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的是修清岷打趣的笑聲,并沒有想象中的詰問。
隔著一條電話線,修丞謹也很坦然:“三叔,你也說了,這些是我的嫡系,我退出修氏,他們自然是跟著,不然怎麼能嫡系?再說了,這是爺爺的命令,我能怎麼辦?”
“你河蟹爺爺真是都不給一個接的過程……”電話里傳來修清岷的苦笑:“你也是,這分明是拆三叔的臺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這些人走了,三叔這里有多難做,阿謹,聽三叔的話,讓這些人回來,不要把事鬧得太僵,你河蟹爺爺那里不好代。你知道三叔的,三叔對這個位置實在是不興趣,等你河蟹爺爺消氣了,這個位置早晚還是你的。”
“算了,三叔,爺爺消氣的代價太大,我負擔不起。”
電話掛斷,修清岷沒有要出一個結果來,皺著眉頭想要再撥過去,想了想暫時先放棄。
他接修氏幾天,除了焦頭爛額以外,什麼都沒覺,明明之前自己做起事來游刃有余,可是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才知道,看起來容易的事做起來有多難,他不僅要面對的公司高層的相繼離職,還要面對其他東的懷疑。
了書進來,幫他約人組飯局,他要去跑關系。
書建議道:“這關系不好跑,之前這方面的事都是由三或者莊副總出面的,恐怕他們不會那麼輕易買我們的賬,為什麼不讓三和他們打聲招呼?”
“這點事都找他打招呼,是我太無能,還是你太無能?”
他臉很不好,一點也沒有昔日與世無爭的架勢,書被他訓斥的無地自容,得了允許之后,立刻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可是書已經出去了,這個時候再想挽回什麼的也來不及了,修清岷煩躁的解開領帶,對著辦公桌上一堆代簽的文件發愁。
電話鈴突然響起,修清岷瞇起眼睛接了電話,眉宇間還有沒有消散的煩躁,聲音卻已經恢復和從容:“阿眉,,怎麼了……晚上啊……有應酬……不能回去吃飯了……可不是麼,阿謹那孩子,真是任,修氏這麼大的攤子,說不管就不管了,原本還想著再干兩年就退休呢,現在好了,全都扔給我了……我可不想坐這個位置,我又不是二哥和老四,要是有時間,我寧愿和你出去旅游散心。誰不想過清閑日子啊。嗯,對了阿眉,小河蟹澤有沒有惹你生氣?嗯,他還小,不懂事,我們只能遷就他,時間長了,磨合好了,也就沒事了,怎麼可能,你那麼溫,小孩子怎麼會不喜歡你?對了,未晞怎麼樣?他今天又和小河蟹澤打架了嗎?小孩子嘛,調皮也是正常的,不要責怪他們……”
“你滿意了,你離開修氏,帶著你的人也離開,看著修氏癱瘓你才樂意?”
病床河蟹上的修芳洲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邊的人, 煩躁的閉上了眼睛,心口疼!
修丞謹將手中的削好皮的蘋果切丁,串上牙簽送到他的邊上,被他拒絕。
修丞謹不以為意的笑笑:“別這麼說,我不是為了讓您滿意麼?我的人要是再繼續留下來,您肯定又說我心懷不軌。”
“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現在就是心懷不軌,讓你三叔當炮灰,你可真行。十幾年啊,十幾年你經營下來的東西,付出的心力,真的就這麼甘心放棄?別拿我當借口,你想做的事,誰又能攔得住,你要是不讓那些人退出來,我一個躺在病床河蟹上的糟老頭子,就能攔得住你了?”
修芳洲一副“已經將他看穿”的表,毫不留的揭穿他心的真實想法。
修丞謹道:“不甘心又能怎麼樣,誰讓比起這個來,我還與更重要的東西想要擁有。”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修芳洲更覺得鬧心了。
擺著手讓他滾出去,實在是不想看到他。
修丞謹將手中的果盤放在床頭柜上,卻并不真的推出去,反而開始給修芳洲按因為長期臥床而僵的雙河蟹:“可別說您攔不住我,為了您,我可是蹉跎了五年,還要蘇綻自己回來,我才知道之前去了哪里。”
“別在我這里說,我心口疼,你氣我。”
“我說您就鬧心,看到未晞的時候,您怎麼不想想,他媽媽是誰?”
“我想,我怎麼不想?我讓你將孩子留下來,將他媽媽送走,你不是不干麼?”
每次只要一說起蘇綻的事,修芳洲就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生命垂危,接到病危通知書的人。
修丞謹歪著頭看著他:“我覺得您真的不需要醫生,蘇綻就是您最好的藥,我真的很不明白,對,你哪來這麼大的偏見?”
他為自己的人抱不平:“惦記你,卻又不敢來看您,就是怕您生氣,心里還想著讓未晞多來陪陪您,真不知道當初那些珍貴禮都是誰送的,昂貴的禮沒送,看起來比對您自己的親孫還要親,結果就是別著這口氣,您怎麼想的?”
“特麼的在你河蟹爺爺這里裝糊涂,你要是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你會玩這招?嘖嘖,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伺候人伺候的可真是麻利練,不僅有一手好廚藝,這按的手藝也不差,我說當初怎麼跪在我的床前不起來,你是早就找好了退路,不過到底是開小飯館還是開按店,你想好了嗎?掙的錢能養得起你的那些高薪兵團?”
“這就是我的事了,您不用擔心。”
修芳洲再次被氣到想翻白眼,只是一輩子都沒做過這種事,還不如來一段經典國罵痛快,只是破口大罵這種事實在是不是他的路數,有損風度,遂只能放棄。
“你覺得我應該將蘇綻當親孫一樣疼,那我就把當親孫一樣疼怎麼樣?”
終于找到回擊的方式,他滿含期待的看著修丞謹。
“不用了,您還是把當孫媳婦疼吧,您又不缺孫,何必費這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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