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連姐夫都不了,但還是十分善良地解釋了一遍,也算稍稍讓顧銘軒放了放心。
“這件事我姐是無辜的,還顧先生大度,不要遷怒于。”話一說完,柳子豪像顧銘軒抱了個拳,駕著馬車原路返回了。
柳青煙一個人躲回了房間里,對著梳妝鏡愣愣地坐著。
屋外。
柳子豪走后顧銘軒應該也大致告訴了顧母一些事,顧母此刻正坐在院子里,拍著大哭嚎著,一邊哭嚎一邊惡毒地罵著柳青煙。
柳青煙聽著顧母怨毒的咒罵,眼里有清淚緩緩落下,悄無聲息卻讓人一眼就心疼。
顧銘軒進門時看到的就是有些脆弱的背影,還有銅鏡倒映下閃爍的淚花。對于柳青煙毫不猶豫拋棄柳家與自己走的舉,顧銘軒上雖不說,但心底還是十分的,此刻見到柳青煙對鏡垂淚的樣子,莫名的顧銘軒心頭一震。
柳青煙在顧銘軒眼里一直是一個積極向上,凡事樂天又充滿活力的人,即便是在臥床病榻的那段日子里,也不曾見過這樣安然垂淚的樣子,如今這樣,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態度?
“該吃飯了,”顧銘軒的語氣有些生別扭。
柳青煙抹了一下眼淚,也沒有搭顧銘軒的腔,自顧自的走出房間,準備吃飯。
又不傻,又不是小孩子了,賭氣也沒必要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因為昨天在柳家發生的事,顧家今日的晚飯吃得也是一點都不平靜。柳青煙默默地端著碗靜靜地吃著,顧母看不慣這副樣子,又有顧云蘭的事在前,更讓此刻見不得柳青煙。
從柳青煙坐下開始,上指桑罵槐的咒罵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柳青煙自顧自地吃著,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只有自己知道,吃進里的食在這竟然如同嚼蠟。
顧銘軒聽著顧母的咒罵,看了看依舊空著的顧云蘭的位置,又瞥了一眼機械地飯的柳玉竹,終于沒忍住,重重放下了碗筷。
“娘,這件事,也是不知的。更何況當時為了我們兄妹二人,已經跟柳府斷絕關系了。”顧銘軒終于還是沒忍住替柳青煙說了話。
“嘖,那又如何!”顧母見顧銘軒頂撞自己替柳青煙說話,也是雙眸一瞪,狠狠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又罵起來,“這樣的喪門星,你看嫁進來以后咱們老顧家的日子可有便好?事一樁接著一樁,沒完沒了了,本來我是看著你喜歡,也懶得多說什麼。可你看,現在不僅在家里欺負云嵐,甚至都把云嵐帶回家去給家里人欺負去了!”
顧母說著蹬開了椅子,直接坐在地上,又開始拍著大哭嚎起來。
“婆母既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便是,”柳青煙沒想到顧銘軒會替自己說話,但也懶得聽顧母這樣不顧形象的哭嚎,放下了碗筷站起就要走,左右也吃飽了。
“娘!”顧銘軒也是有些生氣了,“我都說了,這件事也是不知的!”
“無礙,不必為了我傷了你們母子兩的和氣,”柳青煙看了顧銘軒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
沒等顧銘軒反應又看著顧母,一字一頓道,“公道自在人心,事實如何,總有人知道。”
說完,柳青煙就離開了堂屋,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靜靜坐著。
“夫人!”柳青煙走后沒多久,顧銘軒就追了過來,可能是怕柳青煙所謂的“走就是了”是要離開顧家,所以才這麼張。
“怎麼?怕我走了?”柳青煙勾起一抹看不出緒的笑容問道,不等顧銘軒解釋又直接說道,“我現在是與娘家斷絕了關系的兒,沒有娘家可以依靠,又被夫家所不喜,你覺得我要走又能去哪里?”
柳青煙一番話雖是用嘲諷的語氣說出來的,但顧銘軒卻從中聽出了悲涼。只是昨日種種依稀在腦海里浮現,時不時還會蹦出失憶前那個略跡斑斑的柳青煙……顧銘軒只覺自己的脖頸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想勸的話全部卡在間,再說不出來了。
柳青煙見狀,角勾起一抹冷笑,自顧自地卸了釵環不再與顧銘軒搭話。
當夜,顧銘軒做了許多個夢,夢里的柳青煙時而似乎恢復了記憶,變得如早些時一樣,蠻橫驕縱蠻不講理,哭鬧不休要回柳家,還日日與顧母顧云蘭爭吵;時而柳青煙又如此時這般,不爭不搶,善良。可顧家上下沒了柳家這個顧忌,對越發不好。柳玉竹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已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妝。
卻不想顧家母二人哄出了,柳青煙全部的家以后更加不屑這個兒媳婦,是著他休了柳青煙……
一個晚上,顧銘軒浮浮沉沉做了許多的夢,甚至一度他都懷疑是不是在夢中。一覺醒來只覺得疲憊萬分,頭重的厲害。
顧銘軒起的時候,畔已經空了,就連被褥也沒有了溫度,想來邊的人起來已經不止一會兒了。
柳青煙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顧銘軒,早早地就帶著小月上山去了。
顧銘軒也因為顧云蘭的事,將醫館的事宜全部給了別人幫忙監督,有好幾日沒有去鎮上了。
想著顧云蘭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出過房間門了,顧銘軒有些放心不下,特地到廚房拿了早飯親自給顧云蘭送了過去。
“大哥,我雖知道你不是爹娘親生,可這些年來,小妹一直將你當親生大哥在依賴。”顧云蘭的神狀態看起來并不比前兩日要好多,一張清秀的臉龐泛著病態的蒼白,一雙杏眼也是微微泛紅,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出了此事,即便他柳家上下瞞得多好,小妹也是沒臉茍活與世上了。”
“你不要多想,若是你死了,可有想過爹娘的?”顧銘軒皺著眉看著這樣的顧云蘭,心里也有幾分心疼。
都怪平時顧云蘭煽風點的功夫太強,作妖作死的形象實在太過深人心,難能見到這麼與平時大相徑庭一副自我厭惡毫無生趣的樣子。更何況,顧云蘭還十分煽地提到過往,更是激起了顧銘軒的愧疚和憐惜。
“你要好好想想,爹娘這把年紀,你若是愿意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話,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由著你去了。”顧銘軒故意強地說道。
“這個世道,本就對子多有苛責,而我如今又是這樣子,又能有何面……”顧云蘭說著又撲倒在被褥里嚶嚶哭泣起來。
“你放心吧,柳家那邊,我遲早會幫你連本帶利討要回來的!”顧銘軒說道,話語里帶著一恨意。
顧云蘭埋在被褥里的頭顱小幅度地點了點,表示同意,顧銘軒沒有看到藏在暗的角上揚起的得逞笑意。
無論如何,一開始寧氏與顧云蘭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要讓柳青煙被娘家厭棄,夫家不喜。雖然結果有些不盡人意,但好歹是達到了他們最初的想法。沒有了柳家撐腰的柳青煙什麼都不是,更何況……
即便這次的事讓顧云蘭到了天大的屈辱,可也一樣讓顧銘軒厭惡了柳青煙。顧云蘭的心里甚至暗地想著,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得到了柳家實際的賠償,名聲上也沒有任何的損失,甚至上都還是完好的,既不妨礙再嫁,又能讓柳青煙今后的日子不好過……細細算來還覺得自己賺了呢。
只要一直維持這個傷的神狀態,看顧銘軒的意思,只怕不僅僅會跟柳家惡,甚至還會更加厭惡柳青煙。
顧云蘭的想法顧銘軒自然想象不到,此刻的他也確實想給柳家父子一點教訓。
只是柳家畢竟是縣城里有些名的家族,人脈資源遠不是他一個小村民能撼的。若是想要給柳家一個深刻的教訓,只怕還要好好籌謀一番。
而此時,遠在山上的柳青煙對顧家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小姐,這些木耳要都采了嗎?”小月對著與同樣背著背簍,手里握著鐮刀的柳青煙問道。
“嗯,多采一點,晚上可以做一個木耳炒。”柳青煙一邊回答道,一邊彎下腰利落地掰下一顆竹筍。
“這些可都是算得上山珍的,采回去就算吃不完,咱們也能收拾收拾,炮制起來,曬干了冬天吃。”柳青煙抹了一把汗水,又說道。
“小姐,你跟姑爺……”小月與柳玉竹已經在山上忙碌了一天了,這兩日柳青煙都是躲著顧銘軒的,兩個人甚至連開始時的流都變了許多。
“別瞎想,我們沒什麼的。”柳青煙朝小月安地笑笑,“實在過不下去了,大不了和離就是了。”
“可是老爺那邊……”小月著急道,可沒有柳青煙這麼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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