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學生來來去去,柳葦坐在花壇旁并不引人注意。
比起,其他人都忙的,沒有閑心去注意旁邊無關的人。
柳葦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跑來跑去的學生吸引了。
于是,看到穿漢服的孩子男孩子染發的染發,剪短發的剪短發,提著長、裾一路小跑,手上還提著外賣的塑料袋。
也看到打扮登的孩子化著厚厚的濃妝,腳上穿著十厘米的恨天高,手上照樣提著一塑料袋外賣。
還看到背著中古lv當書包的齊流海妹子,背著中古香奈兒包的冠頭男孩。
不是手上提著塑料袋,就是在去找塑料袋的路上。
……都活得很真實呢。
柳葦看了好半天,突然發現一件事。
這些大學生都很年輕。
年輕,意味著生,意味著他們都很想表現自己——卻不知道怎麼表現自己。
能在大學校園里就已經進化,知道自己的風格,知道怎麼表現自己風格的學生是極數,大多數都在索的階段。
所以才會看到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打扮。
比如這個男孩子,穿著人的棒球服加籃球加運鞋,還有高筒,可能是想向國黑人街頭風靠攏——但他的個子有點低,上也缺一點,而且他的五特別有中國、韓國、日本的覺,就是單眼皮、腫泡眼、塌鼻梁大鼻頭、橫向拉開的薄,和一張方臉。太多的飾品和不合適的服把他整個人再次給了。
要是讓柳葦來給他挑服,覺得他更適合日系暖男的覺,西襯運鞋,越干凈越好,灰、白、淺牛仔藍,包可以挑一點出眾的,但人一定要平淡點,風格強烈的服絕對不適合他。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運風,更別提街頭風了。
這段時間跟化妝師相的時候長了,學了不打扮的竅門。
化妝師就直言過,大部分普通人其實都不適合過于出挑的風格,盼著自己能打扮姐、萌妹其實都不合理,你要,肯定早就有人說過你,你要萌,肯定早就有人說過你萌,風格不是營造出來的,而是發揮長,本來沒有的想發揮也發揮不出來的。
化妝師:“就是明星也常給我們出難題,本來就不是那一型的,偏往那一型打扮,你不給他收拾好,他就說你技不過關。我!”
化妝師以前也干過明星服裝師,負責給明星打理著品,但很快發現這一行不好干,因為太多明星都認為自己上了天,什麼風格都能架,所以什麼要求都敢提,沒做到就是化妝師服裝師不好,不是他不好,他是沒有缺點的,怎麼會不好!
化妝師:“后來我就改行了,我發現我改行后,想怎麼擺弄明星就怎麼擺弄他們!他們說破天我也不管哈哈哈哈!”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
柳葦就虛心求教過怎麼打扮自己,平時怎麼挑服,怎麼知道自己是什麼風格的,等等。
化妝師:“其實大部分人都一樣,咱們都是良民,而且黃種人嘛,五條件都差不多,像明星中間也是風格強烈的很見,幾十年可能才出一兩個個人風格特別強烈的,所以普通人就更別提了,都是普通風格。我這麼說吧。”端詳柳葦,“當然思思你長得好看,不過氣質其實也很普通,就是小姑娘,直白的說,良家,風格你就怎麼怎麼來,怎麼良家怎麼來。風格就是風就行了。”
唐希和孔澤蘭也是趕問,那們怎麼打扮呢?
化妝師掃過去一眼:“你們也是,照著小家碧玉的風格打扮就行了。等年紀上去了照著年紀打扮就可以。”
唐希和孔澤蘭都不太滿意這個回答,因為們倆人覺得們倆怎麼會是一個風格的。明明唐希更韓系一點,孔澤蘭更日系。
化妝師:“你們就是小家碧玉啊,本人氣質在這里放著,日系、韓系都是今天流行明天不知道流不流行的東西,過十年不流行了你們還日系韓系嗎?現在還流行國風呢,是不是要改國?風格這個東西,是你自己的,找到了就可以一直堅持下去的。你們這追流行,不是自己的風格。”
這個說法震聾發聵。
說是把唐希和孔澤蘭給說醒了都不為過。
柳葦也是,這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說法,以前還是柳葦的時候,也羨慕過會打扮的小姐姐,但卻從沒想過要嘗試,主要是不知道什麼是日系,什麼又是韓系,怕自己東施效顰,學了不對反而出丑。
唐希和孔澤蘭從那之后倒是都不再堅持自己的日系風和韓系風了,兩人開始嘗試其他單品,最喜歡去問化妝師們今天穿的好不好看。
柳葦回到家里,站在鏡子前重新審視挑的新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挑的服都是印象中年輕人會穿的服,寬大的衛加小腳牛仔加運鞋。但今天見到了真正的年輕人,發現年輕人本不這麼穿。
需要給自己制造一個風格。就像有的學生穿漢服,有的學生穿恨天高一樣,這都是他們在索自己的風格,這種探索其實才是他們現在的風格。
現在就沒有在上現出大學生的這種探索。
挑的服寡淡無味,因為這是認定的“年輕人的風格”。
其實不是啊。
于是,柳葦又買服了。這回沒有再去店里挑,而是淘寶,畢竟逛街要找時間,還要上學,上學回來要寫作業還要時間刷題還要躲陸北旌。
那天是突然發了火,還甩手走了,現在想道歉卻本找不到機會開口,就越來越無法開口了,只好躲著人。
而陸北旌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躲,他買了很多攝影材,開始深融“喬野”這個人的格中。
他的助理特意把家里每一個人都提醒一遍。
他對柳葦說:“陸哥戲的時候千萬別打擾他,一句話都不要找他說,就當他不存在就可以了。他現在不是在做陸北旌,而是想做喬野。我們跟他談會讓他必須回來做陸北旌,他會生氣的。”
柳葦趕答應下來,不過跟陸北旌也基本不到了,兩人現在連去學校的車都不一起坐了。
因為陸北旌每天都要早起去拍日出。
幸好還有梁天南和孔澤蘭陪著。兩人都有駕照——唐希的還沒考下來。
兩人流每天接送上學放學,跟著兩人就發現柳葦的服一天一個樣。
今天,穿一件超級寬大的白巨型t恤,上面是潑墨般的水彩。
第二天,換了一件襯,領口、肩膀、口滾滿蕾。
第三天,穿了一條破了至十個的牛仔,出半條大。
第四天……
兩人也不敢說,也不敢問,默默看著。
私底下兩人也流。
梁天南悄悄說:“思思這是換風格了?”
孔澤蘭:“我覺得這是戲了。”
梁天南沒看過劇本,不太了解,震驚:“主角是太妹嗎?”
路空也是要來看一看兩個主角的。
他特意在他們放學前就回來,助理不在家,他發了信息說自己到了,進門就很有家長神的先去看冰箱里食夠不夠,再看看陸北旌的化妝品保養品有沒有需要補的,柳葦那邊他就不看了,他也不好鉆人家孩子的浴室去,就發了個消息讓孔澤蘭注意記得屯貨。
然后,田姐買菜回來了,進門問他:“大,今天在這里吃吧。”
路:“我在這里吃。田姐,陸哥和思思還好吧?還是不說話?”
田姐哪肯告狀呢,就笑著說:“我看是都忙著呢。陸哥每天早出晚歸,捧著個相機拍個不停,還自己洗照片。思思也是每天忙得很,我看這兩個人都夠辛苦的。”
路點頭,嘆氣:“是啊,是辛苦。唉,兩個都不夠省心的。上回不是相的好的嗎,這回怎麼鬧脾氣起來。”
田姐不搭腔,進去做飯了。
路坐在沙發上想等柳葦回來跟解釋解釋,陸北旌戲時都不好相的,讓多諒諒,別放在心上,等他完戲,把喬野的人格塑造完整了,就可以繼續做陸北旌了,到時他肯定又是一個和和氣氣的大哥哥好前輩了。
他先等到了陸北旌的消息,說他要去拍夜景,就不回來見他了。
路趕發消息說:“注意安全,記得吃飯。”
下一條就是助理回的了:“我知道了,大哥。”
柳葦是準時放學的,不過放了學讓車拐了個彎,回來就晚了點,到八點了。
路等的不算很著急,因為知道有梁天南和孔澤蘭跟著,人不會丟,應該也不會出事,要出事早就打電話回來了。
等人一進門,他就笑著站起來準備迎接,然后就被嚇了一跳。
柳葦穿一條破十個的牛仔,系一條寬腰帶,上是白t恤加紅的五只手指蓋滿口,頭發倒是還正常沒。舉著兩只手,像螃蟹,看自己的手指看個不停。
為什麼呢?
因為第一次做了甲,還是帶延長的,還是鑲鉆的,還鑲了個小熊,還鑲了一圈。
這一手指甲還是上團團的,588,原價要一千多呢。
這錢花的吐。
問題是做完并不覺得好看!!
但還是很堅定的拍了照片,準備再欣賞欣賞,找到它的麗之。
年輕人的嘗試好難理解……不過這就是長的陣疼。
柳葦從做完上車就覺得手沒地方放,而且很不方便,擰個水瓶都擰不開了。
是真的擰不開。
指甲有點礙事。
……
梁天南很主的立刻給擰開了,說:“我來我來,我朋友以前剛做完指甲都這樣,你先別,保持兩天不,讓它再鞏固鞏固,不然可能會掉。”
掉了會吐的,他親眼見到朋友剛做完甲掉鉆后那副疼澈心肺的樣子,莫明的就同起來——甲錢是他付的。
從坐在車上起就在思考:一會兒回家該怎麼吃飯呢。這手能用好筷子嗎?
啊,肚子。
等進家門看到路,再看到他的表,柳葦覺得自己已經升華了,臉皮都變厚了。
路震驚完馬上就恢復笑容,還認真的夸甲做的好看。
路:“好看的,拍照了嗎?發朋友圈一,我給你點贊。”
梁天南和孔澤蘭也都主拿出手機準備給點贊。
田姐在看到的手以后立刻就給把筷子換了勺子。
田姐:“你今天不要沾水了。一會兒我或小蘭幫你敷面。”
柳葦:我能現在就卸了它嗎。
悄悄問孔澤蘭,這玩意怎麼卸。
孔澤蘭悄悄驚訝:“你剛做的就卸啊?太浪費了,多看幾天嘛。而且這個在家沒辦法卸,要去甲店讓甲師給你卸,他們有那個電鉆把甲片磨掉。”
柳葦:我卸個它還要再去一趟甲店?還要用電鉆?
這麼麻煩的東西,必須用回本。
柳葦厚著臉皮拍照發朋友圈,很快就被點了贊,連陸哥都空點了個贊,讓突如其來涌上一尷尬,腳趾抓出一幢別墅。
——天啊!冷靜理智的人設要崩了!
梁導在上海,還記得要關心自己的男主,聽說陸北旌天天捧著個相機拍,各種相機加鏡頭已經燒了二十萬了。
梁導:“正常,我上學期間題材燒了一百多萬。等他燒到五十萬時喊停。對了,思思怎麼樣?我看到今天的朋友圈了,小姑娘有生活趣嘛,哈哈,好好,越來越活潑了。”
路:“你可拉倒吧。思思是為了會秦青的人設,正在著自己去驗大學生的生活呢,做個甲都快懷疑人生了,進門就問小蘭能不能卸了。”說完,他給梁平發了個照片,就是柳葦今天的穿戴。
梁平一看,也嚇了一跳:“這是不是人設歪了啊?”
路:“思思說大學生都講求個,正在琢磨著給秦青設計幾個個,在嘗試呢。我估計秦青不是這個個,但我也沒說,怕一說再把給攔回去了,好不容易才冒頭。”
梁平笑了,想了想,說:“別攔著。孩子在思考呢,讓自己慢慢想。這個過程不能省,反正還沒開機,有時間慢慢準備。”
路:“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