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姜慧的忍讓,章五洋的出人頭地,陳金花逐漸得寸進尺。章思甜越長大吃的用的越來越多,陳金花也就越來越過分,拉走五分還不夠,要六分,七分,八分,九分,甚至十分。陳金花一點都不舍得委屈寶貝兒,于是可著勁兒的委屈家里其他人。
姜慧當然不干啊,然后就被章二河教訓了。姜家人得了信會過來給姜慧出頭,章二河認錯認得快,而姜慧心得快,磕磕的也就過下去了。
姜慧覺得丟人,很多事都不敢告訴家里人。以至于姜家人雖然知道陳金花偏心,白白胖胖的章思甜就是現的證據,老來腹偏疼點都覺得正常,但是真不知道偏得這麼過分。姜家送來東西前就做好被人分走一半的心理準備,沒分家,就不可能獨,可哪里想得到會被分走□□呢。
“知道鬧騰,也就還行。”姜父又嘆了一聲,小閨比八小子大了八歲,很多年里都是家里最小,難免偏疼了些,養的子有些弱,幸好沒弱到底,“你有這骨氣,日子就差不了。”
“嗚——”一直沉默不語的姜母驟然哭出聲,捂著臉,眼淚從手指里涌出來,“是媽不好,媽錯了,媽不應該讓你忍的。”
姜母眼淚串串往下淌。姜慧很多事沒告訴娘家人,可有些事卻沒瞞著姜母這個當媽的。姜母每個月都要來看看兒外孫的,比姜父更了解兒境。
兒是媳婦,陳金花是婆婆,這當媳婦的怎麼強得過婆婆,再說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為了章思甜說出去也不面。鬧開了夫妻還離心又讓人笑話,哪家媳婦不是被婆婆這麼磋磨過來的,就是年輕時候也吃過婆婆的苦頭,所以勸兒吃虧是福。
之所以送那籃子蛋過來就是聽兒抱怨被婆婆拿走了,半袋子,兒條件好又都孝順的姜母還真沒當回事。可姜母怎麼都沒想到那一籃子蛋兒一半都沒落手上,居然都陳金花拿走了。
姜母悔青了腸子,覺得都是自己教兒忍忍忍,才縱得陳金花章二河越來越過分,就應該告訴老頭子,讓老頭子教訓教訓章二河。
這時候,有人來催姜家人。
咣當一聲,房門開了。
姜家兩個兒子媳婦以及七個年輕力壯的侄子侄孫媳婦子都站在院子里。姜父是姜家的話事人,在族里很有威,一聽他要帶人去章家算賬,都跑來幫忙了,要不是姜父攔了下,來得更多。
一群人眼神不善地盯著章二河,章二河被盯得頭皮發麻,幸好章四海和幾個堂兄弟都站在他旁邊,才沒落荒而逃。
薛芳草端著笑臉兒迎上來:“叔嬸,我二叔爺,我大伯還有我娘他們都在堂屋里頭。”
陳金花板著一張臉,準備待會兒姜家人服之后怎麼拿喬,必須讓姜慧端茶道歉,不能慣這臭脾氣。反了天了,一個人居然敢罵婆婆打男人,不殺殺的威風,以后這家里都得套。
想得正,陳金花就被姜母揪住了頭發,完全的措手不及,陳金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姜母掄了兩個掌,打得是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是懵的。
懵的陳金花又挨了兩個大耳子,里都出了。陳金花終于反應過來,尖:“你干嘛!”
姜母怒氣沖天:“我讓你欺負我姑娘。”啪的一掌,“我讓你搶我外孫的東西。”啪的又是一掌。
陳金花劇烈反抗掙扎,可這些年養尊優哪里比得上三天兩頭跟著丈夫上山采藥的姜母,所以哪怕姜母比陳金花大了十歲,更年輕的陳金花也只有挨打的份兒。姜母是把對自己的恨盡數給了陳金花,這幾掌下去,陳金花的臉霎時腫了。
章二河和章四海哪能眼睜睜看著親媽挨打,就要救駕,可他們一,姜家兄弟就撲了上去,章家堂兄弟要幫忙,姜家堂兄弟就攔著:“大舅子教訓妹夫,得著你們管嗎?”還真別說,鄉下地頭,大小舅子教訓姐夫妹夫,真不是外人能手的。
那邊也有章家的眷要攔姜母,姜家的眷就擋著嚷嚷:“兩親家打架,外人管什麼。”
要說姜家在這里是外來戶,原不該占據上風的,可誰姜家占著理,章家這邊就很不好管。有些人還想著,他們親家打完架回頭和好了,他們摻和進去里外不是人。所以這麼一來,陳金花被姜母揪著頭發打腫了臉。章二河被姜家老三老四摁著打狗,章四海要幫他哥,被章家堂兄弟架在了一邊。
眼看著打得不像話了,章家大伯尷尬地看著姜父:“有什麼話好好說。”
姜父吧嗒了一口煙,慢吞吞放下煙斗:“當年我把姑娘嫁過來,就是沖著章家風氣好。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們老章家居然媳婦娘家的東西養兒,家里要是這麼艱難,直接說一聲,我們多送一些來就是,總不至于個孩子。可你們老章家要面子不言語,就欺負我姑娘子,從我們家外孫里搶吃的。”
章家大伯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
“當年我姑娘嫁過來時,章二河他娘可是拍口向我保證會把我姑娘當親閨疼,對親閨是真疼,至于我姑娘。”姜父呵了一聲。
章家大伯的臉是火辣辣的疼。
“還有章二河,提親的時候說得是天花墜啊,當時我也以為這是個好小伙,”姜父搖搖頭,“沒想到老頭子看走了眼,一個男人,孝敬老娘疼妹妹是好的,可是用虧待媳婦孩子的方式,這種人也許是個好兒子好哥哥,卻不是好丈夫好爸爸,就不該結婚生孩子。”
“拉開,像什麼話!” 章家二叔爺沉沉出聲,之前不開口是想著打一頓出了氣還能做親家。可聽話頭,老姜家是不想做親家了,那再由著姜家人打下去,老章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姜家人特別識相,聞言立馬停了手。
章家二叔爺目視姜父:“姜大夫,你這意思是要他們離婚了?”
姜父:“離吧,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舍不得把留在章家當牛做馬。”
“這話過了,哪家媳婦不是這麼過來,咱們都是莊稼人,到哪都是要干活的。”
姜父看一眼章家二叔爺:“干活是應當的,可沒有辛辛苦苦干活卻全養了小姑子,連自己孩子都養不活,只能靠娘家接濟,娘家接濟來的東西還都拿去養小姑子。小姑子養的像小姐,自己孩子卻難民似的,這哪是來當媳婦的,是來給小姑子當牛做馬的。當嫂嫂的照顧未年的小姑子,應該的,可你們老章家卻要求把小姑子當祖宗供著,欺人太甚!”
章家二叔爺沉默,也知道這事上說破了天都是老章家理虧,稍微偏袒點章思甜不要,但是陳金花偏袒的太過了,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
“話都說到這了,那就離吧。”章家二叔爺看向狼狽不堪的陳金花,“我是這麼個意思,你說呢?”
陳金花又痛又恨:“離!誰不離誰是王八羔子。姜慧滾,狗蛋兒他們不能走。”
姜父沉默了一瞬,“孩子我們肯定是要帶走的,留在你們家,孩子過的是什麼日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陳金花眼底閃過惡意:“那是我們老章家的種。”
姜父知道,于于理孩子都不可能讓他們帶走,起碼不可能全部帶走,想全部帶走那只能聽姑娘的主意,耍無賴,比章家人還無賴。
“慧慧,那你也別走了,留在章家吧。爸媽和你哥他們一起留下,就當走親家了。這些年,老章家昧了我們老姜家多東西,我們連本帶利要回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