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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宮春濃》 第99章 第 99 章

 再一個也實在有些害

 李宿抱著,在后背輕輕拍著,安緒。

 “我們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李宿聲音都帶著笑,“我好期待。”

 姚珍珠聽著聽著,也不由自主跟著一起笑。

 也不知道自己高興什麼,但卻知道自己滿心愉悅,開心滿足。

 那種擁有了以后的幸福,就是讓人會勾起角,給自己,也給人一個微笑。

 兩個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李宿才開口:“今日其實我已經知道李錦昶要有作,也做好了要被廢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宴弟會出來承擔了這一切。”

 這些年,兩人關系不遠不近,偶爾到了說幾句話,不見就當毫不在意。

 但他們心里都明白,這麼多皇孫中,他們只把對方當了兄弟。

 姚珍珠安靜靠著他,聽他講述今日發生的一切,心中的疼惜不斷翻涌,讓也跟著紅了眼眶。

 待聽到李宴被杖刑的時候,姚珍珠幾乎都要聽不下去。

 “天子殿下,”姚珍珠哽咽道,“為何這麼狠絕。”

 就如同李宿說的那般,虎毒不食子,李錦昶卻全然不顧兒子的臉面和統,也本不在乎兒子的康健,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剛剛那些恨意似乎已經隨著雨水褪去,李宿現在再開口時,只剩下平靜和冷漠。

 他看著不遠的博山爐,看著香爐中裊裊青煙,緩緩深吸口氣。

 “他當然是不在乎的,”李宿道,“我原以為,他尚未登基,也未曾徹底得償所愿,不會下死手,但我錯了。”

 “李錦昶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若非他確實真心實意對李端好,我都要以為他同為一樣恨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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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昶確實對李端很不一樣。

 他細心教導他,讀書識字都是親力親為,對他也總是噓寒問暖,父子兩人在一起時總是很和睦。

 姚珍珠嘆了口氣:“便是打,也不能往死里打,二殿下的……”

 李宿皺了皺眉頭,道:“一開始我們都沒想到宴弟會突然頂罪,這大抵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但宴弟對我的維護,卻徹底激怒李錦昶,讓他失去了慈心與耐心。”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讓宮人下了重手,”李宿聲音越發冰冷,“一個瘸了的皇子,還如何能繼承大統?”

 姚珍珠心里一驚,忍不住坐直:“太子殿下難道知道殿下的打算?”

 李宿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的胳膊,無聲安

 “并非如此,他只是要把自己看不順眼的障礙都掃清罷了。”

 李宿如此說著,緒突然有點沮喪:“這一次,是我錯了,我把事想得太絕對,也把宴弟看得太懦弱。”

 “要不是我,他也不會……”

 李宿聲音里都帶著音,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還有傷的手。

 他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好邊人。

 這種痛苦,并非言語能形容。

 為了讓李宴不被他牽連,這麼多年,兩兄弟話都不能多說幾句,他們小心翼翼在這長信宮中生存,每一日都是謹小慎微,從不出錯。

 可即便如此,也沒人想要放過他們。

 “今日到底是我錯了,我把事想得太簡單,也太天真,我的避讓并不能讓邊人平安,只會讓敵人覺得我弱無能,弱可欺。”

 “在這長信宮里,從來沒有平穩和諧的局面,要麼勝者為王,要麼兩敗俱傷,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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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珍珠擔憂地看著他,輕聲道:“殿下。”

 這一聲呼喚,把李宿從孤寂與痛苦中帶離出來。

 李宿長舒口氣:“我當時便明白,只有我贏了,只有我最終坐到那把金燦燦的龍椅上,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所有人。”

 說到這里,李宿低下頭看姚珍珠。

 “這一條路,比第一條路更難走,贏了便是坐擁天下,輸了……”

 若是輸了,便會滿門抄斬,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心有牽掛,便能讓人堅強。

 姚珍珠亦然。

 抬頭看向李宿,目真誠一如往昔。

 “殿下,我剛就說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著你。”

 姚珍珠說著說著,輕輕勾起角,眼眸里也洋溢著幸福的

 “我原不懂什麼同生共死,現在懂了。”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亦死。

 問世間為何,直教生死相許。

 古人早先便言,至今才明,至今才懂。

 李宿握住的手,同相視一笑。

 “同生使得,同死不可。”

 兩人說了半天話,待到殿外華燈初上,宮燈瑩瑩,姚珍珠才覺腹中空空,實在有些

 李宿聽到肚子咕咕作響,便讓賀天來布菜,簡單用過晚膳,李宿的神便又好了許多。

 他對姚珍珠道:“今日我前頂撞,明日李錦昶肯定便要下詔書廢黜,不管我是病是傷,明日就要離宮。”

 他想了想,道:“今日你便……”

 姚珍珠立即打斷了李宿的話:“殿下,您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只要咱們在一起,哪里都使得。”

 “我本就不是什麼富貴千金,什麼苦沒吃過,什麼地沒住過,我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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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宿微微一愣。

 姚珍珠的這些話仿佛溫暖的泉水,縷縷滋養他的心。

 “傻丫頭,我自然是要帶著你,不是你,”李宿道,“只要愿意跟著我走的,我便帶著毓慶宮所有人,一個都不會落下。”

 “我只是想說,今日你便辛苦一些,得著收拾行李,宮中的瑣碎事也得靠你來持。”

 姚珍珠的臉又紅了。

 眼神一飄,本不敢繼續看李宿,而是看向桌案上的橘子。

 “小廚房和庫房的也都帶上?”

 李宿皺眉思忖,道:“庫房的東西周姑姑應當知道帶什麼,我讓貝有福跟一起清點,能帶的自然要帶。”

 “小廚房你便看著辦吧,若是吳大廚愿意跟著走,那便讓他帶些人。”

 “李錦昶不會給我挪到什麼好地方,這毓慶宮,以后只怕也住不上了。”

 與其讓人把自己用慣的東西破壞,還不如全部帶走,料想李錦昶也不會在這些事上為難他。

 那樣可比毒打兒子還要難看。

 李宿說完,突然嘆了口氣:“明日大概還要勸一勸貴祖母。”

 姚珍珠本來還在想如何在一日干脆利落挪宮,突然聽到李宿如此嘆,便忍不住輕笑出聲。

 “殿下,您是真的很怕貴妃娘娘?”

 李宿看一眼,慢條斯理剝了一個橘子,掰了一瓣塞進里:“也不是怕,就是心存敬畏。”

 “跟我們所看所想皆不同。”

 姚珍珠似懂非懂,咬了一口橘子,突然皺了臉:“好酸。”

 李宿被那樣子逗笑,自己也吃了一瓣。

 唔,確實酸。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各自分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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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珍珠匆匆回了后殿,連夜安排收拾行李,準備明日挪宮。

 李宿卻還留在書房,接連寫了好幾封奏折,又吩咐賀天來:“明日無論如何都要把宴弟送出宮,讓他在自己府中養傷,待到他醒了,便把咱們在宮里所有的暗樁都報給他,以后由他定奪。”

 賀天來立即答:“是。”

 李宿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李宴的傷,道:“太醫院只周銘還會傷心,其余幾個都是和事佬,你讓尉遲聞在坊間尋幾個大夫,直接送二弟府中,務必其悉心醫治。”

 賀天來又應下。

 李宿額頭,他奔波一整日,又吐又淋雨,這會兒也有些頭痛腦脹。

 但這些都不及他更改決定來得重要。

 既然要爭,就一定要贏。

 李宿目微閃,抬頭看向賀天來:“那個劉發怎麼樣了?”

 賀天來躬道:“小劉家中已經安置妥當,他點了頭。”

 李宿這才松了口氣:“那便好。”

 “他只是膽小,卻不蠢,知道要做什麼。”

 李宿說完,繼續低頭寫折子。

 明日他就能出宮了,雖是廢黜,卻并不人覺得難過。

 此時此刻,他心中甚至有些雀躍。

 終于要離開這里了。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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