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姜劉氏大驚失捂住姜玉蘭的,“你這死丫頭,說的什麼混賬話。”
姜玉蘭說完也有些害怕,幸好屋子里就娘兒倆,拉開姜劉氏的手,嘀咕了一句,“實話,我爹還不是靠我姐的枕頭風起來的。”
姜劉氏氣得打手臂。
姜玉蘭躲開:“干嘛嗎,我在外頭又不會說。”
“私下也不能說,說慣了一禿嚕,有你的苦頭吃。”姜劉氏疾言厲,后悔自己對子太過縱容,養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不說不說,我以后再也不說了,行了吧。”
姜劉氏瞪了瞪姜玉蘭。
“好了一直說我干嘛,我們現在要說的是五皇子。為了五皇子的安全,姜芙蕖得趕回宮,待在青蓮觀倒是搏了個好名聲,卻把五皇子一個人置于險地了。”姜玉蘭轉回正題。
姜劉氏心口撲通撲通狂跳,一想外孫兒孤一人待在那吃人的地方,心都要碎了:“你說的是,五皇子境危險,姜芙蕖必須回宮。”
姜劉氏強撐著病去找姜德海,姜德海也在擔心皇子外孫的安危,不得姜芙蕖回宮照顧外孫保住姜家的希,至于姜芙蕖會不會奉違,有鴻哥兒在,無須擔心。想來以芙蕖的聰慧應該知道鴻哥兒的家命就系在五皇子上,五皇子若有個好歹,鴻哥兒也難獨活。
“鴻哥兒快放旬假了,讓他去看看他姐姐。”
姜德海派了心腹管家的妻子謝媽媽帶著一堆東西隨著鴻哥兒去青蓮觀。快到的時候,謝媽媽發現姜玉蘭跟了上來。
謝媽媽:“……”
姜玉蘭理了理袖子:“我好久沒見七姐了,想跟敘敘舊。”
謝媽媽能信就是有鬼了,闔府誰不知道打小八小姐姜玉蘭不喜七小姐姜芙蕖,有事沒事都要兌兩下。以前就算了,畢竟是嫡,七小姐只是庶,哪家庶不嫡的窩囊氣。如今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七小姐已經是嬪妃,一宮之主,府上還得好聲好氣央求照顧五皇子。
“我的姑誒,您就別為難老婆子了,老爺要是知道了,定饒不了老奴。”謝媽媽婉轉搬出姜德海。
姜玉蘭卻不吃這一套,見完人就回寧遠侯府,爹就是想罵人都找不到。
“那是你的事,關我什麼事,”姜玉蘭沒好氣,“你不走就讓開,別擋我的道。”
謝媽媽氣苦卻不敢發作,眼見著姜玉蘭真的走了,只能趕吩咐人回去稟報老爺夫人。然后急急忙忙追上去,免得這位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得罪人,壞了大事。
“我是芙嬪的嫡妹,我要見芙嬪。”
看門的小道姑請們稍等片刻,去通稟,不一會兒回來說芙嬪有請。
姜玉蘭一馬當先走,就見姜歸端坐在上首,一道袍不施黛,真真應照了那一句清水出芙蓉渾然去雕飾,心里就像是有二十五只耗子撓,難得厲害。從小到大,只要和姜芙蕖一起出現,哪怕是嫡,外人的目都會第一時間落在姜芙蕖上。
“奴婢給芙嬪娘娘請安。”謝媽媽趕行禮。
鴻哥兒忍著激行禮,唯獨姜玉蘭立在那沒有反應,以往進宮也是從不給姜芙蕖見禮的,讓給姜芙蕖屈膝做不到,每次姜芙蕖都會說一家子姐妹不必見外。理智上姜玉蘭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大姐已經沒了。可上姜玉蘭這膝蓋就是彎不下去,覺得自己這一彎就是在向姜芙蕖低頭。
一群人都屈膝行禮,唯一站得筆直筆直的姜玉蘭頓時分外惹眼。
姜歸直直著姜玉蘭。
姜玉蘭也著姜歸,像是在賭氣。
姜歸勾了下角,欺負了姜芙蕖十五年早已經習以為常,哪怕姜芙蕖已經為宮妃,在姜家這位金貴的嫡眼里,還是那個卑微的庶
“鴻哥兒,過來。”姜歸向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小年招了招手,姜芙蕖姐弟倆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沒被起的謝媽媽悄悄扯了扯姜玉蘭的服,姜玉蘭梗著一口氣,用力擼開謝媽媽的手。
謝媽媽無奈,向姜歸投去央求的目,希能和以前那樣退一步。
姜歸當然不會退,就算是姜芙蕖本人在也不會退讓這一步,那麼努力地往上爬除了為了報仇,就是不想再卑微地活著。
氣氛一時變得很尷尬。
謝媽媽等人已經搖搖墜,謝媽媽心一橫,噗通跪倒在地,后其他人也跟著跪下:“娘娘恕罪。”
姜歸拍了拍不安的鴻哥兒,淡淡道:“與你們無關。”
有關的姜玉蘭后悔自己腦子一熱跑來青蓮觀,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居然來自取其辱。
“你們走吧,姜家眼中既然沒我這個人,姜家的禮我也不敢收。”
“娘娘。”謝媽媽哭無淚,深恨姜玉蘭不醒事,還當賢貴妃在的時候,“娘娘恕罪,八小姐是傷心太過……”
“走就走!”姜玉蘭打斷謝媽媽的話,本來就不應該來看姜芙蕖小人得志,“鴻哥兒還不快走,芙嬪娘娘都趕人了,你賴在這干嘛。”
“八小姐!”謝媽媽恨不得封上姜玉蘭這張破,當真是被夫人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分不清輕重緩急。
“鴻哥兒不走,我一年沒見鴻哥兒,留他住上幾日,父親那里我會派人去說。”人既然來了,姜歸怎麼可能再讓鴻哥兒走。當年鴻哥兒就死的冤枉,姜志杰并非故意要推鴻哥兒,就是欺負慣了脾氣上來便不管不顧,就像姜玉蘭對姜芙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為嫡出的優越,讓他們將庶出的視為奴仆。只要姜志杰這個心態不改,這樣的意外就防不勝防。加上姜玉蘭這個炮仗,在這兒了氣,說不得就去欺負鴻哥兒找平衡。
謝媽媽大急:“這萬萬使不得,娘娘,老奴沒法和老爺代。”
“我說了,父親那里我會派人去說,怎麼,我想留自己的弟弟住幾天的權力都沒有。”姜歸沉了臉。
“那等你和父親說了,父親同意了再說。”姜玉蘭譏諷,“你這樣子先斬后奏算什麼!”
姜歸放開鴻哥兒,站了起來,走向姜玉蘭。
姜玉蘭了,不肯出半分怯意。
姜歸微微一笑,毫無預兆地抬手。
“啪”的一聲,震耳聾,整個屋子里的人都驚呆了,包括被打偏了臉的姜玉蘭自己。
“你敢打我!”姜玉蘭然大怒,五瞬間扭曲,手就想打回去,只還沒落下,姜歸反手又是一掌,打的姜玉蘭一個踉蹌。
“為什麼不敢,你對本宮不敬,這兩掌都是輕的。”姜歸面帶微笑,目卻冷如冰。
“姜芙蕖!”姜玉蘭暴跳如雷,跳起來想反擊卻被謝媽媽等人牢牢抱住,張想罵,又被謝媽媽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只能憤恨地瞪著兩只眼,恨不得用目燒死姜歸。
姜歸微微一笑:“不服氣是不是,憋著,誰讓本宮是嬪呢,這還得謝謝你們給了本宮這個造化。”
姜玉蘭憤死,劇烈掙扎。
“娘娘恕罪,八小姐不適,奴婢先帶退下。”謝媽媽一疊聲告罪,強拉著暴怒的姜玉蘭離開。
鴻哥兒惶惶不安:“姐姐?”
“別怕。”姜歸了小帥哥的臉。
鴻哥兒仰頭著從容不迫的姜歸,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的就不怕了,哪怕姐姐剛剛狠狠地打了脾氣最壞的八姐。
過了好一會兒,狼狽的謝媽媽進來,著頭皮為姜玉蘭解釋了一通,姜歸不置可否。
謝媽媽也不敢再說,怕適得其反,轉而送上禮,“都是老爺親自挑選的,怕娘娘在觀里住不慣,畢竟這不是皇宮。”
“父親的心意,我明白,你回去告訴父親,時機,我自會設法回宮。”
要說的話被堵上了,謝媽媽噎的難,只剛經歷了姜玉蘭被打臉,謝媽媽知道這位七小姐真的變了,人家現在是娘娘,不是當初的小可憐庶,故而也不敢咄咄人:“老爺還說了,娘娘若有什麼盡管派人說一聲,府里定當全力配合。”
姜歸點點頭:“眼下沒什麼需要勞煩父親的,就只有鴻哥兒,自我宮我們姐弟就未見過面,遂我想留他住上幾日。”
謝媽媽琢磨著想帶走也不可能了,除非撕破臉,遂道:“老奴會把話帶到。”
謝媽媽回到家里,先如此這般一說。
不蝕把米,姜德海氣了個半死,大罵姜玉蘭愚蠢,還以為老七是當年那個可以被肆意欺辱的庶。姜德海沉了一會兒道,“三天后去接人,就說鴻哥兒還要上學。”姐弟深是好事,越深越好。
姜歸正準備把姜德海的好事變壞事,鴻哥兒既然離開了姜府,那就休想再回去,要把人藏起來,從此便無后顧之憂。至于姜德海來討人,說不見了,姜德海又能耐如何。縱然是皇帝過問,也有法子應對。
“娘娘,宮里來人了。”慧心進來稟報。
姜歸道:“請進來。”
進來的是個紅齒白的小太監,約莫十六七歲,一張臉的能掐出水來,一雙眼漆黑如墨。
看到那雙眼,姜歸忽然一愣,不自細看。
小太監也在看姜歸,面沉得能滴下水來。
姜歸抿了,如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無論多好笑,都不會輕易笑,除非實在忍不住:“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