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

臨走前,除了傅安華送的大紅袍茶葉，沈毓清還送了顧新橙一隻翡翠鐲。

鐲子水上乘，質地上佳，通瑩潤,適合年輕孩兒佩戴。

上車後，顧新橙圓滿完任務,長舒一口氣。

手中抱著絨首飾盒,靠上傅棠舟的肩膀,角有一抹甜笑——見過他的父母,婚事是真的定下了。

顧新橙發問：“你爸媽對我還滿意嗎？”

傅棠舟輕笑,他將首飾盒拿過來，取出翡翠鐲,套上纖細的手腕。

“你說呢？”他以指尖輕點這枚翡翠鐲,磕出清脆亮的聲響。

喜歡不喜歡，他都娶定了。更何況,已經得到了他家人的認可。

國慶假期，傅棠舟陪顧新橙去了一趟深圳,出席室友馮薇的婚禮。

婚禮辦得熱熱鬨鬨,新孃的手捧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顧新橙懷裡。

大家瘋笑，恭喜,說是下一個結婚的孩兒。顧新橙麵帶地笑,冇有反駁。

傅棠舟把這束圓球型手捧花拿在掌心掂量著，有些事兒，不信邪不行。

回北京之後,婚禮被正式提上議程。

挑選場地、定製婚紗、宴請賓客……流程相當繁瑣，所以婚期定在來年春天，這樣纔有足夠的時間籌備。

領證的時間要更早一些，12月24日，平安夜。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五年。

五年間，悲歡離合、酸甜苦辣，箇中滋味，他們嚐了個遍。

領證前，顧新橙特地諮詢律師，婚前財產協議該怎麼擬。

一直記得傅棠舟曾經在致科技的投資協議裡加的那項條款，他告誡過，不要把和利益混為一談。

傅家肯定會在婚前做萬全打算，依照傅棠舟的行事風格，他不會忘記婚前財產協議這麼重要的事。

顧新橙在諮詢律師時，態度格外淡然。吃過虧，也長過記。提前瞭解瞭解，無可厚非。

領證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傅棠舟卻一直冇跟提婚前財產協議的事兒。

顧新橙按捺不住，主問他：“我們不做婚前財產公證嗎？”

傅棠舟平靜地瞥一眼，說：“做這個乾什麼？”

“不是要簽婚前財產協議嗎？”

“不需要。”

“為什麼？”顧新橙不解，“你不是一直跟我說，歸，利益歸利益嗎？”

“我倆又不離婚，簽了也白簽。”傅棠舟很自信。

“你怎麼知道？”

“我冇想過離婚，”傅棠舟坐上沙發，胳膊懶懶地搭上靠背，“你以後想跟我離婚？”

“不怕一萬，就怕……”顧新橙思忖一番，“萬一我倆有人出軌呢？”

對於婚姻這件事，有的底線，出軌是不能容忍的。

“我冇打算出軌，”傅棠舟漫不經心地說，“伺候你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我這把年紀也伺候不起了。”

男人三四十歲正是出軌的高發期，說得好像他已經七老八十了。

再說，又冇求著他伺候，慾求不滿的人明明是他。

顧新橙輕輕咳嗽一聲，說：“那萬一我要是出軌，跟你離婚，怎麼辦？”

傅棠舟聞言一嗤，問：“你想往哪兒出軌啊？”

“反正你年紀大了，”顧新橙開玩笑，“我在外麵找個活力四的小狼狗。”

“誰敢你，我斷了他的。”傅棠舟狠狠掐住的腰，嗓音低沉地補充一句，“第三條。”

顧新橙驀地赧，抓起一隻抱枕丟過去。他順勢接住，把按倒在沙發上。

“新橙，你要是出軌，就是我的錯。”

“……嗯？”

“一定是我平時冇能滿足你，才讓你產生包養小狼狗的想法，”傅棠舟捲起的子，態度誠懇，“今晚我一定會滿足你。”

“……走開啊。”顧新橙想逃，卻被他一把摁住腰。

“還找不找小狼狗了？”他欺負。

“不找了，”嗚嚥著說，“你輕點兒。”

“輕不了，”他笑得放肆，“輕了你還不得出去找小狼狗？”

顧新橙自食惡果，發誓以後再也不提小狼狗的話題了。

一番折騰後，傅棠舟抱去浴室清洗。坐在浴缸裡，他往上著水，說：“新橙，咱們不簽婚前協議。”

聽到這話，疲倦地眨了眨眼，問：“真的？”

“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的一半兒是屬於你的。”他著泡沫，掌心在後背打著圈兒。

“那我的那一半也是屬於你的。”的子得像一團泥，趴在缸邊，他的服侍。

“你的錢自己留著，或者用來做家庭投資，給咱們將來的孩子攢點兒零花錢。”

他怕在即將到來的婚姻裡安全不足，一開始就冇有簽婚前財產協議的打算。

孩兒青春寶貴，在他這兒蹉跎多年，這也算是給的某種補償。

至於將來，他有信心一直陪在邊，攜手走過後半生的風風雨雨。

“你之前非要在投資協議加那種條款，”顧新橙嘟囔著，“我還以為你很看重這件事……”

傅棠舟啞然失笑，“我什麼意思，你不懂？”

顧新橙水潑他，“哼，假公濟私。”

“新橙，我是怕你到傷害。”傅棠舟從後麵抱住，小玲瓏，就這麼在他的口，溫熱的一團。

“什麼傷害？”問。

“你那時候太年輕，對彆人太信任，很容易陷到裡。”傅棠舟頓了頓，繼續說，“萬一你跟季然有糾葛，你覺得你後來能乾脆利落地走掉嗎？”

當初對他也是一樣，付太多真心，換來的是他對無意識的傷害。他冇想過要利用，可要是有人想利用的謀取利益，很容易中招。

現在，他不擔心這件事了，因為長了許多。

顧新橙陷沉思，傅棠舟真是在幫？

問：“你敢說你當時真的冇有私心嗎？”

他笑：“當然有。我媳婦兒，我得看了，哪兒能便宜彆人？”

“你太壞了。”顧新橙埋怨道。

“誰讓我喜歡你呢？”傅棠舟大言不慚。

咬著，心底兜滿了甜。

提到季然，顧新橙順便問了問他的近況。

據聽到的訊息，致現在狀況不妙。

“是不太妙，說不定要破產。”傅棠舟早已在高位退出致科技，提起致也是雲淡風輕。

致在研發上投了大量資金，好不容易出了果，卻被易思智造奪走了絕大部分市場。

市場不看好致未來的發展，創業公司一旦出現估值下降的況，那麼離破產也就不遠了。

顧新橙神一振，說：“不如我們公司把致收購了吧？現在買回來，就是白菜價啊。”

“你倒是會撿便宜，”傅棠舟笑，“真想讓季然給你當下屬啊？”

“我倒是想，他也未必樂意啊。”顧新橙說。

覺得季然這點兒骨氣是有的，甚至相信他有能力在其他領域東山再起。

隻不過……當初他質押了大量權，現在債臺高築，想要東山再起，難度太大。

不唏噓慨，人的野心是一把雙刃劍，功名轉瞬塵與土。

而，輕舟已過萬重山。

*

不是每一年的平安夜，都能遇見雪天。

今年北京的平安夜，隻是一個稀鬆平常的冬日。

天空湛藍，和煦。

大街小巷裝點著聖誕窗花，商場門口立著高大的聖誕樹，樹梢上掛著五六的禮盒。

領證這一天，兩人換上最簡單的白襯衫。

顧新橙畫好妝後，為傅棠舟挑了一條暗紅領帶。

這領帶緞麵似水，上去涼涼。

起了興致，非要替他係一次領帶。

回憶他平時打領帶的模樣，學他的樣子，繞了兩圈，卻是越係越糊塗。

“你當這是在係紅領巾？”傅棠舟握住的手，製止了的作，“我要不過氣兒了。”

“那怎麼係啊？”顧新橙問。

“像這樣兒。”傅棠舟給做演示，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看。

“我學會了，”顧新橙將他打好的領帶重新扯散，“讓我試試。”

傅棠舟無奈一笑，任由胡鬨。很聰明，看了一次就把要領掌握得七七八八。

“怎麼樣？”向他邀功。

傅棠舟對著鏡子稍作調整，在額頭上獎勵一個吻，說：“係得不錯，以後這活兒就歸你了。”

顧新橙套上一件風，傅棠舟找出一條兔圍巾，一圈一圈纏上的脖子，說：“外邊兒冷，彆凍著。”

不犟說抗凍了，乖巧地讓他係圍巾。

收拾完畢，兩人出發前往民政局。

領證很便宜，僅需九塊錢。

兩人坐在一塊兒準備拍照，傅棠舟說：“嫁給我不高興？離那麼遠？”

“哪兒遠了？”顧新橙往那邊挪了挪，“我不是怕著你麼？”

“不，”傅棠舟的手攬上的腰，“看鏡頭。”

“笑得再開心點兒。”攝影師說。

顧新橙的角咧得更開了，甚至覺得自己笑得有點兒傻。

“哎，這樣就對了。”攝影師滿意地按下快門。

拿到新鮮熱乎的小紅本後，顧新橙在朋友圈裡曬了結婚證。

【顧新橙：傅先生，餘生拜托你了。[圖片]】

一石驚起千層浪，親朋好友紛紛留言，恭喜祝福。

傅棠舟紋風不，姍姍來遲，隻是非常高冷地點了一個讚。

顧新橙：“你怎麼不留言？”

傅棠舟：“不需要。”

彆人對拍馬屁獻殷勤，而他，隻用一個輕飄飄的讚，就能宣示他的地位——他可是的正牌老公。

傅棠舟向來冇有發朋友圈的習慣，即使是結婚這樣的大事，也不值得他發朋友圈。

他在圈裡是出了名的不想結婚，這要是發了朋友圈，狐朋狗友不知道會怎麼笑話他。

可是，他的朋友圈背景圖早就換了顧新橙的照片。

這是在一家餐廳的臺上，一手托腮，另一手拿著小勺，側過頭去看遠的風景。

風過的秀髮，角笑容淺淺，側臉曲線和，無名指上的鑽戒在下折著七彩的。

顧新橙：“噯，你放我照片做什麼？”

傅棠舟：“漂亮，能辟邪。”

聽聽，這說的人話麼？

“避什麼邪？”

“防止有人對你老公心生不軌。”

“……”

顧新橙的照片就是隔絕曖昧的信號，要是有人看到和鑽戒還厚著臉皮來擾他，那是真不長眼。

他現在哪兒還看得上彆的人呢？

顧新橙是他領地裡的王，的旗幟早已揚滿他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寸土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