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修真界有些熱鬧, 帶著酒肆的生意都好了不。修行之人塵出俗,那都是凡人的誤解罷了,修士也是人, 是人就會有好奇心八卦。
“那璇璣仙子到底是什麼修為?連黑蛟都被了龍筋制鞭子。”
黑蛟帶著一眾手下上羅天劍宗要求白子怡出姜歸,這一鬧二鬧, 姜爻死而復生的消息便傳揚開,姜爻和承淵二三事便也傳的沸沸揚揚, 畢竟涉及到修真界第一人承淵呢。
“怕是進合期了吧。”
“嘖嘖嘖,怪不得能先斬又屠龍。”
“哈哈哈哈,妖族那群不自量力的雜碎,讓他們囂張, 這下踢到鐵板了吧。居然敢打上羅天劍宗, 也不想想, 那可是華闕仙尊的妻子,就算璇璣仙子修為不及, 還有華闕仙尊呢,誰給他們的勇氣。”
“你不知道, 華闕仙尊和璇璣仙子早就崩了, 萬年前就鬧崩了。”
哈哈直樂的年啊了一聲, 滿臉不可思議。
“嘿, 你怎麼會這都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璇璣仙子在萬年前就隕落,是死而復生的吧。”
“知道啊,不就是華闕仙尊想方設法歷經千辛萬苦復活了璇璣仙子。”
“……誰跟你說的?”
“我師姐們啊。”年眨了眨大眼睛。
“合著是把話本子里寫的當真了,天真啊天真。”中年大漢搖頭晃腦。
年疑:“難道不是真的?”
“事實可沒話本子上寫的那麼,事實上那璇璣仙子在萬年前就是命喪華闕仙尊劍下,無劍無心人。”
“不可能!”年倒一口冷氣, 堅決否認,“要這樣,華闕仙尊怎麼會在璇璣仙子被黑蛟尋仇時幫忙。”
“璇璣仙子用不著他幫忙,黑蛟是憑一己之力誅殺,便是羅天劍宗的人都沒有幫忙。”隔壁桌的玉玲瓏話,自打姜歸殺了弈,玉玲瓏便把當恩人以及偶像。聞言,立刻出聲為姜歸張目,免得不明真相的人以為姜歸是靠著華闕仙尊才殺了黑蛟。
“這倒是真的,”中年大漢點頭,“那一日,華闕仙尊并沒有出手。”
被師姐們灌輸了一腦袋絕故事的年振振有詞,“肯定是仙尊瞧著璇璣仙子游刃有余,遂沒有出手幫忙只是在一旁掠陣,我覺得這里頭之間肯定是有誤會。黑蛟尋仇那日,華闕仙尊出現在羅天劍宗,分明是想保護璇璣仙子,他們肯定是有的。”
中年男子嘆氣:“畢竟曾經是道呢,當年仙尊殺了璇璣仙子之后,便突破瓶頸晉大乘期,不正是說明璇璣仙子是仙尊之所在。”
“當年既然殺了人,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虛偽。”玉玲瓏冷笑一聲。大致了解那段過往之后,玉玲瓏只想作嘔。為了提升修為便親手殺了妻子,又養了個像道的徒弟在邊,想干什麼呢?
“玲瓏!”同行師姐厲聲,華闕仙尊也是能諷刺的。
玉玲瓏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到底沒再放肆。
眼看著話題過了界,中年大漢也不敢再多,惺惺作態還是之所鐘,那都是大能者的事,可不到他一個小小元嬰說三道四。吃了幾口酒張狂了張狂了,大漢扔下靈石匆匆離開酒肆。
修真界熱熱鬧鬧,滄浪山上也熱熱鬧鬧的,哭得熱熱鬧鬧。
“嗚嗚嗚嗚……”赤炎蝶嚎啕大哭,一顆接著一顆的眼淚從它的小眼睛里流出來。
胡清音被它哭得心煩意,這一月來,每天都是如此,哭哭哭,哭個不停。
“嗚嗚嗚,黑蛟大人死了,要是我不去請黑蛟大人為主人報仇,黑蛟大人也許就不會死了。嗚嗚嗚,音音,音音,你不能讓他們白死啊!”赤炎蝶邊哭邊喊,“你一定要為主人和黑蛟大人報仇,殺了姜爻那個壞人……”
來來回回就是這些話,胡清音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報仇,報仇,難道不想嗎?可做不到,本以為黑蛟能做到,沒想到黑蛟竟然也不是姜爻的對手,怎會如此厲害。
胡清音眼神暗了暗,心里跟扎了一刺似的,這刺在承淵前往羅天劍宗之后扎的更深,師尊果然放不下姜爻。
不是因為愧疚放不下,而是因為余未泯。若不然,師尊不會如此反常,怎麼都沒想到,死了萬年,姜爻這個人依然在師尊心里占據一席之地,明明……明明覺得自己就要得償所愿,不再是卑微的替。
蓬的怒氣在胡清音口燃燒,赤炎蝶還在哇哇大哭。
怒上加怒的胡清音一劍劈出去:“夠了,別哭了!”
那一劍的威力是胡清音從來沒有使出過的,生生劈開一塊練劍玄鐵石,暴烈的劍氣駭得赤炎蝶僵當場,不敢置信又恐懼地著胡清音。
“是你找來黑蛟。”
承淵的聲音斜刺里冒出來,驚得一人一蝶俱是抖了抖。
承淵淡淡的目落在赤炎蝶上,赤炎蝶彷佛置于冰天雪地,從而外的發冷。
“是你讓它去找黑蛟?”承淵目移到胡清音臉上。
胡清音委屈否認:“我沒有!”
承淵目直直看著胡清音。
胡清音坦然回視,是赤炎蝶自己的主意,和有什麼關系。
承淵:“你沒有阻止。”
胡清怡俏臉發白。
承淵:“你想讓黑蛟殺了姜爻。”
胡清音下意識張想否認,話到邊又生生咽了回去,在師尊面前說謊無異于自取其辱,遂低下頭碾著地面悶悶道:“殺了弈。”
承淵聲音更冷:“弈挑釁在先,技不如人,死不足惜。何況弈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你為歸元宗弟子,與他相已然是錯,想為他報仇更是錯。”
“弈他罪不至死!”胡清音倔強仰著頭,眼眶的淚水降落未落。
承淵眉目間一片冰冷:“他罪該萬死。”
胡清音口而出:“他得罪了姜爻就罪該萬死嗎?”胡清音破罐子破摔了,“師尊還忘不了是不是?”
承淵眉宇間彷佛結了一層冰霜:“這不是你該過問之事。”
胡清音一顆心直往下墜,師尊為什麼不否認呢?
承淵面若冷霜,直視胡清音:“人妖殊途,你若是再為弈生事,休怪本尊不念師徒之。”話音未落,再次看向自從承淵出現之后便瑟瑟發抖連逃命都不敢的赤炎蝶。
赤炎蝶連一聲慘都沒發出,瞬息之間被凍結冰掉落在地,碎末。
胡清音呆住了。
承淵面無表:“本尊這滄浪山不是它能來的地方。”
胡清音瞳孔微,難以置信著承淵。
承淵一甩袖,消失在胡清音面前。
胡清音久久回不了神,眼底流轉著驚愕、悲憤以及恐懼。緩緩低頭,直勾勾盯著那堆冰碎末。
師尊早就知道赤炎蝶的存在,整個滄浪山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的知,只不過不屑計較罷了,就像大象不會和螻蟻一般見識。可就在剛才,師尊當著的面,殺死了赤炎蝶,還是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知道,師尊是在殺儆猴。
怎麼會這樣,連一句重話都沒對說過的師尊,怎麼會如此對?
胡清音渾一陣一陣發寒,冥冥之中,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妖族也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堂堂一個大能,不好好在天福地修煉問仙,居然紆尊降貴親自天涯海角地追殺妖族,哪有這樣的,大能的格調呢?
姜歸沒那麼重的偶像包袱,就是發現打架十分有利于修行,謝弈和黑蛟用生命讓姜歸發現了這條捷徑。總不好無緣無故找人打架,還是拼命的那種,所以就把目投向了妖族。
于是姜歸開始千里追殺那些臭名昭著的妖怪,還得是大妖,一般的小妖小怪還看不上。
大妖們心里苦,大妖麾下的小妖小怪也苦,主辱臣死啊。
妖族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偏偏又打不過,可謂是十分憋屈。好些老妖怪憶往昔崢嶸歲月,迎風落淚。當年的妖族何其繁榮,龍神俱在,人族只有頂禮拜的份。眼下卻是一個能打的都找不出來,最能打的黑蛟弈都被打死了。
想到傷心,龍頭老淚縱橫,游到水晶龍宮門前訴苦:“要是尊主尚在,豈容一個娃娃如此囂張,嗚嗚嗚,尊主,尊主,您好好的閉個關,怎麼就隕落了呢……”
“你隕落了,本尊也不會隕落。”懶洋洋的聲音在龍頭腦海中炸響。
龍頭呆化石,過了好一會兒,放聲尖:“尊主,您還活著!老奴就知道您肯定不會死的。”改口可謂是改的相當快。
閉了萬年之久的宮門徐徐打開,龍頭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直奔大殿,只見一條金燦燦的龍盤在擎龍柱上,熱淚盈眶的龍頭撲上去:“尊主!”
下一瞬,被金龍一尾拍飛出去,只見那龍頭“啪嗒”一聲砸在地上,呈四腳朝天之勢,四條短短的肢不斷撲棱。
翻不過的龍頭只好化人形,竟是個圓滾滾的鶴發小老頭,小老頭含淚問:“尊主,您神功大了?”閉關萬年,那得是個多麼厲害的神功啊。揚眉吐氣的小老頭了脊背,他們妖族終于可以重拾舊日輝煌。
金龍僵了僵,面對小老頭熱切期盼的眼神,有點虛。這萬把年他顧著找人了,修煉個屁,修為沒進反倒因為找人損耗不。
這能說嘛,當然不能說,要不這小老頭非得用眼淚淹了龍宮不可,于是他轉移話題:“我聽你哭嚎有個囂張的娃娃,我找……閉關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
“也就是尊主您不在,姜爻才能囂張,如今您出關了,姜爻就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尊主,您是不知道,這些年,我們妖族可太難了,神……”
“等等,姜爻?”金龍打斷龍頭滔滔不絕的訴苦,姓姜啊。
龍頭咬牙切齒:“就是,殺了我們不族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金龍:“你詳細說說姜爻的況。”
龍頭激,果然,尊主準備替他們報仇雪恨了。
“說起來那個姜爻也古怪的很,明明萬年前已經死了,據說靈府都被穿,死的不能再死,結果居然復活了,復活之后,就跟我們妖族過不去,四殺害族人。簡直不可理喻,明明殺的是那個承淵,老奴看就是柿子挑的,不敢找承淵尋仇,就拿我們妖族出氣。”
金龍疑出聲:“承淵?”他離開的太久,這些人的名字一個都不。
龍頭:“承淵是這一萬年才冒出來的,是歸元宗的劍修,已經進大乘期。”
金龍:“人族倒是爭氣,居然出了個大乘期。”
龍頭想起來都是淚,人族出了個大乘期,他們妖族神卻接連隕落,這才造就了妖族如今的尷尬境地。收收眼淚,只覺得苦盡甘來的龍頭接著道:“那承淵練得是無劍道,萬年前親手殺了他的道,就是姜爻,才突破瓶頸進大乘期。”
金龍瞇眼,好慘一的,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