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ss="">貴妃娘娘是個怎樣奇特的人呢?
宮時當今已三十六七的年歲,宮中高位妃嬪皆滿,膝下也早就兒群,但一宮便主位鸞宮,了一品貴妃。
宮中無后,貴妃便如同副后,年紀輕輕便主持后宮諸事。
聽瀾笑著說:“聽聞當年宜妃娘娘、賢妃娘娘都不是很福氣,但被震懾過幾次之后,就都老實下來,如今貴妃娘娘雖不在宮中,但一道手諭,宮里的娘娘們也無不遵從。”
貴妃小蘇氏并不得寵,雖同樣是蘇家嫡,但長相頗為英朗,很有些颯爽英姿。
不矯造作,也不嫵多,是個風風火火的敞亮人。
當今并不喜這樣的子,同貴妃關系極為疏遠,但六宮事卻又信任,全仰仗一人打理。
無論哪個主位娘娘說貴妃不是,當今都要駁斥,以至于宮里唯貴妃娘娘馬首是瞻,眾妃莫不敢從。
姚珍珠聽著聽瀾的話,卻道:“貴妃這樣的子若是在坊間,怕早就能為中豪杰,如今了宮來,反倒是限制了自由。”
這話只能一說一聽,風過無痕,波瀾不驚。
聽瀾又同說了會兒話,姚珍珠便更下了炕,把今日的課業寫完。
“雖說明日不用上課,卻也得讓小宮送去,課業還是要好好做的。”
聽瀾伺候筆墨:“是。”
姚珍珠做完課業,已經略有些晚了,躺倒在床上,腦子里想著那諸多點心,漸漸有了睡意。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姚珍珠早早便醒來,待準備妥當之后,也不等早膳,直接領著聽瀾來到了小廚房。
湯圓和喜桂已經開了門,正等著。
姚珍珠吩咐幾句,喜桂便去取食材,這邊姚珍珠對湯圓說:“今日里早,我簡單做些早點,咱們邊吃邊忙。”
湯圓其實已經用過早食了,這會兒聽了,又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好!聽姑娘吩咐。”
姚珍珠四下看了一圈,看到了師父當年讓各宮都打了的烤爐。
還在宮中時,最擅長做烤制點心,因此各宮也備有烤爐,貴人們若是想用,隨時就能做。
不過各宮的手藝皆無趙掌勺一人好罷了。
姚珍珠從那里學到了以前聞所未聞的各菜肴,也對吃有了更新的悟與了解。
今日要做點心,自然要用這烤爐了。
小廚房時刻預備著食材,醒好的面團自然也有。
姚珍珠先讓湯圓把烤爐上火,大火烘熱,然后便開始面團。
先要做小份的半餡餅,什麼半餡餅呢?聽師父的意思是餡料都在餅皮的上面,所以半餡餅。
原吃過師父做的,如今自己再做,不由又有些想念師父。
也不知在宮外的酒樓起得如何,是否生意極好?
如此想著姚珍珠把一小團面團扁平,形一個薄薄的圓片,邊上的食材已經理好,隨取隨用。
先在餅皮上刷了一層昨日熬好的酸果醬,然后灑了些酪碎。
這酪可是漠北哈倫族貿易通商而來,每年他們用牛羊馬匹和酪地毯等同大褚換鹽酒茶糖與珍貴的綢。
這酪略有些,吃的時候要用火烤,淺淺抹在芝麻馕上面,噴噴香。
此刻已經被切細碎的顆粒,均勻灑在餅皮上。
撒完這一層,又灑了小塊的牛粒、青椒碎、蘑菇碎以及圓蔥,這麼鋪上一層,最后取來一個小小的梨。
這梨很是珍貴,每年從瓊州不遠萬里送宮中,今年冬日,分到毓慶宮的也不過三個。
姚珍珠做飯很舍得。
食就是為了好吃,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
反正也要做給貴妃娘娘,順道自己也蹭點福利,不能白辛苦不是?
姚珍珠學過怎樣理梨,就看手起刀落,梨外皮的小尖刺全部都被打了下去,只剩里面金燦燦的果。
姚珍珠把梨且兩半,一半切小塊,另一半讓喜桂切蓉,留下果備用。
不多時,烤爐就上了熱氣。
外面冰天雪地的,小灶房里卻溫暖如春。
姚珍珠早就下斗篷,只穿著日常屋里面的夾襖,站在灶臺前都略有些出汗。
“可以了喜桂,干凈火膛。”說話的工夫把梨果和碎酪均勻鋪在餅皮上面。
這一個半餡餅就做好了。
姚珍珠道:“一會兒我再幾個餅皮,你們兩個照著放料便是。”
做半餡餅最重要的是餅皮、酸果醬和火候。
其他食材多并不那麼重要。
酸果醬里姚珍珠略微放了些辣椒和香芹葉,數量很,只起到提味增香的作用。
烤爐很快就被喜桂清理干凈,姚珍珠彎下腰試了試溫度,覺得差不多了就把做好的餅皮一個個放烤盤里,直接放到烤爐中間的空膛中。
這烤爐設計巧,中間特地弄出一小塊空膛,下面燒火,上面可放炭,這樣食放進去后,上下都能熱,很快就能。
生餅皮一放進去,不多時就能聞到混合了各種氣味的香。
仔細去辨別,剛鋪上去的食材都有,但卻有各不沖突。
姚珍珠手腳迅速,一邊讓湯圓煮水,把挑選好的祁紅紅茶放水中,一邊又取了小鍋熱鮮。
毓慶宮每日的鮮不過四壺,往常李宿早起自己要吃一碗,他不是特別吃,大約是得了貴妃的命令,不得不吃。
姚珍珠一口氣要了兩大壺,一邊讓喜桂燒熱大鍋的灶膛,讓聽瀾盯著烤爐。
時間迫,也只能如此。
小灶房里一下子忙得團團轉,膛火紅亮亮的,照在每個人臉上,都是期待的笑。
鍋熱了之后,姚珍珠先把梨倒鍋中,不多時加冰糖和麥芽糖,為了讓李宿也能喜歡,減了糖量,只放了平日的一半。
如此熬煮片刻,湯就略有些濃,這時把梨蓉和冬瓜蓉一起下鍋翻炒,慢慢收,最后便了一小鍋梨餡。
姚珍珠用瓷碗把梨餡盛出來,蓋上蓋子,放到小廚房外面冰著。
這樣的天氣,餡料一會兒便會放涼。
這邊餡料做好,那邊烤爐里已是香氣撲鼻。
濃厚的酪味道幾乎要從小灶房里益出去。
這會兒天還沒大亮,小廚房正在給李宿忙活早膳,聞到這邊的香味,年輕的學徒們不由得駐足張。
有那饞的,甚至還了嚨,瞧著很是有些饞。
吳魚羊正在給李宿做今晨的縐紗餛飩。
他也聞到了邊上的香味。
大徒弟容勤嗅了嗅,低聲道:“應當是用了酪和烤爐。”
吳魚羊點點頭,垂眸看著火候,一言不發。
待到這一小罐縐紗餛飩煮好,起鍋放到暖盒里溫著,吳魚羊才道:“過去問姑娘,可有給殿下的早膳,若是預備好了,咱們一起送過去。”
容勤微微一頓,很快便點頭:“是,徒弟這就去。”
吳魚羊用潔白的掛巾了手,過去看今早的湯面做得如何。
白案掌勺是外廚,柳業,是蘇家尋訪的江南名廚,特地進宮伺候太孫殿下的。
他宮時間短,往日里又只能窩在毓慶宮的小廚房,行走坐臥都有黃門徒弟盯著,其實不是很爽利。
不過宮里頭年俸高,吃穿用度也不用發愁,隔三差五就有恩賞,如今也能干下來。
他自己心里有數,過不了些許年就要出宮,但吳魚羊不一樣。
他且要一直跟著太孫殿下的。
此時見吳魚羊面無表的樣子,他嘿嘿一笑:“瞧著那位姚姑娘很有幾把刷子,聽聞是趙神廚的關門弟子。”
吳魚羊瞥他一眼:“宮里的姑娘,且不能由你隨意評說。”
柳業又笑兩聲,那意思他打腫臉撐胖子,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另一邊,姚珍珠把做好的半餡餅和一碗祁紅茶都放到食盒里,讓容勤取了送去給太孫殿下。
且不提小廚房如何忙活,容勤這邊同傳膳黃門一起送膳道正殿時,李宿剛打完一套拳回來,胃里剛好有些。
就在這時,茶的香氣飄散過來。
這味道同平日吃的鮮不同,有著優雅的暗香,帶著紅茶特有的芬芳,倒是不讓人反。
李宿皺眉看過去,容勤立即解釋:“這是晨起姚姑娘親自給殿下做的,說祁紅茶,殿下嘗嘗合不合口?”
李宿也沒說話,他端起瓷杯,便淺淺喝了一口。
溫熱的茶順著嚨一路進胃中,了一夜的胃立即就被喚醒,早先鮮的腥氣都被茶味沖淡,只留下淡淡的甘甜。
李宿鎖的眉頭不由自主松了開來。
他低頭看去,又瞧見一樣新鮮食。
容勤趕講解:“殿下,姚姑娘道這半餡餅,里面用了牛、酪、酸果、梨等料,烤的時候很香。”
容勤皮子很利落,上膳總能講解清晰,李宿倒是不煩他。
如此說來,便也讓賀天來切下一塊,放里咀嚼。
口有濃厚的酪味道。
他原不喜歡吃品,可這酪經過烤爐炙烤,竟有種說不出的焦香,里面的腥味都散去,只剩下濃重的香味。
若是細細品嘗,能吃到鮮香的牛粒、甜的圓蔥以及略微有些怪味的青椒。
最后一嚼,面餅的麥香和梨的酸甜氣息又翻涌上來,配合著酸果醬的果味,實在是滋味富。
李宿不自覺吃下一整張半餡餅。
待到早膳用完,時候其實還早,賀天來見他起,以為他要去書房讀會兒書,卻見他大步往外走。
賀天來茫然跟在他后,一路跟著他來到了小廚房。
此刻的小灶房自然是燈火通明,熱火朝天。
因灶房里太熱,因此一直開著窗門,從外面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景。
李宿剛站在門口,就看到姚珍珠用手抓著一塊半餡餅,正往里送。
灶火旺盛,映得小臉通紅,就連上挑的眼尾也染上幾分詩意的紅。
姚珍珠咬了一大口,滿足地瞇起眼睛,下意識朝門口看了去。
門里門外,一個面無表,渾冷峻,一個鼓鼓,笑意盈盈。
姚珍珠:“……”
李宿:“……”
姚珍珠使勁咽下里的餅,巍巍出手:“殿下再來一塊?”
作者有話要說:姚珍珠:我真的沒吃。
李宿:……
姚珍珠:我明正大吃。
李宿:……也是。
半餡餅:披薩,這個詞是音譯,就起了個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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