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理之中，意料之中，“那你相信誰？”

蕭陌沒說話，抬起手想繼續為敷一下蛋，手腕卻被唐若曦攥住。

“那你相信誰？”又問了一遍，“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車間裏沉默了下來，沒有任何征兆的，就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蕭陌手裏還攥著那隻溫熱的蛋，看起來顯得有些稽。

唐若曦了，拉著蕭陌的手，緩緩下移，到凸起的小腹。

車裏開了暖氣，連都是溫熱的，手附上去，蕭陌卻輕輕抖了一下。

“四個月了，”唐若曦苦笑，“我甚至不知道，他出生的時候，會不會有父親陪在旁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一個人，陪他走完全程……”

“蕭陌，你給我的安全太了，我……害怕。”唐若曦沒哭，聲音卻哽咽，“萬一我難產死掉了，孩子怎麽辦……萬一……”

“不會的。”蕭陌一把將擁進懷裏，打斷的話，“不會的，這些事，永遠不會發生。”

“誰知道呢。”唐若曦吸了吸鼻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寡斷了呢？如果你喜歡上了別人，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我你，不會讓你為難。”

頓了頓，趴在蕭陌懷裏，見他沒有回話的意思，又接著自言自語道，“其實……颯颯人好的，工作能力也強，記憶力也好，反正……哪兒都比我好……唔！”

上的冰涼讓唐若曦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的手扣的在腦後，用了很大的力氣。

牙齒不小心磕到了他的，裏湧上了腥味。

唐若曦嚇了一跳，想推開他，可他用的力氣卻超乎了的想象。

“別。”蕭陌口齒不清，“接吻都不認真，偏偏想那些有的沒的那麽認真？”

唐若曦怔了半響沒有作，然後猛地把他推開。

“蕭陌，”平靜下來，臉上紅暈未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定要這樣嗎？”蕭陌語氣飄忽，“若曦，我們其實……還有另外一種相的方式……”

“轟――”

雷聲震耳聾，過玻璃傳進來，聲音依舊是出奇的大。

“另外一種相方式？”唐若曦忍不住冷笑，“你腳踏兩條船，我假裝不知道，在家裏做一個乖巧的蕭太太，生下這個孩子，然後相夫教子？”

“不是……”蕭陌無奈，可是這件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

“蕭陌，你想得未免太好了，”唐若曦閉上眼，指著黑雲城的車外，“你去陪吧，現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若曦，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解釋清楚，但是以後我一定會告訴你的。”蕭陌沉聲說完，居然真的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嘩嘩――”

大雨傾盆而下。

寒冬的雨水，夾雜著細碎的雪，落在皮上，真的猶如切一般。

“你……”唐若曦手想去拉他，卻撲了個空，沾了一手的雨水，寒冷徹骨。

雨下的又大又急，蕭陌毫不顧及雨水，走在街道上，甚至沒想過去避一避雨。

心痛了一下，車門沒關，冷風灌進車裏，唐若曦微微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痛的。

雨水打進了車裏，濺在了的上，唐若曦卻木然地毫無所覺一般。

等再回過神時，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緩緩抬手，幹了淚水，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室，發引擎，油門踩到了底，徑直開車離開。

車子開得飛快，胎過地麵，濺起的泥水悉數打在他上，他卻毫不在意。

目測唐若曦的車離開，蕭陌才從拐角走出來，隨手抹了一把，這才打開前的車門，開車離開。

手機就放在副駕駛，已經不知道抖了多次。

………………

回國第三天。

唐若曦接到颯颯的電話時，正和夏筠妍搶剩下的一個大芒果。

不是心大，隻是不希肚子裏的孩子也跟著不快樂。

“哎哎哎……”夏筠妍沒輕沒重地踹了一腳的小，疼地差點兒沒出來。

“表姐，電話啊。”夏筠妍趕舉手投降，“房間，電話，連我都聽到了。”

唐若曦勉為其難地收手，臨上樓還不忘威脅，“芒果切了給我留一半，不然你等著瞧。”

夏筠妍狡黠地笑，擺了擺手，“行嘞，你去接電話，我一定給你留一半。”

不過接個電話後還有沒有那個吃芒果的心……那就不一定了。

上了樓，看到那個悉的號碼時，唐若曦還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多看了幾眼，這才遲疑地點了接聽。

那天和蕭陌分開時，鬧得並不愉快，開車到高速飆車，雨天路，差點出事，後來恍然醒悟，才抹了抹眼淚回家。

“喂？是若曦姐嗎？我是颯颯……”那頭的人聲音焦急，似乎猜到唐若曦想要做什麽似的，又趕道，“你先不要掛電話好嗎？蕭陌……蕭陌他出事了。”

唐若曦正準備按斷電話的手指頓住，挲了一下屏幕，終究還是開口問，“把話說完。”

“那天……那天蕭陌回家後，晚上就發起了高燒，一直在……你的名字，也不肯去醫院，私人醫生過來了，建議必須得去醫院……”颯颯很慌，說出來的話都不太整齊，“可是……他不去。”

“關我什麽事？”唐若曦心口一窒，卻依舊，“他發燒了，打針吃藥不就好了？私人醫生幹嘛用的？給建議的？好了，就這樣吧，我很忙。”

“不要……不要。”颯颯急哭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如果蕭陌病好了，我一定主離開……”

“求你，過來一趟吧，行嗎？”颯颯懇求道，“蕭陌他病得真的很重。”

唐若曦沒說話，聽著聽筒裏嗚嗚咽咽的哭聲，掛斷了電話。

怔然地盯著手機看了半響，轉去拿外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