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三良看來，宋積雲此時就是病急投醫，以為靠著這麼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胡地攀扯他，就能讓翻。

可汪大海的失蹤與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次，宋積雲輸定了！

不枉他趕在找到汪大海之前快刀斬麻地帶了人來找宋積雲算帳。

想到宋家窯廠很快就會落到他的手裡，他看宋積雲的目都閃爍一得意。

而宋積雲仿佛被他的話驚呆似的，片刻後才回神，一副不願意和宋三良打賭的樣子大聲反對:“誰家會把擄來的人藏在家裡?”

可這麼好的機會，他會讓宋積雲回去嗎?

他厲聲道:“宋積雲，飯可以吃，話卻不能說。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我橫加指責，壞我名聲，必須給我一個代。不然你可別怪我翻臉無，把你告到府去！”

侄被嫡親的叔父告，這一腳踏進衙門的時候這名聲也就全完了。

也就是說，今天這事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

宋積雲臉有些發白，向來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底氣不足的暗沉，道:“莫欺年窮。三叔父行事，就不給自己留一線嗎?”

宋三良面輕蔑地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話裡有話道:“年郎，我是不敢欺負的。可其他人嘛，那就不一定了。”

話裡話外，瞧不上一個子。欺負家裡沒有年的男丁！

宋積雲的臉冷得能掉冰渣子。

宋九太爺和宋大良這下子明白過來了。

宋三良與汪大海失蹤無關，宋積雲卻話趕話的把事弄了這個局面。

這可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們只要將宋積雲除了，二房就沒有一個能挑事的人了。

兩人不由換了一個眼神，宋大良就急吼吼地衝上前去拽了宋積雲的胳膊就往隔壁宋三良家裡去。

“是不是，搜搜就知道了！”他還嬉皮笑臉地招呼其他看熱鬧的人，“等會還要請你們幫忙四找找，大家可別走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覺得宋三良那麼大的宅子，就算是真藏了個人，這麼鬧哄哄地跑過去，估計也搜不出什麼來。

再想想來時宋三良在窯廠時說宋積雲牝司晨遭了天譴的那些話，他們又覺得若是能讓宋積雲從此不管窯廠的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了。

眾人就簇擁著極不願的宋積雲和滿頭是汗的吳管事去了宋三良家裡。

李氏不明所以，見來了這一大群人嚇了一大跳，等知道是為何而來時，立刻喜上眉梢，忍不住譏諷宋積雲:“有些人，心比天高，命如紙薄。想做人上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當凰的命！”

宋積雲沒有理，和宋九太爺、宋大良、宋三良等坐在廳堂裡喝茶。

去搜查的人都不是他們近服侍的，而是由窯廠自己的人推選出來的，兵分幾路，最先查的就是宋三良和李氏的室。

“免得人覺得不公平！”李氏十分寬宏大量的道，摟著兩個兒子陪坐在廳堂裡，後院隻留了各房值守的丫鬟婆子。

李氏的室沒有，宋天聰兄弟的院子沒有，宋三良院的書房沒有……去搜索的人一個個地來回話。

宋積雲端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表晦，面前的茶水一口也沒有。

李氏抿了笑。

三個時辰之後，去搜查的人都回來了。

眾人都沒有收獲。

宋三良抑不住心底高興，角翹得高高的，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道:“大家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要再看看的?就是我收藏字畫古玩的庫房都打開讓你們搜了！”

搜查的人都著宋九太爺等人。

他們都自認為已經盡心了，就算是再搜也搜不出什麼來了。

宋九太爺就捋著胡須，扭頭和宋大良商量:“我這邊好說，你還有什麼地方要看看的嗎?”

宋大良呵呵地笑，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宋積雲，笑道:“我也沒什麼說的了。”

宋九太爺就站起來，道:“那就這樣了！”

宋積雲木著臉，也跟著站了起來。

有人低頭看不清表，有人鄙視地脧著，也有人同地搖頭歎息。

大家都朝外走。

“慢著！”廳堂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眾人循聲去。

只見宋三良站在廳堂的中央，高聲道:“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是不是要立個契書?”

“契，契書?”就是宋九太爺，也被他的話震住了。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宋三良眼底閃著明明滅滅的芒，“還是弄清楚的好。”

宋積雲眉梢一挑，就要說話，卻被宋九太爺攔住。

“這樣也好！”他看了一眼，道，“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寫個契書也好。”

宋大良有點佩服他這個弟弟了，心眼比馬蜂窩還多。

李氏還請窯廠的幾位大師傅:“你們也幫著做個證人！”

大家都留了下來。

宋九太爺幫著寫著契書。

因沒有什麼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宋積雲像是不了屋裡的氣氛似的，一直站在外面的屋簷下，等到宋九太爺的契書寫好了，見證人都按了手印，這才面無表地走了進來，在契書上簽字畫了押。

宋九太爺笑瞇瞇地把其中一份契書給了宋積雲，還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安道:“孩子家，相夫教子最要。你過幾年也要嫁到京城去了，家裡的事，就不要管了，給你叔父和你大伯父就好。”

宋積雲沒有說話。

站在旁邊的一位窯廠師傅卻道:“什麼聲音?”

眾人都向他，廳堂一靜，大家都聽到了時斷時續的“咚咚”聲。

大家面面相覷。

宋九太爺先是愕然， 隨後神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咚咚”聲越來越大，有個窯廠的年輕小夥子高喊道:“是東廂房樓板！”

宋三良的廳堂，是典型的一明兩暗的格局，東、西廂房就鋪了樓板。

立馬有人拿了梯子過來，爬了上去。

不一會，滿狼藉，五花大綁被堵住的汪大海就被眾人從樓板上抬了下來。

廳堂裡的人都驚呆了。

“不，這不可能！”宋三良更是目眥裂，他下意識地朝宋積雲去。

宋積雲角帶著冷笑，正慢條斯理地折著剛剛出爐的新鮮契書。

電石火間，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這小賤人！”他想也沒想地朝宋積雲撲了過去，“你栽贓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