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站在飛檐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上方。

“秦梅，你不要仗著朕不殺你，就得寸進尺肆無忌憚。”肅容低聲道。

“呸。”秦梅道，居高臨下俯瞰，夜昏暗中的孩子變的更加矮小一團，“你殺我啊。”

薛青道：“朕九五之尊...”

話音未落，閃一避，腳下啪的一聲濺起火，一塊瓦片在地上碎裂。

“小人，明明是你殺不了我。”秦梅道，斗篷一甩重新將自己包裹人也轉向另一邊而去。

三下兩下飛躍，在起伏層疊的宮殿間如同夜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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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啷一聲輕響，瓦片著側過落在前方，秦梅腳點地翻向後，避開了瓦片下碎裂濺起一片。

人也因此停下來，在他後薛青也躍近。

“秦梅。”皺眉道，“我要是真想殺你，難道做不到？更不用說現在我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天下齊，你一個人再厲害，天下之大你也難逃。”

秦梅挑眉斜眼看，道：“你言啊，讓整個天下都來抓我。”

薛青道：“你想的，你還不值得勞整個天下。”

秦梅道：“所以你還是殺不了我。”

薛青重重的吐口氣，道：“先不說這個，秦梅。”再走近些認真地打量秦梅，夜籠罩下裹著黑斗篷的年輕人什麼也看不清，“當初在黃沙道，你是不是有一晚在城牆上杵著，還往下甩了一繩？”

秦梅道：“我天天這樣，怎樣？”

薛青掌：“所以果然是你。”再上前一步轉到秦梅面前，擡臉看著他，“你不記得了？我當時藉著你的繩子上了城牆，我傷很重的，如果不是你的繩子，我就進不去了，後還有黑甲衛追兵。”轉頭看向濃濃夜，輕嘆一口氣，“大概那一晚我就死了吧。”

那一晚的夜也是這般的濃。

不過，不會死的，四褐先生雖然沒有出手幫忙殺人，但在夜裡看著呢，等真要死的時候，肯定會跳出來。

擡起手了被夜風吹起飄落在臉上的幾髮。

“所以，秦梅啊，你救過我的命，我怎麼會殺你。”

聲輕嘆幽幽。

“那我豈不是禽不如？”

黃沙道的事很再去想，過去的事也不想去想，今日藉著夜見到舊人回，原來之前還有這般前，真是令人慨....

“呸。”秦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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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套，你知道我沒有救你，別把你殺不了我的理由栽贓我頭上，那晚是你，還是一隻貓一隻狗，又有什麼區別，你還是因爲殺不了我。”

“你會不會聊天？我都找了這般臺階了，你好好說句話會死啊？”

“你殺不了我，奈何不了我，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你好好說話？”

“你別一口一個我殺不了你，我又不是真殺不了你，謙虛一下而已。”

“你殺啊。”

“這樣說吧，你不配，我現在，不，朕現在九五之尊，你也配朕出手。”

“所以還是殺不了，一堆廢話。”

“我去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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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皇城中的一隊衛手中火把明亮，忽的前方的衛停下腳步，形繃，後的其他人立刻警戒。

“你們聽，有聲音。”他道。

聲音？

夜晚的皇城空曠又沉，冬夜的風穿梭宮殿之間發出怪，有貓兒細細的嘶，有嘁嘁喳喳太監宮們的私語，有咯噔咯噔似乎瓦片被踩.....混雜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像是有人在房頂上跑。”衛道。

在皇宮的屋頂上？衆人警戒的擡起頭，夜沉沉並不見人影，也聽不到跑的聲音。

“我去問問暗哨。”一個衛道，舉著火把跑向夜裡，片刻之後回來了，搖搖頭，“他們說沒有異。”

皇城之中除了明面遍佈的衛，還有無數的暗哨，怎麼會被人輕易的潛其中。

衛們放鬆下來。

今年發生的事太多，單單皇城裡就換了三四次主人，大家難免神張，這並不是壞事，衛首領讚許幾句讓大家繼續保持警戒。

皇城裡遊走的火把漸漸褪去亮，夜也漸漸變青。

一間宮殿的屋檐上一聲輕響，薛青倒掛懸在其上，再看對面屋頂追來的秦梅，青濛濛中秦梅上的斗篷已經不見了，黑的袍裹著瘦的形。

“停。”薛青道。

秦梅腳步停下，冷冷俯視。

“這邊就是秦氏住過的宮殿。”薛青道，手指著下方，“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畢竟是你姑母。”

青中青梅白玉的臉上浮現冷笑，擡腳....

薛青翻從飛檐上落下。

“不看就不看，反正你跟也不，除了一個姓氏也不過是陌生人。”落地再擡頭，又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是我住的地方.....。”

秦梅冷笑：“我跟你很嗎？”

薛青道：“我可沒要你去看，朕九五之尊，朕要怎樣就怎樣，朕現在要去喝口茶了。”說罷轉疾奔，在夾道宮牆中轉眼不見了。

......

......

肖彩子突然驚醒，看看天濛濛一片。

外邊的侍還沒有來喚他起牀，時候尚早，還沒有到去勤政殿喚陛下起牀準備早朝的時候，還能再睡一會兒，肖彩子打個哈欠翻個，但下一刻他就猛地坐起來，隔壁的勤政殿有靜，是殿下起來了嗎？

滾燙的水衝茶中，綠葉翻騰舒展，香氣也隨之彌散。

“這可是朕親手烹的茶，朕如今九五....”

“狗屁的九五之尊。”

薛青放下茶壺，看著面前不遠盤坐在地上的秦梅，道：“不要罵人。”

秦梅冷笑：“你什麼人你心裡不清楚？”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知道的，那就是秦梅，當然還有至於黃居，不過一顆石頭忽略不計。

薛青將茶杯端起吹了吹，水汽在面前散開，孩子的面容也忽忽現。

“我是什麼人，跟我是不是九五之尊沒關係。”道，看著秦梅一笑，“我是什麼人，跟這個世界也沒有關係。”

秦梅冷笑不語。

薛青抱著茶杯，道：“不過，秦爺，給個面子，這裡畢竟是皇宮，你能不能別像逛菜場一樣？”

秦梅道：“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

薛青道：“因爲我給你面子啊，你在這裡閒逛這麼多天，朕就當沒看到，讓你隨意真的是把你當朋友。”

秦梅道：“那是因爲你殺不了我。”

薛青無奈，道：“秦梅，你就那麼不想活著？非要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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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短小章，明天會是大章，嗯，最後一章，心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