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場地並不是那麼簡陋，畢竟兩社的籌建者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場邊提前搭好了一溜的綵棚，分出了左右男不同，正中的位置還簡單的搭建了一個臺子，上面披紅掛綠擺放著彩頭。

除了知府大人的，還有一些商戶出的，目的是將自己的名字展與人前。

雖然這年人的蹴鞠賽比不上龍舟賽熱鬧，但商人從來不嫌棄利小，更何況這邊還有知府大人的彩頭，給知府大人湊趣纔是重要。

知府大人的彩頭擺在最中間，非金非銀只是一幅卷軸，上面是知府大人親自寫的字。

知府大人是個文雅之人，而蹴鞠社的年們也不缺錢，所以今年知府大人的彩頭格外的合適。

但也正是因爲知府大人是個文雅之人，所以來這裡三年從來沒有來看過蹴鞠賽。

沒想到今年竟然來了，這讓場面有些慌，因爲是孩子們的玩樂，四大族八大家並不會有重要的家長在場，只有家裡的一些孩子們來湊熱鬧。

面對知府大人，他們可沒有資格上前招待，還好雖然年紀小，再加上有得力的管事在場，一陣混後騰出一間綵棚，請了知府大人座，家丁們已經通知各家的家主....

聞訊的幾家家長也都趕來，佔據了更多的綵棚，於是郭寶兒等人到近前的時候，現這邊的人比往年多了很多，孩子們只得到一間。

因爲那邊來了不大家的老爺們，夫人也多隨同，所以郭大夫人不得一一過去相見，留郭寶兒和一衆孩子們坐在這邊。

“不要了...”

“..你個子高坐後邊去啦...擋著我看不到...”

“...踩到我的子了...這可是新做的...”

沒有長輩在場孩子們嘰嘰喳喳吵鬧不停。

“吵死了，怎麼都到這裡。”郭寶兒沒好氣的喊道，又用肩頭撞邊的孩子，“秦素蘭你不要搖你的扇子了，撞倒我頭。”

旁邊年紀相仿滴滴的孩子故作示威的將扇子搖的更厲害，郭寶兒不得手搶來，二人鬧一團。

“不要鬧了，知府大人在呢，免得被看笑話。”後有持重的孩子道，看著郭寶兒有些鄙夷。

郭寶兒著垂在側的小辮子看了這孩子一眼。

這是四大族柳氏家的小姐，五陵社就是家籌立的，如今掌管五陵社的正是這位小姐的嫡親哥哥。

作爲長安城大族，柳小姐帶著幾分矜貴，更是瞧不起郭寶兒這樣武將出俗。

“柳五兒。”郭寶兒哼聲道，“你竟然坐到這裡來，不怕帶累你自己笑話啊。”

柳五兒端坐角含笑。

“我沒有小婿，怎麼能笑話。”聲細語道。

雖然才十二三歲，但出大家的孩子們對於言槍語箭是天生的本事。

郭寶兒大怒就要跳起來，旁邊兩個秦家滴滴的孩子忙抱住。

“不要鬧啦..”

“比賽要開始了...”

雖然適才亦是口舌來往，但相比於跟柳家的小姐們，們和郭寶兒還是要好的，知道郭寶兒在柳五兒面前要吃虧忙阻攔。

“你哥哥會出場嘛，看你哥哥贏了彩。”秦素蘭倚著郭寶兒的肩頭聲說道。

但這話讓後邊柳五兒邊的幾個孩子又笑了。

“.....長樂社什麼時候贏過？”

“....前年有一次吧...”

們似乎是互相談，只用眼角的餘瞥了郭寶兒等人一眼，這已經足夠辱了。

郭寶兒氣的漲紅臉。

“你們，你們有本事跟我比一場...”叉腰喊道。

柳五兒等人笑不齒，或者團扇輕遮面。

“不好意思，我們可比不得郭小姐。”們似笑非笑道。

這態度讓郭寶兒更氣惱，秦家兩個小姐覺得自己都要拉不住，前後有僕婦過來。

“各位小姐們都不要吵鬧....”

“都坐好了...這是在外邊...”

原來是這邊的吵鬧驚了另一邊的夫人們，夫人們唯恐驚擾了那邊的知府大人，讓媽媽們來管教，一番安連哄帶嚇綵棚裡孩子們總算是坐下來，雖然說話聲不可能停，但比起先前好多了。

郭寶兒也咬牙坐好。

“真討厭跟們坐一起。”說道，“以前都避開的...”

想到這裡又生氣的看向另一邊綵棚，綵棚只是遮擋日頭，四面都是敞開的，可以看到靠近正中的綵棚裡坐著不的男人。

是男人不是年，以前這些男人們可沒興趣看孩子們的蹴鞠賽，這都是爲了來陪知府大人。

“真是討厭，大人來看這個做什麼。”郭寶兒嘀咕道，想著這次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

看向前方的賽場，一羣年人正在活手腳。

“都怪這個癩皮狗，只要有他在就沒好事。”

......

相比於孩子們這邊的言語吵鬧，知府大人所在的綵棚則是另一種喧囂。

知府李遠，曾爲翰林學士，三年前因爲與禮部侍郎宋元政見不合出京來長安府任職，儘管是被貶出京，李遠風評依舊甚好，來這長安府治下清明很得百姓尊敬。

“...李大人真是雅興...小兒們這次榮幸之至...”

“...哪裡哪裡，年們吾生後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綵棚裡各人應酬著說笑著，和煦有禮喧鬧而其樂融融，一番不聲的爭搶各自排位在知府前後左右座，看向場中的年們。

蹴鞠已經擺在場中，年們開始準備場。

薛青已經告別激的張攆回到長樂社這邊，看到五陵社的人走過來，與這邊的紅黑不同，五陵社的年們是白衫綠，年們面如白玉在這誇張配下並沒有失，更顯的青春絢麗。

就如同他們的蹴鞠社名字，銀鞍白馬度春風一般張揚。

“府尊大人親自來...”

清亮的聲音在他們中響起，薛青的視線也落在一個量高挑杏眼長眉的年上。

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的長眉一樣高高揚起，帶著倨傲。

“張蓮塘，你們這次可要爭氣啊，要不然我們也丟臉呢。”

這話分明就是認定長樂社要輸，他邊的年們都大笑起來。

年人...真有趣，薛青也微微一笑。

“你笑什麼？”楚明輝瞪眼了薛青一下。

這話對於長樂社的年們來說可不是好笑的話，楚明輝聲音大，立刻將衆人的視線引過來，都看到了薛青臉上未散的笑意。

這...薛青笑意沒有凝結更沒有惶恐，而是再次笑起來，看著那位說話的白衫綠年。

“沒什麼..”實話實說，“你很好看呢。”

什麼..在場的人都愣了下，那年杏眼也不再飄看過來。

張蓮塘想到薛青曾經也說過這句話，那是在被青霞先生刁難的時候。

你很好看。

聯繫一下上下語境，似乎真的是再切不過的話。

他哈哈一笑。

“柳春，不要說話了。”他彎撈起地上的蹴鞠，用力的拋了出去，“丟不丟臉場上來見吧。”

頓時一羣年們嗷嗷著向場上而去，將白衫綠的五陵年們撞的東倒西歪，也失去了先前的風姿。

那杏眼年柳春啐了口，擡手招呼帶著人跟去，年們的聲迴盪在場中，囂張而又肆無忌憚。

綵棚裡的孩子們都紛紛看來，膽大的乾脆站起來，這是們唯一可以肆無忌憚觀賞年們的時候，一旁的丫頭僕婦們都不會阻攔教訓。

”...看看，年人啊...”

“...我們都老了呢...”

“....張公不要謙虛，你我也能下場賽一場的...”

男人們這邊暫時停下了攀談，將視線投向年笑著指指點點，等待著一場盛賽。

薛青著四周陡然提升的氣氛，也帶著幾分激......退回了場邊。

暫時沒有資格上場，或者這次比賽都沒機會上場，但能在這裡這麼近的地方旁觀也很不錯了。

這裡的生活已經參與且融進來了，掌控自然也會很快實現的。

薛青坐在長凳上，角含笑神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