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每年開春都會舉辦校運會,與蘇澈中學里的草臺班子比起來附中的運會要更高大上,除了租借專門的音響設備外,學校還會邀請專門的攝制團隊來拍攝制作碟留念。所以各班班主任老師也都極為重視,提前就開始員班里同學報名比賽練習隊列,力爭要在這場運會中取得好績。雖然訓練都是自己的空閑時間,但與枯燥繁重的學業相比較,這種集運賽事還是激發起了大伙參與的積極。連同一貫獨行俠的蘇澈也和班上生一起開始了列隊的練習,要在場式的時候表演。
氣候宜人的4月16日,星期五,是附中校運會的開幕日。為了區別于其他班級給主席臺上的人留下深刻印象,蘇澈所在的特別班生都穿了運短,要在場經過主席臺前時跳一段啦啦。
蘇澈大場面也見過不了,按理并不存在怯場這種事。但在這時候大概是了同伴頻繁跑廁所的刺激,也逐漸開始覺得肚子疼起來。
場音樂在耳邊轟鳴,全員列隊整裝待發,班主任自然不可能允許蘇澈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懷抱著集的榮譽,蘇澈忍著小腹的墜痛走了出去。
剛走兩步,后有同學驚呼:“蘇澈,你是不是側了,子上沾到了。”
“不是側,是提前。”眼見白的運短上有紅逐漸暈染開來,整個人都僵住了。覺是噩夢重現,走又不是留也不是,臉上熱燙的幾乎快哭了。
周遭的同學暫時也是有心無力,大家上都是短袖短,連遮都沒法給遮。走在最前面舉牌子的男生是代表班級形象的班草,聽到后頭的靜轉頭看了兩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二話沒說主了校服遞過來。
蘇澈接過服道了謝,也沒管好看與否,將男生寬大的校服袖子系在了腰間。擺堪堪蓋過了那團紅,有驚無險的完了隊列表演。
場式完畢,蘇澈找了班主任告假去廁所理。換回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回頭去找班草道謝。彼時那俊秀的年正和幾個男生聚在一起準備一會的比賽,見到蘇澈過來善意的問了句,“沒事了吧?”
“多虧了你的服才沒怯,非常謝。回頭我洗過再還你。”
他倒是不在意的樣子,“沒關系,你拿回來我我媽洗。”
有男同學嬉笑著調侃,“宋柯,你不怕你媽嚇死啊?我兒子是不是了什麼要不得的傷,突然出這麼多,回頭得多喝些魚湯補補。”
“胡說什麼!”他推開那滿胡言的男生,面朝蘇澈的時候換了一副極正經的臉,“別聽他狗吐不出象牙。”
和班草接不多,其實在學校里除了何優璇和隋益,和班上的同學也不過混個臉并沒有特別熱絡的,但現下里因緣際會聊上了才發現宋柯和那幾個男孩子竟然也有趣。聊的熱絡時還有在開學時說過沒有父母的男生,乘機過來向道歉,并承諾在方便的時候請吃冷飲賠罪。
這邊眾人圍著蘇澈說笑的時候,那邊隋益也正在做熱活,為稍后參加的比賽做準備。此時有平日里玩的要好的張放過來,著他肩膀道:“今天特別班那個開場舞還新奇的,領舞那個在腰間系了件校服的蘇澈據說在追你啊。我說你小子也是艷福不淺,邊不僅跟了個何優璇大人,還有活潑的小人倒。”
“我和何優璇從小一起長大的,沒有你們想的那些七八糟的。”說著,隋益微微皺眉,“另外也沒什麼倒不倒,就是鬧著玩。”
張放笑起來,搭著他肩膀道:“何優璇我可以勉強信你倆是階級友,一貫圣母白蓮花。但那蘇澈的妹子之前被喊去教導主任那里,可是正兒八經當面對著主任說要追你的。這可是有人親耳聽到的。這都大半個學期了,鬧著玩也堅持不了這麼久吧。我說,人長的也不難看,這次運會又明顯小火了一把,你再不抓回頭說不定就不上你了。”
“莫名其妙。”懶得再聽他廢話,隋益掙開了他的鉗制,準備跑到別做準備活。中途鬼使神差的,他往蘇澈站的方向看了眼,穿著校服的生在下笑的毫無芥。
似是有些被這芒晃了眼,他忙忙的調轉過頭。此時環場大喇叭里傳來了運員集合信息,他立時就應聲去了。在運員集合,為干事的曾之瑤遞了瓶水給他。
兩下里錯了手,水瓶落了下去。兩人各自為政紛紛去搶,卻不想撞在了一起。曾之瑤差點跌倒,隋益一把將拉住了。
后,蘇澈剛好看到這幕,當下抑不住緒要過去。臨走到一半,被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宣傳委員拖住,有校報的人過來要采訪。
等再得自由之際,隋益已經不在原地,蘇澈也懶得去和曾之瑤打道,悻悻回了頭。
這次運會隋益一共參加了三個項目,跳遠,籃球和5000米。籃球預賽早在運會開始前就拉開了序幕,隋益他們班雖然每次書面績都排年級第一,但在這種事關素質方面就明顯不如其他班級了。他們終是連第一預賽都沒有通過,蘇澈他們的特別班,在書本紙面的學習能力上可能要差點,但在這種運方面一向是獨得年級頭籌,以預賽全勝的驚人績殺總決賽。
年時的慕,總是那麼心無旁騖的執著。因為隋益,蘇澈拋棄了班級榮譽獨自去為他加油。
田徑場上5000米直接決賽,十二三號人挨挨的排在出發點,發令槍響之后,烏泱泱的一群人散在跑道里,蘇澈第一眼就找到了隋益。
迎風的年,眼里的神采飛揚,激發了場邊圍觀群眾的熱。
蘇澈尋了個轉角的欄桿旁觀賽,這時候,的眼神并沒有只落在隋益上,所有經過轉角的人都得到了的加油。200米的跑道,十來圈之后眼見就到了最后百米,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從四面傳來,蘇澈激的跟著小跑了幾步最后肚子不適只能緩步過去。夕西墜的輝灑滿了場,帶著晶亮的汗水,融在每個青春期年的記憶里。
隋益是第一名,氣吁吁的奔過終點線,還沒反應過來被人高高抱了起來。
抱他的那個人是一班的班主任,40多歲的中年人,在這滿場青春的氛圍里沒有控制住興之,接下來一班的人流涌了過去將他們的英雄高舉過頭頂。
一,二,高拋了兩下,最后一下將那年狠狠摔在橡膠鋪就的跑道上。他疼的眼睛都瞇起來,角的笑容卻還是止不住,溢滿了整個天空。
那是一班這屆運會上唯一的冠軍,也是唯一的英雄。蘇澈隔著人群,與他四目相對,比出了代表勝利的剪刀手。躺在地上的年愣了愣,角無意識的上揚也跟著比還了同樣的手勢,那樣的作留存在了那年附中校運會特刊的頭版照片里,留存了永恒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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