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老板娘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來招待我們。可惜骨馭炎是鬼,沒法食人間煙火,我只能出計讓他假裝不舒服先回房躺著,留下我和燦兩個在飯桌上。
因為燦看起來年紀小,他只喝點湯水也很正常,所以也沒出什麼馬腳。
我吃著飯,忽然抬頭道:“一會兒夜里我們得到水火園里一趟,帶著孩子不方便,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下燦?”
老板娘夾菜的手頓時就停住了,頓了兩秒又盯著我道:“不行,那地方太危險,你們可千萬不能去。”
我放下筷子道:“我也知道那里危險,可是我表姐還在那里面,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坐視不管!”
老板娘皺著眉,焦急地說:“你心里擔心你表姐我也清楚,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自己這一去無回了怎麼辦?你的孩子才這麼小,你舍得放下他嗎?”
我安道:“你們倆不用這麼擔心我的,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其實這種靈異事件我遇得多了,所以不必太過擔心。”
老板沉著臉看著我低聲道:“我老婆應該和你說過水火園發生過的事吧?還有那幾個不怕死非要買下那塊地的商人,他們哪一個不是像你這樣覺得無所謂不會出大事的,可最后呢?不都死了。”
原本我還躍躍試,可聽著老板和老板娘這麼言辭激烈地阻止我,這下我也慫了。
如果真的只是死這麼一個下場,說實在的我也不是很怕。人生下來總有一天是要死的,早晚的問題。可從關文文現在的境來看,進了水火園明顯就不僅僅是死這麼簡單,還有可能會被強制錮靈魂,到時候才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想到這里,我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和老板、老板娘打了個招呼后就抱著燦回房去了。
回到房間,骨馭炎見我臉不對,連忙上前關切地問:“晴兒,你怎麼了?吃了頓飯怎麼就這樣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剛才我和老板他們夫妻倆說要去水火園看看,麻煩他們幫忙照看下燦。可他們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們去,堅持說那里太過危險。我想著無風不起浪,水火園死了這麼多人,貿然前去也不是個辦法。可如果不去,關文文又該怎麼辦?”
骨馭炎抬眸往窗對面的水火園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會兒,蹙眉道:“他們夫妻倆說的對,那地方太過邪氣,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一會兒讓為夫自己去便可。”
我怔了一下,瞪眼道:“你自己去?這怎麼行!剛才你也說了那地方邪氣的很,你不讓我去卻要自己去,我怎麼放心?”
骨馭炎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道:“晴兒,你不必太過擔心。為夫已經是死了,更何況為夫也不是普通的厲鬼就能傷到的。待為夫前去探探虛實,回來之后我們再行打算。”
我想著骨馭炎說的也有道理。他畢竟是間的鬼王爺,不管怎麼說還是一個有份有地位的鬼,其他鬼見了他多多還是會給他幾分薄面。就算是不給他臉,雙方打起來了,以骨馭炎的實力對方估計也占不了上風。
于是我們便決定讓骨馭炎先去打頭陣,而我則留在茶鋪里等著。若是他能直接帶回關文文最好,如果不能就等確定了水火園搗鬼的是什麼東西再從長計議。
可不知為什麼,自從決定了讓骨馭炎自己前去水火園之后,我這心里就莫名地不安了起來。好想是有什麼東西躲在了我的心臟里,時不時就往上面“哐哐”地敲幾下,弄得我心煩意。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晨,終于轉化為了極度的擔憂與恐懼。
骨馭炎離開之時答應我的是頂多兩三個小時就回來,即便是找不到關文文也絕對不會在水火園里過多逗留。可如今天都亮了,我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咚咚咚——”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我立馬踩上拖鞋飛奔似地沖到門邊將門打開,在看到是老板娘的第一眼,我眼眶里的淚水終于繃不住了。
“老板娘,怎麼辦,馭炎他一整晚也沒回來!你說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著急地著老板娘,哽咽地開口道。
老板娘一聽,臉頓時變了仿佛霜打過一般鐵青得厲害,凝目道:“他去哪了?是不是去水火園了?”
我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又道:“馭炎怕我遇到危險,所以提出自己先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一整個晚上都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老板娘看著我,臉上的表是又氣又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為什麼就是不聽勸?說了那地方危險,不能去,可你們偏偏要往槍口上撞!現在人不見了,該怎麼辦?”
我本來心里就慌,被老板娘這麼一通責怪心里的不安與惶恐就在瞬間抵達了頂點,淚水便越發洶涌地飆了出來。
老板娘見狀也跟著慌了,連忙開口安道:“別著急別著急!他才進去一晚上,不一定會出事的,我們先等等。如果一會兒還沒回來,我們就趁著日頭大的時候在門口轉著瞧瞧,看看里面有什麼靜沒得。”
我早就慌得沒了主心骨,聽了老板娘這話也算是心里有些底,連忙如小啄米一般點頭。
而后,老板娘便拉著我到樓下去,盛了碗粥給我,讓我先吃點東西,慢慢地等著。
此刻我一心只想著骨馭炎的安,實在是沒心思吃東西,但也不好拂了老板娘的意只能囫圇吞棗地吃完了一整碗粥,又失神落魄地坐在店門口默默等待。
誰知我就是這麼一等,直到快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還是沒有看見骨馭炎回來,對面的水火園更是一點兒靜也沒有,仿佛一座死園似的。
我的心終于沉到了萬丈深海中,涼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