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下,取下了那紅狐和烏裡叼著的紙條。
兩封短信,都是一個讓我又想念,又不想見的人寫的。
正我那個被所謂“妖仙”『迷』了心竅的大伯張震山。
而我這兩張紙條上,也分別寫著大伯要告訴我的喜事和喪事。
喜事是大伯已經親眼見過那妖仙,得到了它老人家的恩寵,妖仙許諾大伯,會渡大伯和我們家的三口人,一同飛升仙。
喪事是大伯後背上,那個神的東西,最近鬧騰的越來越厲害了,大伯覺再不想辦法制住它,自己怕是等不到飛升仙的那天,就要丟掉『』命了,所以希我能去幫他的忙,三天後,我們在牛頭山的山腳下見。
我收起了那兩張紙條,臉『』沉。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該不該去幫助大伯,他既然是對那“妖仙”執『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他。
可他如果是因為他後背上的東西,而生命垂危,那我也不能束手不管。
思前想後,我決定三天後,還是去和他見次面。
而我腳下,那紅狐和烏,居然還沒走,正在仰頭看著我,眼神殷切。
“信我收到了,你們怎麼還不走,難道是等著討賞?”我擰著眉頭問。
可那紅狐和烏,居然還真的應了兩聲。
尤其是那紅狐,還站起來,像是人一樣,雙手作揖。
我氣的頭頂直冒火,都想把這兩只畜生抓住,直接丟鍋裡煮了吃。
可轉念又一想,兩軍戰,尚且不斬來使,我還是以禮相待吧。
我讓我媽去廚房取了兩塊,丟給了它們。
可那紅狐卻是貪得無厭,用爪子比劃出一個圈,然後對著搖頭,意思大概是嫌了。
“滾,你哪兒那麼多屁事!”我怒斥道。
那紅狐這才是銜起離開了。
可它走到我們家院門口的時候,回頭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怨毒。
我心裡咯噔的一下,聽老獵戶們說過,山上最不能招惹的走,便是狐貍,若是被它記恨上了,以後可絕沒有好果子吃。
我心頭頓時是了殺念,轉就去屋裡拿獵槍,想幹脆殺掉這畜生,可再次出了屋門,那紅狐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之後,我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天,可也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不過夜晚臨睡前,屋外突然傳來了小孩兒的哭聲,吵的我完全睡不著。
我心想著是哪家的熊孩子,大晚上不睡覺慪氣,真該好好打一頓。
可我在床上翻了個,再仔細去聽,發現那哭聲不止一個,彼此起伏,好像是全村的小孩都在哭。
我這才是覺察到了異常,急忙是下床,走到屋門前。
小神槍他們四人,都是已經穿好服,站在門口,看樣子是要出門。
“怎麼回事?”我問。
“是煞氣,你們全村,都是被煞氣籠罩了,所以那些小孩子才皆是啼哭不止。”小神槍說。
“這煞氣太強,強的有些嚇人,我們要去尋找煞氣的方位,探個究竟。”九叔說。
我搖頭,表示是不是他們知錯了,我們村怎麼可能會被煞氣籠罩?
小神槍他們怕是不知道,我們村的風水伏位,放的是什麼東西。
小神槍說,他們是修道煉氣之人,對煞氣異常敏,不可能錯。
我也不想同他們爭辯,穿好了服,說那我帶他們去親眼看看,我們村的村口,是用什麼東西制作的化煞風水局。
煞氣乃是風水中的概念,古代人認為,居住環境離不開氣,有氣才有生命。
正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人就是靠這一口氣賴以生存。
氣的流必然產生氣場,人群居的地方,有人氣產生,就必定會產生煞氣。
而風水學中,化解煞氣的方法,就是在伏位制作風水局。
伏位的地點,以門的位向來確定,即大門開在何方,就以該方位為伏位,在此位置制作化煞風水局。
而各行各業,各的宅,制作化煞風水局的方法又各不相同。
銀行以貔貅化解、府以獅子化解、道觀以寶劍化解、酒鋪以葫蘆化解、家庭以羽毫石化解、商鋪以八尺神照鏡化解。
而我們村的化煞風水局,乃是最強的化煞鎮兇之——“泰山石敢當”!
所謂泰山石敢當,並非就是泰山上的山石,而是一塊石碑,只不過在碑上刻了這五個字,才由此得名,碑額上還有獅首、虎首等淺浮雕,都是有驅邪禳解的作用。
把泰山石敢當,立於村子伏位和兇位對沖的地方,便是能保全村的風水格局大吉。
我還自豪的跟小神槍他們炫耀,我們村的那塊石敢當石碑,還被村裡大猛漢馬奔的爹,馬老石匠生前開過,如此這般,我們村裡,怕是一煞氣都不會存在。
這時,我們也已經是來到了放石碑的地方。
頓時,我的下直接是掉了下來。
那塊石敢當石碑,已經是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像是從部被直接炸開了一般!
“煞氣太強,把化煞風水局都給毀掉了。”小神槍沉著臉。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化煞風水局被毀,可是要出大事了。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家供的那塊羽毫石,不小心掉地上摔碎後,家裡的所有人,都是連續走了兩個月的背字,再請新的羽毫石都沒用,最後是整個拆了屋裡的牆,重新裝修屋子,才停止走背字。
眼下,我們村的化煞風水局,還不是意外被破壞,而是直接被煞氣沖的毀掉了,可見況之危急兇險!
而這個時候,我們的周圍,那家家戶戶小孩子的哭聲,也是更加的嘹亮刺耳,再加上各家大人呵斥孩子的聲音,簡直一片混『』嘈雜,讓人心煩意『』。
突然,一串音量異常巨大的“軋——軋——”聲響了起來,蓋過了那嘈雜的孩子哭聲。
而且,這“軋——軋——”的奇怪聲音,還一直了幾十聲不停,好似不用氣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的聲?也太可怖了!”小惜月問。
我回答說,是附近山上夜鷹的聲。
說完這句話後,我自己瞬間是呆住了。
民間稱夜鷹為“鬼車鳥”,古代人把鬼車鳥,視為產『婦』慘死後所化的一種怪鳥。
第二個預兆,人鬼同啼,也是出現了。
我之前還一直在揣,怎麼會用“啼”這個字,人和鬼應該都是,而不是啼。
現在看來,原來人指的是嬰孩,嬰孩會啼哭。
鬼指的是鬼車鳥,鳥會啼。
如此,才是人鬼同啼。
小神槍說,眼下,還是要先安住那些被煞氣嚇哭的孩子,孩子哭的越厲害,煞氣就隨之越強,會形惡『』循環。
我們五個人,分頭行,挨家挨戶的跑,告知村裡的人,道家所常用的小兒化煞法。
這法子也相當簡單,用紅『』手繩拴在孩子手腕,或將三枚老銅錢放置在孩子枕頭之下,再用許朱砂沾白酒塗在孩子額頭,便可幫助孩子化煞安神。
一通跑下來,臨近天亮的時候,村裡總算是沒有孩子哭鬧了。
而這時,小惜月突然是驚呼了一聲,說天上出現了異景!
我抬頭去看,只見天空之上,日月的芒相輝映,太和月亮居然是同時出現了。
我卻是不怎麼驚訝,喜喪同臨和人鬼同啼,都是已經應驗了,日月同輝,來得或早或晚,都已經不重要了。
可小神槍看到天上日月同輝的異景,當即是說這下糟了!
小神槍和九叔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睛裡,都寫滿了恐懼。
“那嬰靈煞,怕是真的要出來了。”小神槍說。
我頓時是暈了,小神槍這個大屁眼子,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那嬰靈煞,絕對不可能離開閣樓嗎?
“我之前是那麼說的,可我忽略了一種況。”小神槍苦著臉說。
“啥況?”我問。
“那嬰靈煞,把那紅煞給吃了!”小神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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