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滿了人,林好隔著紅蓋頭,只能看到一雙雙或緻或輕便的鞋,其中一雙靴不必問,是屬於祁爍的。
阿爍今日穿的靴子真括。
林好腦子昏昏,剛閃過這個不著邊際的念頭,就覺眼前一亮,喜帕被挑了起來。
線的突然變化令下意識擡頭,微微瞇起一雙杏眼。
映眼簾的,是明顯愣住的新郎。
一旁男方的全福人看不過眼,提醒一聲:“世子,世子妃,該喝杯酒了。”
世子平日那般雲淡風輕的子,竟也能看新嫁娘看呆了眼,難怪都說世子與世子妃青梅竹馬,十分要好呢。
全福人端來用紅綢連著的一對酒杯。
祁爍與林好各端起一杯酒,雙臂纏把手中酒杯湊到對方脣邊,飲下杯酒。
之後祁爍去了前邊敬酒,在新房中的人也退了出去,留下寶珠伺候林好除下沉重繁瑣的飾,重新爲挽了一個鬆鬆的髻兒。
林好輕輕了有些僵的脖子,恨不得直接癱在寬大的喜牀上。
“姑娘累了吧,先喝點水。”寶珠端來一杯溫水。
林好接過來喝了幾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門外是祁瓊的聲音:“阿好,我給你送了些吃食來。”
寶珠忙去把小郡主迎進來,接過手中托盤。
托盤上是一碗熬得糯的紅豆粥和一小碟紅櫻桃。
“一天沒吃東西壞了吧?據說親前兩日都吃得清淡,也不敢給你送食,用碗紅豆粥墊墊肚子。”
“多謝郡主。”
祁瓊莞爾一笑:“該我妹妹了。哦,我也不能你阿好了,要嫂嫂。對了,這碟紅櫻桃是大哥特意提醒我送來的,嫂嫂你可要多吃些。”
把吃食送到,祁瓊沒有多留,笑著告辭離開。
林好端起粥,一勺勺吃著。
糯糯的紅豆粥中放了糖,是恰好口的溫熱。一碗吃下去,林好頓覺有了神,拈起一顆紅瑪瑙般的櫻桃放口中。
這個時節櫻桃才上市,這麼甜的櫻桃屬實難得,不知不覺把一碟櫻桃吃完,重新漱了口,端坐在喜牀上等著祁爍回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的,每一瞬似乎都被無限拉長,讓人焦灼難耐。而同時,在這些緒的隙裡又填滿了喜悅與期待。
林好覺得這種緒陌生又奇怪,
眼睛一直盯著房門口。
阿爍還不回來,還不回來,還不回來……
終於一道紅影出現在門口,林好眼睛瞬間一亮。
門口那人如玉雙頰染上緋,是酒意,也是喜。
“等久了吧?”他走到林好邊,握住的手。
“是有點久。”
盛裝的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嗔抱怨著,令一大紅喜服的男人看直了眼。
撲通撲通,他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我先去洗漱一下。”祁爍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盥洗室。
林好也由寶珠伺候著下複雜華的喜服,沐浴後重新換了一中。
祁爍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著大紅中的子靜靜坐在喜牀上,過來的杏眼漾著笑意。
他腳下一頓,繼而加快了腳步,挨著坐下來。
寶珠悄悄退了出去。
新房中只剩下二人四目相對,龍喜燭靜靜燃燒著。
二人都沒有穿外,寬鬆的紅中挨在一起,好似兩團火相撞,濺起了看不見的火星。
屋溫度陡然熱了起來。
祁爍覺得要說些什麼。
“還麼?要不要再吃些點心?”
林好搖頭:“不了,剛剛吃了紅豆粥和櫻桃。”
“櫻桃甜嗎?”
“甜。”提到這個,林好的脣角不由彎起。
祁爍眼神晃了晃,覺得沒有什麼比的笑容還甜。
“累了吧?”
“嗯。”林好放在膝上的手了的中。
好像到了歇息的時間了,阿爍昨晚……也看過小冊子了吧?
本不控制,腦海中就走馬燈般閃過小冊子上的畫面,林好一張臉騰地紅了。
“那就早點睡吧。”
邊的男人擡手把紅的紗帳放下,攬著躺在了喜牀上。寬大的喜牀因爲躺了兩個人,一下子顯得促。
林好盯著帳頂金鉤,升起深深的疑:就這樣?
微微偏頭,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眸子裡。
“阿爍?”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本來林好又害又張,可邊的男人似乎比還張,猶如一呆呆的木頭樁子。
突然就不張了,甚至生出逗他的從容。
“阿爍,你有沒有看過那個?”
“哪個?”
林好單手支著下頦,脣邊染了笑:“就是親前都會看的呀,你該不會沒看過,所以——”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的吻堵住了。
他翻了個,一手托住的頭,把人狠狠按向他。
林好猝不及防,直到那個昏天暗地的吻結束——不,還沒有結束……
紅的牀幔遮住了裡面的春,天上的月也躲進了雲層裡,只有蟲兒個不停,好似較勁般越越熱鬧。
許久後,帳中傳來男人有些啞的聲音:“看過了,也學會了,你放心……”
“阿爍!”
蟲兒的鳴聲更大了。
天很快就亮了。
林好醒來,就見祁爍已穿戴整齊,手中拿了一卷書, 但並沒有看。
似是察覺的視線,他看過來:“還早,可以再睡會兒。”
林好抿了抿髮乾的脣,視線纏繞著他。
他穿著一件緋長袍,腰間玉帶端端正正扣著,可能是才淨過面,白皙的面龐如高嶺之雪,明明笑著卻有種冷清。
林好很不客氣翻了個白眼。
昨晚就是被這人模狗樣的傢伙給騙了,瞧著老老實實像木頭,沒想到什麼都會!
他竟然什麼都會!
不知想到什麼,林好拉起被矇住了臉。
“阿好——”
林好在被子裡不出來。
一想到昨夜還想逗他,就覺得丟臉。
被子一下子被掀開,坐在邊的人眸沉沉:“或許……敬茶遲到也不打……”
林好猛地坐了起來,一邊推他一邊喊:“寶珠,快把今日要穿的裳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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