幫顧正卿把服整理好,李峰就拿來了沈珩的外套。
親眼盯著沈珩把服穿好后, 顧正卿這才放下心來。
導演把剛才他們的互攬眼底, 他結合“顧先生”這個稱呼,大致猜到了顧正卿的份。
他快步走過來,朝顧正卿出手,語氣恭敬地說道:“顧總你好,我是這部劇的導演, 您能來劇組探班真是我的榮幸。”
顧正卿笑著和導演握手,“導演, 您客氣了。”
導演環顧了一圈,有些難為地說道:“不好意思, 劇組的條件比較差,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可以去導演棚坐一坐。”
這是沈珩的導演,顧正卿也想和他好關系,不為別的,導演是整部劇的掌控者,沈珩接下來還要在這拍戲,他想盡可能地讓導演對沈珩好一點。
導演為顧正卿簡單介紹了一下劇組的況,然后十分有商地談到了沈珩:“小沈是天生的演員,雖然不是科班出,沒有系統學習過表演,但學習能力強,可塑很高,一點就,實不相瞞,在這部劇里,他比主演的演技都要好,我恨不得多給他加點戲。”
顧正卿聞言心更好了,笑著說道:“導演費心了,不是我自夸,阿珩天賦很高,態度敬業,而且在演戲上志向遠大,假以時日一定會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導演直點頭:“是,小沈完全可以擔當主演的,只能演一個小小的配角,確實委屈他了。”
“導演你別這麼說,不管是配角還是主角,都應該認真對待。”顧正卿想起第一次見沈珩時的樣子,忍不住心酸起來,“剛認識的時候,阿珩只是個小小的群演,連一句都沒有,還要被其他小明星刁難,哎,我看到他在鏡頭里是會發的,我當時就想,我一定要讓這塊璞玉被眾人知道,導演,我們家阿珩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導演連忙說道,“能有這樣的演員,是我這個做導演的榮幸”
沈珩:“……”
這一幕怎麼這麼像家長和老師聊孩子呢……
眼見顧正卿和導演越聊越嗨,沈珩連忙打斷了他們:“導演,我不是還有一幕要拍嗎?”
導演這才想起來:“對,還有一幕,顧總要不要留下來看看。”
顧正卿頓了下:“方便嗎?”
導演一拍大,非常豪爽地說道:“當然方便了!”
沈珩走到了閃燈下,顧正卿和導演一起在鏡頭后面看著。
沈珩拍完后,回到導演棚,聽見導演還在那喋喋不休地夸他。
顧正卿心很好,角玩起,“既然導演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打算結合阿珩的興趣,接一些戲份比較多的角,不知道導演有沒有推薦?”
沈珩來拍戲本是為了圓當初那個謊,不是真的喜歡表演,那麼大一個公司已經夠他忙了,若是再接角,他恐怕睡覺的時間都沒了。
此時聽到顧正卿這麼說,他頭皮都麻了,連忙說道:“之后還有其他戲要拍,我們就先走了,不耽誤導演工作了。”
顧正卿這才意識到他和導演聊得太迷,都忘了導演還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導演站起來:“沒事,小沈一遍過給我省了不時間,一點沒有耽誤其他拍攝。”
導演把兩人送出了導演棚,走之前顧正卿還掛念著沈珩的角,便對導演說道:“若是您有合適的角推薦,可以和李峰說。”
沈珩:“……”
怎麼還沒忘給他找角的事。
沈珩為他當初的謊言吃盡了苦頭,他想了想李文燁這幾天的控訴,越發覺得他應該找個時機和顧正卿坦白了。
顧正卿看到沈珩盯著遠方的樹出神,問道:“阿珩,你在想什麼?”
沈珩收攏思緒,笑著說道:“我再想接下來要去哪?”
“你們這有休息間嗎?”顧正卿想了想說道。
沈珩點點頭。
主演去拍戲了,此時休息間空無一人,再加上顧正卿的份,也沒有人敢進來和他們搶。
顧正卿注意到休息間有個沙發,立刻坐了上去。
沈珩注意到他眼里的紅,語氣難掩心疼:“出差這幾天你是不是很累?”
顧正卿云淡風輕地說道:“還好,除了對方公司有些難纏外,沒遇到什麼大問題。”
沈珩一聽就知道顧正卿在撒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顧正卿工作起來有多拼命了,但他不忍心穿顧正卿,只是問道:“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的。”顧正卿討好地笑了笑,“按時按點吃,而且葷素搭配十分健康,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助理。”
顧正卿說這話一點都不虛,他按照沈珩的囑托好好吃飯了,至于睡覺,沈珩又沒有囑咐他,所以這也不算他不聽話。
沈珩何嘗不懂顧正卿的意思,他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過來,我給你按一下頭。”
“你還會這個呢?”顧正卿有些吃驚地說道。
沈珩點點頭,“會一點,不過比不上專業的按師。”
顧正卿靠在沙發上,沈珩站在背后幫他按。
這一安靜下來,頭痛和眼睛酸的覺就更明顯了。
顧正卿閉著眼睛,覺到了落在太那溫潤輕的,像羽過一般。
沈珩的力道并不重,手法十分有節奏,大拇指按著太,剩下的四手指拖著后腦勺,不輕不重地按著。
頭痛逐漸緩解,顧正卿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
他這幾天心里一直繃著一弦,強撐著神工作,此時突然放松下來,積累的疲憊如水一般淹沒了他。
沈珩按得實在舒服,顧正卿控制不住地打起瞌睡來。
沈珩見顧正卿的呼吸越來越輕,便放了作,主引導他進夢鄉。
等顧正卿徹底睡著,沈珩放下手,放輕腳步走到沙發前面,靜靜地看著顧正卿的睡。
顧正卿眼底有淡淡的烏黑,看來這幾天沒熬夜,他此時頭靠在沙發背上,微微仰頭,雙手則規矩地放在上,睡得微張,像只袒出肚子的小刺猬。
窗外的調皮地在顧正卿側臉留下一道路,到刺激,顧正卿羽般的睫煽了幾下,微微蹙起了眉頭。
沈珩注意到了,抬眼看向窗戶。
雖然有窗簾,但拉窗簾的聲音在安靜中格外明顯,恐怕會驚醒顧正卿。
沈珩思忖了幾秒,站在了顧正卿面前,用幫他擋著。
刺眼的消失后,顧正卿眉眼舒展開來,又地進了夢鄉。
顧正卿睡著后,沈珩不用再偽裝出那副無害的模樣,釋放出了心里那頭嗜暗的猛。
他貪婪地一寸一寸掃過顧正卿的睡,描摹著立致五,幾乎要把這副樣子毫不差地印在心底。
他又注意到了耳尖上的那顆痣。
那顆痣淺淡,在的照下變淡金,小小一顆綴在耳尖上,圓滾滾的樣子甚是可。
沈珩忍不住勾輕笑了一聲。
在他記憶里,顧正卿耳尖是沒有這顆痣的。看來分離的這七年,顧正卿有很大變化的。
不像原來那樣呆呆的,會出笨拙的一面,但格上的遲鈍依舊沒有變化。
不像也原來那般表冰冷,藏在后的手卻嚇得微微抖,但依舊怕鬼,還會乖乖地趴在他口,只出一顆絨絨的小腦袋
不像原來那邊人前沉穩冷靜,無人地角落卻忍不住哭訴起辛苦來,但依舊會在忙碌后,但他面前毫無防備地睡著。
……
沈珩覺得他仿佛中了什麼蠱,他覺得顧正卿的每個舉,每個小表,每個小變化都可極了。
可得要他命。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顧正卿睫抖了兩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睡眼朦朧地盯了會天花板,意識才慢慢回籠,大腦清醒過來。
他抬頭環顧了一圈四周,見環境無比陌生,等看到坐在旁邊,正在低頭看雜志的沈珩時,顧正卿才想起來他是在哪。
他了一下,肩頭的服落,發出了簌簌聲。
沈珩抬眼看了過來,眼中帶著笑意:“顧先生,你醒了。”
顧正卿看沈珩穿著單薄的白襯,蹙眉拿起上的服給他披上:“不是跟你說過要好好注意,小心著涼嗎?”
顧正卿剛醒來,聲音糯,尾音微微上揚,雖然里說著責怪的話,語氣卻的像撒一般。
沈珩角的弧度大了幾分,他乖乖把服穿好,認真聽著沈珩的指責。
“我穿著大,就算睡著也不會著涼,倒是你,你把外套讓給我,自己只穿著襯冷不冷?”顧正卿問道。
沈珩張就想說“不冷”,話到邊轉了兩圈,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輕聲吐出兩個字“有點”。
顧正卿聽到這話,手攏住沈珩的領,把服拉了一些,問道:“現在好一點了嗎?”
沈珩看著顧正卿臉上心疼的手,心里跟喝了一般,甜滋滋的。
顧正卿的心思全在沈珩上,他怕寒氣已經進了沈珩的,便在房間里環顧了一圈。
他注意到角落有個飲水機,便站起來,用一次水杯幫沈珩接了一杯熱水。
“水稍微有點熱,你先拿著暖暖手,等溫度能口后,你多喝幾口。”顧正卿把水遞給沈珩,絮絮叨叨地叮囑道。
沈珩雖然很顧正卿的關心,但看著顧正卿這麼來來回回地忙碌,十分心疼,他扯著顧正卿手腕,把人拉到沙發上坐好,“顧先生出差那麼累,再睡一會吧。”
顧正卿問道:“我剛睡了多長時間?”
沈珩看了一眼手表說道:“大概有四十五分鐘”
顧正卿的音調因為震驚提到了幾度:“我睡了四十五分鐘!”
他只是以為自己打了個盹,沒想到竟然一口氣睡了這麼久。
沈珩不解地看著他:“顧先生連軸轉了四天,疲憊,下午還要繼續工作,為何不趁著現在有時間,多睡一會?”
顧正卿連連搖頭,他若是想睡,留在酒店睡覺就好了,何必乘坐凌晨四點的飛機趕回來呢。
他坐在沈珩旁邊,覺大腦清明了不,“阿珩你按的手法很厲害,我舒服多了。”
“那就好。”沈珩笑了一聲,又問道:“顧先生真的不睡了嗎?”
顧正卿堅定地說道:“不睡了。”
沈珩也不再勉強他,喝了口熱水。
顧正卿注意到了,問道:“你上還冷嗎?”
見顧正卿還掛念著他的,沈珩眼中的笑意似乎要滿溢出來,“不冷了。”
說完他把杯子遞給顧正卿,問道:“顧先生要喝一口嗎?”
顧正卿正好有些口,便拿過了杯子。
水還稍微有點燙,顧正卿輕輕抿了一口,把杯子還給了沈珩。
沈珩拿過被子,視線落在了杯口那個淺淺的水印上,眸子變得又黑又沉,緒在眼底翻滾,他頓了一下,不聲地將附在那個印跡上,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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