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大多數都參與過《武王傳》和《夏日》的拍攝,對陸北旌也是很了解的,大家都是老相識了,雖然也奇怪怎麼這麼大咖的過來客串一個不臉的角,但想到是自家的項目也很正常。
所以,當陸北旌扮演的教開口說話時, 工作人員們仍然很淡定。
陸北旌了手,不讓柳葦搭著——對嘛,教還是要避一下嫌疑的, 畢竟主角還是學生啊。陸北旌用平靜中帶著悲傷的聲音說∶ "我沒事。謝謝。"
很客氣,但放在此時此刻,誰也不能說他不熱。
柳葦自己的臺詞功力自己清楚,憑臺詞,很難贏過陸北旌。這一局,是他贏了。
柳葦無法再給自己的角加戲——除非也說話,可此時說什麼都多余, 人家那麼傷心呢,說什麼都不合適, 靜靜的陪伴才是最合適的。
所以收斂自己的存在,默默的坐到梁導喊卡。
梁導出來說∶"可以,休息—下,看一會兒要不要補一鏡。"
全員休息,梁導和陸北旌和柳葦進屋看監視回放畫面。攝像組組長∶"…."
他不進去了!
這三個人并排把監視屏幕給擋嚴了。
梁導戴著耳機,一邊聽一邊看,神很認真。
柳葦雖然沒戴耳機, 也看得出來這一鏡畫面重點全偏到陸北旌上去了,氣得瞪了他一眼。陸北旌的皮很厚,看到的眼神了還說∶ "你剛才應該接一句的。"柳葦∶"我接一句什麼?"
陸北旌∶ "你出個聲就行,嗯一聲不會嗎?"柳葦∶"我嗯的不夠好聽。"
陸北旌很有前輩恨鐵不鋼的勁∶"嗯得不好聽算什麼?你嗯出來了,這戲才能回到你上。要搶戲還顧忌臉面啊?真到該搶的時候,你就是抱著我哭都不能把戲讓出去。"
柳葦∶"我要真那麼演,下來梁導就該罵我了。"梁導接得特別快∶"不罵。"柳葦∶ ".…您不是戴著耳機的嗎?"
梁導把耳機取下來放桌上,特別認真的說∶"我聽完了。我說真的,你要是抱上去,我真不罵。
柳葦∶"抱上去不合適吧,主角的人設有抱上去的可能嗎?他們不是到電影結尾連手都沒牽上嗎?"
梁導義正言辭的說∶"我是說,你抱上去我不會罵你,但沒說這一鏡這麼拍了能用啊。我還可以剪了啊。"
柳葦看看他們倆,反應過來∶"你們倆逗我呢!"
梁導直起跟陸北旌相攜著出去了,兩人一邊走還一邊說。梁導∶ "唉,不好逗了,沒以前聽話了。"陸北旌∶"都自己開片了,高低也算個角兒了。"
柳葦在后面是想跟著一起鬧,又吃不準這個鬧的程度是多———要是換路在這里估計是敢罵也敢上手打了。
就覺得還是欠點底氣。
雖然都是開玩笑,現在也敢跟他們開玩笑了,但仍是不太敢開得太過頭。
于是就一臉怨氣的跟出去,專給他倆看。
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都以為這三個大佬吵起來了,想找攝像組組長打聽。工作人員A∶"剛才您跟進去了,他們怎麼吵起來的啊?"
攝像組組長∶"我那跟進去了嗎?我是堵門口了。沒吵啊,不是開玩笑嗎?"工作人員B∶ "主角的臉都黑了,這還沒吵起來。"
攝像組組長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確實沒吵啊,我走神了?"就他走神的一眨眼功夫三個人就吵架了?
休息十分鐘后,梁導就又讓繼續拍這一鏡。梁導∶"反正沒事干,你們拍著玩吧。"
陸北旌坐到長椅上∶"你這天天玩,是怕審計回頭不罵你吧。"梁導∶"這不還沒到時間的嗎?而且我的拍攝計劃順利的不得了!"陸北旌問柳葦∶"拍得很順利嗎? 真的嗎?"柳葦∶ "問我啊?我就一個演員,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北旌笑著點頭∶"有進步。要學會不把拍攝的力放在自己上,要知道,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這個劇組的高個就是你梁導。"
梁平黑著臉∶"別推我上啊,你還嫌我這邊擔子不夠多啊。"柳葦∶"這說明組織上看好你啊。"陸北旌鼓掌∶"會說話,說得好!"
梁平∶"別老跟你陸哥學,他不是好人!以前多好一小姑娘啊,這麼快就變老油條了。"柳葦∶ "我還老油條?我覺得自己天天教育,什麼都不會。"陸北旌∶"謙虛謹慎是件好事。"
梁平∶"我發現了,這姑娘現在變油是你教的,你總這麼灌迷湯,不怕把人灌迷糊了。"柳葦∶"我不用灌都迷的—我陸哥灌我什麼迷湯了?"覺得這說的都有道理的,是行業的至理名言啊。
陸北旌∶ "導演當然希演員好哄好騙,不用聽他的。"柳葦點頭,一起看梁皮∶ "有道理。"
梁平∶"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倆現在是一國的了,是吧。"
圍著這三個寶貝工作的工作人員忙完了都退出去,繼續閑聊。"這不是好的嗎?"攝像組組長,"我就說他們在開玩笑。"這是又說說笑笑的了。"工作人員A。
工作人員B∶"演員都這樣,口不對心,臉上笑著,心里指不定是什麼想法呢。"
工作人員C∶"你這想法也太暗了吧,他們三個又沒有戲路沖突,還要一起賺錢呢,能有什麼大矛盾啊。"
梁導走過來,全工作人員閉。梁導∶ "說什麼悄悄話呢。"工作人員B趕說∶"沒有沒有。"梁導∶"各就位!"
全就位,片場安靜下來。
柳葦這回一開拍就把手按上去了,張開始編詞∶"教,你放心,會沒事的。"陸北旌接得很快,照例把手挪開,說∶"謝謝你。"
然后像是剛反應過來,又添了一句∶"還有你的狗。我聽說是你的狗給它捐的。"
柳葦∶"我有醫院醫生的微信,以前我就在這里給我家大董打疫苗檢。醫院其實也有自己的狗可以輸,這回可能是擔心量不夠。"
陸北旌嗯了一聲,整個人都消沉下來,但聲音雖然小了,吐字仍然清楚極了,絕不會聽不清糊一團。
他輕聲說∶"虎子它被盜獵的獵夾給夾住肚子了,傷口大,出多。"柳葦無力的說∶"會沒事的。"
陸北旌沉重的又堅定的∶"嗯!"了一聲。
一就說嗯的沒他好聽!
這一鏡完了,但跟上一鏡完全不同了。
拍完,工作人員都淡定的,拍什麼樣還不是看導演怎麼選嗎。
梁導站在這兩個家伙的面前,叉腰說∶"我要是再拍第三鏡,你們倆是不是還要給我說一出十八相送?"
柳葦以前肯定不知道什麼是十八相送,但上了學以后,戲曲鑒賞上聽過十八相送,那一個"漫長",一來一回的唱段有十八次,特別的累,在下面聽著都替送人的和被送的累,當然,上是用來表達依依不舍的緒,但想像一下這段唱段出現在考卷或作業里的,那肯定是——送兩三回就得了!
就笑了。
陸北旌∶ "你拍第三鏡前可以提個要求,讓我們對話,我們一定配合。"柳葦跟上∶ "對啊,導演,你要講嘛,你說我們肯定照辦的。"
兩人一起笑著看梁導。
梁導也被氣笑了,指著說∶"好啊,我算是給你找了個榜樣,一起氣我來了。"
大咖們一邊拍一邊說笑,片場氣氛就很好,再看周圍的工作人員,臉上也都帶著笑模樣,人看起來都放松了。
柳葦突然發現,可能之前一直沒做到幫助梁導引導控制片場的氣氛。
片場工作力很大的,梁導要高,因為太放松了工作人員會消極怠工,他必須能不停的榨工作人員才能讓他們保持高效率、集中注意力。但這樣持續時間久了就容易讓劇組氣氛不好,所以梁導很在工作中和微信群里跟大家開玩笑。
他一個人開玩笑,肯定沒有主演跟他一起調節氣氛更好。
所以陸北旌今天一來就主跟梁導開玩笑,還帶一起。
這回休息時間更長了一點。
梁平看了看時間,直接讓休息一小時,然后拉著柳葦和陸北旌去樓下公司里開小會了。他已經拿到完整的劇本了。
進公司后,他就喊自己助理把劇本打印出來,給柳葦和陸北旌各一本。
梁平∶"我還在趕新的分鏡,要把以前拍的素材跟新劇本結合到一起,這樣不浪費時間。''
柳葦趕拿新劇本來看,發現新劇本有點薄,翻開一看,一共三十八幕,不到四十幕,等于只有三十多場。
這是什麼概念呢?
《武王傳》三百多場,《真日》兩百多場。
柳葦∶"會不會有點?"
陸北旌知道在說什麼,說∶"容夠就不。這個電影也不適合多次轉場,場次是正常的。"
梁平∶"我看過了,不,容是提煉過的,原著容高的部分都保留了,軍訓我們加的越野賽容也有了,醫院還加了一場,然后就是農家樂的部分,這部分倒是比預定的要一點。"
柳葦趕看醫院加了什麼。
翻到中間,看到醫院加了一幕主角探病教的狗狗。
狗狗手功后要住院,教就近找了個快捷酒店,每天早八晚十陪在醫院里,不過醫院并不讓主人見狗,據說是因為狗見到主人都會很激,而開腹手非常危險,狗不能起,見到主人過于激可能會造意外,所以教雖然天天在醫院站崗,最多也就是在病房外面守著,后來甚至還被趕到了一樓,怕他在病房外被狗聽到聲音聞到氣味。主角就是去探病時再次遇到了教。
柳葦∶ "還合理的。"
就是在這次聊天中,教表示要謝主的代V相助,請去他家的農家樂玩。@無限好文,盡
在晉江文學城
原著中是主跟教加了口口,一直通過口口聯系,后來教家開農家樂,一年后請當年的學生一起去玩,主是這樣才去農家樂,并再次見到了教。
原著中合理的部分在于主在一年后已經年了,十九歲了,跟教的差距近一步小了,這也是讀者們暢想兩人未來的原因之一。
年了啊!
當然,影視作品肯定要更保守一點,不能把讀者的部分拍出來,甚至還要更晦。
寫慣了話劇的喬編劇習慣的在一幕的結尾留下—幕的線素索,這就把農家樂給安排上了。
柳葦想起關于年的問題,問梁導∶"那主的年怎麼辦?"
梁導∶"這個簡單,開頭改主角晚一年上學,遇見教的時候就已經年了。"
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