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葦在為專業演員兩年后,第一次在凌晨兩點被拉到攝影棚拍戲。
這比當年拍《武王傳》時還要離譜。
比《夏日》時更不講道理。
白天,輕閑了一天。
化完妝后就沒事做了。
后來看到陸北旌找了個書房去畫分鏡了,也過去,不過不是幫著畫,還不會畫,是去寫作業——為專業的學生,已經缺課很久了,缺課到老師發消息給說再不來上課就只能勸退了。
看到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轉給了路。
大路哥救命啊!
路親自跑學校給求過之后,得已再寬限幾日,只是學業陡然多了不。
于是就來補作業了。
補作業的時候,也看了幾眼陸北旌的微信群。
微信群里信息翻得很快,語音一條條接著放,有男有,不同的是姓名和職業,相同的是大家都在罵梁導,好像梁導是什麼語氣助詞一樣。
聽了一會兒就懂了,微信群里大家都在趕工,梁導好像斃掉了之前一大半的素材,包括已經拍好的和還沒有拍的,然后要求大家在今天之(?)重新把分鏡搞出來。
——一定是聽錯了。
所有人都在趕分鏡,連陸哥都在幫忙。
而這個分鏡也跟想像的不同。
微信群里常常翻出一張張現場照片,有以前拍過的素材,那場景一看就認識,是站過的地方沒錯了。也有的不是,像是新拍的場景,還有棚的景,拍好的照片中圈出一個人形空白,然后箭頭拉出去寫人名、臺詞、燈、場次等等瑣碎標注。
照片都有名稱簡寫和場次標注,一行行串下來。
然后梁導就會空過來看一眼,然后刪掉幾張,再讓他們重新搞,而且他也不給原因或理由,就是很簡單的兩個字:
“不行”
群群激昂。
要是梁導在場,估計已經進醫院了。
但大家罵歸罵,氣歸氣,工作的手都沒停。
陸北旌也是一邊看群里發出來的圖和素材,一邊抓過來修改,修好的就再發上去讓人一起看。
他也有畫分鏡,就是畫得更加簡單,幾個圈里寫人名就當是人了,幾條線(什麼鬼?)就當是效果或燈或鏡頭什麼的,寫得七八糟的就這樣往群里扔,而其他人竟然也都能看得懂!
就這樣,浪費了一天的時間,其間吃了家政阿姨做的兩頓飯兩頓點心,還去地下室跳了一個健舞,蒸了桑拿,滿舒服的上來,準備準備就可以休息了。
雖然陸哥還沒有走,不過也不介意,房子里人多著呢。
跟陸哥說了一聲晚安就回房間去繼續趕作業了,為一個勤的學生,寫作業寫到了十一點,又看了一會兒視頻學習表演,十二點前準時關燈睡覺。
一個小時后被陸哥敲門醒。
柳葦有點不清時間,以為都到早上了呢,當知道才躺下一個小時時震驚了。
柳葦:“陸哥?怎麼了?”
陸北旌:“換服,咱們該進棚了。”
柳葦:“???”
進棚??
于是,就和唐希、梁天南帶著一群跟一樣茫然的助理坐上了車,趕到了公司的攝影棚。
大樓里早沒人了,不過燈什麼的倒是都沒關,一個夜間保安過來給他們開門,一臉的平靜。
進門上樓,仿佛鬼樓,就是到攝景棚的樓層時才聽到里面的人聲鼎沸。
電梯門一開,外面全是工作人員,好像火力全開。
原來,凌晨兩點上班很正常啊。
——才怪!
棚里大家伙干得熱火朝天。
化妝組組長看到就過來把拉化妝室了。
進了化妝室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對面靠墻的三個并起來的椅子上也躺著一個人,都睡得人事不醒,才有點“現在是深夜”的真實。
化妝組組長把按下,先給上一張面,然后開始坐下調底。
“給你設計了個新妝面。”說。
柳葦:“哦。”仰面躺著。
唐希沒話找話:“你什麼時候來的?”
化妝組組長:“我就沒走。”
唐希:“那今天晚上要拍到什麼時候?”
化妝組組長:“鬼知道。”
好吧,深夜工作沒幾個人能有好聲氣。
此時有人敲門,唐希去開門,一個瘦瘦的小哥哥掛著助理的牌提著滿滿兩手的外賣盒子進來,“這是給思思的,放你們這屋里,別讓人拿跑了。”
唐希和剩下暫時沒事干的助理們都去翻外賣了,很快就都吃喝起來了。
柳葦的面也揭開了,唐希拿著一杯茶過來喂喝了兩口。
化妝組組長:“我給你上一個結實的妝,今晚不知要拍多久,怕你的臉出油。”
柳葦無所謂的點頭,把臉給化妝組組長。
所謂結實的妝,就是三明治上法,驗過,一層一層底再一層,其間定妝狂噴,上完會覺得臉上糊了一層東西,對著鏡子照能看不到孔。
不過很化這種妝。
問:“今天上這個妝沒問題嗎?”
以前連睫膏都不用的。
化妝組組長:“這個妝不一樣,要不像人一點。”
柳葦:“???”
大概因為這個不像人的評語,化妝組組長給收拾完,趕湊到鏡子前看,發現也沒什麼不同的啊。
柳葦:“哪里不一樣?”
化妝組組長:“沒有腮紅啊,一點紅的都沒給你用,還有眼線是白的。”
趕眼皮看,果然看到了白的眼線,不過放下來就看不到了啊,有什麼用嗎。
化好妝了,陸北旌進來出去,剛才一進來他就不見了。
出去后,棚里的工作人員了一些。
陸北旌領著來到工作人員已經布置好的場景中。
是的臥室。
不過,不是真實的臥室,而是曾經借用的臥室拍攝《汪汪汪》場景的臥室,仔細看有不改。
首先就是燈。的臥室頂上有燈,床頭有氛圍燈和閱讀燈,床尾墻壁角都有防撞燈,源多,覺也比較溫馨和。
現在燈是都有,不過燈打出來的覺一點都不溫馨,倒有點森森的。
覺得……這燈怎麼都有氣無力的?暗幽幽照不遠的樣子。
走到場中讓工作人員調適,一站上去就發現不對。
腳下的地毯變了黑,臥室的床邊地毯是白的,這個就黑漆漆的。
床上的床罩也不一樣了,記得的床罩是灰的,這個就是灰,一下,手還,掀開一看,下面鋪的是泡沫板和塑料布,估計是材的包裝塑料布,沒扔,拿過來墊一下。
陸北旌站在攝像機旁,說:“坐下來試試。”
把床罩一掀,讓他看里面,問:“怎麼坐?”
會坐塌的。
旁邊馬上有人喊道,道也趕嚷嚷:“這麼沒辦法找到床墊,只能這樣隨便墊一下啊。”
陸北旌走過來看了看,問:“你能不能腳支在地上坐下來?”
柳葦:“騎馬蹲步嗎?那估計就不能保持形象好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都發笑了。
陸北旌:“我知道我是新上臺的沒什麼威嚴,你也多給點面子,看在咱們合作那麼多次的份上。”
柳葦:“我一向都是這麼尊敬梁導的,你們說對不對?”轉頭問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不管在不在這邊,聽到了都大聲說:“對!”
還有人喊“梁導是王八蛋!”
很好,氣氛很到位。
陸北旌就笑,他了假床,旁邊道的也站過來了。
陸北旌:“看來真的不能坐。”
道:“真不能,就是堆起來的,不是真床,沒辦法承重。”
陸北旌:“那搬把椅子過來吧,放床邊。”
柳葦:“我坐椅子上嗎?”
陸北旌:“看看效果。”
柳葦:“你想要什麼效果?我看這現場的效果夠足了。”
陸北旌就笑:“你發現了?”
柳葦:“不發現就是瞎子了。這是改鬼*了嗎?”
陸北旌悄悄跟咬耳朵:“梁導改了,為了拖時長,要增加幾個鏡頭。”
柳葦也小聲:“他改什麼樣了?”
陸北旌:“全改了。”
柳葦震撼道:“梁導厲害啊!”
一會兒椅子搬來了,為了配合這個場景的氣氛,搬來的是一把西式餐椅,還是式鄉村風格,椅背和椅墊上都是小花花。
有了個椅子就要重新布。
燈罵罵咧咧的過來,蹲下一陣擺,給椅背后面加了一個燈。
看著這椅子就氣森森。
不說還好,一說,柳葦更害怕了。片場鬧*一向是很有話題的,問題就在于這事吧,人人都知道世界上沒*,但人人也都害怕,害怕這種反應不控制啊。
柳葦一個箭步跑到陸導邊,求饒:“陸哥,這麼晚了就別拍這個了吧。”
陸北旌:“陸導。”
柳葦:“陸導,求求你了,大晚上的,你讓我拍點的行嗎?這個白天拍不行嗎?”
陸北旌:“你其他的鏡頭都有了,這是新加的,所以要先趕這個。沒事,別張,那都是假的。”
柳葦:“不行,我害怕。”
陸北旌看看,拿出錢包,出一張一百塊,卷一卷遞給:“有兜吧,塞兜里,不然就握手里,百邪不侵。”
柳葦:“……”
——這種時候應該下頭,但怎麼覺得一本正經說冷笑話的陸北旌更有意思了呢。
——雖然還是想揍他。
就這樣回到場上,坐在了椅子上。
看不到鏡頭里自己是什麼樣,不過自己坐在這里就覺得哪哪都冷嗖嗖的。
——不怕,都是錯覺!
道小哥在后面開電風扇,輕輕的小風沿著地面吹過去。
陸北旌喊:“看鏡頭,扭過來看我。”
柳葦扭頭,盯住他,冷氣直冒。
陸北旌看著鏡頭里的人就笑,抬頭說:“笑一笑,就像看到了教。”
柳葦:“笑不出來呢,陸導。”
工作人員也跟著笑,還有的喊:“把立牌男主搬出來!”
于是有道一溜煙的扛著立牌過來,還就放在陸北旌旁邊,小哥笑著說:“男主來了。”
陸北旌看看自己的立牌,了一把灰,說:“給男主干凈。”
道小哥就拿著抹布過來真把立牌給抹了一遍。
陸北旌看柳葦:“這回行了吧。”
柳葦笑出來了。
片場的氣氛也變好了。
大半夜的工作,人人心里都不太爽快。但是有似真似假的八卦看,有笑話看,大家的心會稍微好一點。
柳葦發現終于學會怎麼調節片場氣氛了。
不過敢對著陸北旌這麼開玩笑,下回換個導演,估計就未必能這麼做了。
陸導,“男主看著你呢,來,對他笑笑。”
柳葦笑得很燦爛。
陸北旌看著取景框,指揮工作人員調整道,一邊說:“怎麼對我笑不出來呢?”
柳葦:“因為他年輕啊。”
陸北旌:“他就年輕一歲。”
工作人員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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