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因嗎？

秦潭公溫和道：“你是誤會了，並不是我要你殺，我如果想要殺，現在就不會活到現在，現在只是到了天不容的時候了，薛青，你在山路上也說了，你們兩人只能存活一個，很顯然，這個人必須是你。”

他上前一步，看著手裡的明黃卷軸。

“想想你能活到現在，還能站到如此地位，誰又能擋你，薛青，這是天命所歸。”

趴在地上的薛青發出幾分悶笑，手撐著地面，然後人一點點的起，塵土碎石再次從上跌落，擡起頭看向秦潭公。

“可去你大爺的吧。”道。

又是從未聽過的詞句，不過這一次聽起來意思比先前藏的冷嘲熱諷更明顯，秦潭公沒有說話，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孩子。

“我能活到現在，那是因爲我。”薛青接著道，看著秦潭公，擡起手出一中指向天，“跟天有個屁關係啊。”

人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子，再次抖落塵土碎石。

“還有，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啊？”

“好吧，想一想這一路還真的有點傻。”

秦潭公神溫和的看著，道：“是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薛青看著他，道：“你早知道我和宋嬰兩個人的存在？”

秦潭公點頭道：“是。”

薛青道：“你知道我是替？”

秦潭公耐心道：“是。”

薛青道：“宗周是不是在追殺我？”

秦潭公看著道聲是。

薛青道：“黑甲衛是不是在追殺我？”

秦潭公笑了笑點頭。

薛青道：“所以你明知道我不是，明知道真的寶璋帝姬在哪裡，但你還追殺我，然後說這是爲了證明老天爺選中我，明明什麼事都是你做的，老天爺和我都要謝謝你啊。”

秦潭公道：“這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他的話沒說完，薛青打斷他。

“降你媽比。”說道。

.....

.....

秦潭公活到現在，第一次被人這樣罵，神有些愕然，似乎不知怎麼反應。

但山頂並沒有陷尷尬的沉默。

就像華麗的袍子被撕下，就像的面被砸爛，沾滿塵土碎石，臉上傷痕跡的孩子再沒有半點文雅，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嘲諷，鄙話像豆子一般蹦出來。

“你當我是傻啊？”

“十年前殺了皇帝，殺了皇后，燒死了黃沙道一城的人。”

“別他媽的說火是宋元放的，就算他不放火，你也是要放的，只不過這傻比比你早了一步。”

“哦這傻比按照你的說法也是你所謂的天意證明之一，可憐的天。”

“你他媽的不救人反而圍城看著一城人燒死，就爲了造出什麼天降惡靈雷火之類的狗屁謠言，天他媽的真謝謝你。”

“十年間你明知真假帝姬，還惺惺作態的追殺我，死了多百姓死了多五蠹軍多大臣，才換來我的不死，到你裡了天意了，天他媽再次謝謝你。”

“證明天意，扯什麼蛋，你要真想證明天意，你提著刀直接把宋嬰砍死不就證明？你能把人家老子娘砍了證明他們不配爲天子，多砍一個又有什麼？”

“你讓大周十年腥風雨，死了那麼多人，朝廷攪一鍋粥，就爲了天意證明？你是不是神經病？”

“天和我還有死了人都謝謝你啊，我們真是三生有幸了。”

“信你這種神經病的話，我也是神經病了！”

......

......

狀元才，孩子的衫，都無法阻止眼前的薛青展現另一個面貌。

對於秦潭公來說是這個從未見過的面貌，不止是薛青，其他的時候其他人也從未有能在他面前展現這種。

高高在上如他，這種鄙從來到不了他的眼前。

秦潭公並沒有因爲這劈頭蓋臉的罵而暴怒。

他道：“做事，總是要死人的。”

神說話依舊溫和，但此時聽來卻讓人覺得寒徹骨。

死人對於他來說，是本無足輕重的事。

“去你大爺的吧。”薛青揚眉，“如果真是天意如此，秦公爺你也信奉我爲天子，那你就自盡來證明一下我金口玉言吧。”

秦潭公笑了，道：“這個證明不了。”

薛青沒有笑也沒有再罵，道：“我想試試。”

伴著這一聲，站立不穩些許佝僂的形陡然彈起，一道寒向秦潭公而去。

話音起人出手，話音落便是鏘啷一聲，又一塊蓮花石碎裂飛濺如雨。

雨水散落中秦潭公手著腰帶安然而立。

薛青的手中多了一柄短刀。

鐵條在先前被秦潭公打飛時跌落，沒想到還有兵。

短刀手飛向秦潭公，薛青並沒有停下作而是手一揚....寒塵土日中細芒閃閃...的人也隨之撲來。

先前撲一擊接近了秦潭公，此時距離更近，寒芒短刀出手，幾乎已經到了秦潭公的眼前，三個方向將秦潭公籠罩。

生死不過是眨眼間。

秦潭公眨了眼，短刀落在他的手中，寒芒如同撞上銅牆跌落，薛青則恍若被一隻手拍中，發出一聲悶哼，砸在地上.....

寒閃，短刀並不是刺向，而是在秦潭公手裡轉了轉。

秦潭公又看地上一層麻麻的細芒，這些東西倒不是多鋒利，而是閃著幽，顯然是淬毒。..

“你這孩子，怎麼來見四大師竟然帶了這麼多暗。”他道。

薛青在地上道：“廢話，來這種鬼地方，見這種鬼大師，不帶暗是傻比。”

秦潭公皺眉道：“不要罵人。”

薛青道：“我就罵人，怎麼著？你的鬼天意還管得了我罵人嗎？”

這真是.....

“好了，都停下。”沉默許久四大師的聲音響起。

“你讓我停下我就停下啊，我捱打的時候你怎麼不讓停下？”薛青道，“我就不。”

說罷啐了口。

一口水落在秦潭公的腳邊。

.....

......

山頂沉默一刻，坐在山石上的四大師擡手一甩。

趴在秦潭公腳邊的薛青被大力拽起跌落在另一邊，悶哼一聲靠在山石上。

四大師沒有再看，而是看向秦潭公。

“潭公，把手書給寶璋。”他道，聲音沉沉，“這件事到此爲止吧。”

手書給寶璋？

一直坐在地上恍若呆傻的宋嬰擡起頭，秦潭公也看過來。

“大師..”他有些驚訝。

四大師道：“先帝殺我，不是他的錯。”

薛青也看過來。

“當然，也不是我的錯。”四大師接著道，神悵然，“這件事無關對錯。”

.....

.....

（週末出門了，只寫了一章的量，最後這一段建議大家攢著看，一口氣順下來比較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