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聲音。
很陌生,齊妙保證從未聽過。
深更半夜房間裡忽然出現陌生聲音,饒是再膽大,也不住驚出一冷汗。
齊妙雙眸一凜,眼神如刀子一樣快速將房間掃了一圈,但未見人影。
“別找了,你看不見我的。”子聲音再起。
齊妙聽出語氣裡帶著嘲諷。
“你是誰,別故弄玄虛,有能耐就出來說話。”齊妙低聲喝道。
“呵呵,我在你裡面,如何能出來?”子輕輕笑了。
笑聲在寂靜的深夜裡略顯尖銳。
齊妙之前是害怕張,現聽了這話則是恐懼和驚悚了。
不說是,換做是任何人,聽說自個兒裡有個人兒,還能說話,都會被嚇死。
這已經不能用荒誕離奇來形容,因這是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你……你騙人……”齊妙被駭得立即從牀*上蹦到地上,並出於本能的上下蹦跳了兩下。
之所以有這看起來很稚的作,是因爲覺得子聲音並不像是來自外界,而是真的就在腦子裡向外傳著。
咯咯!
子應該是知道齊妙的作,竟然高聲笑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齊妙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啦,你別害怕,我的確在你裡,但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你應該還記得重生之後,你腦子裡多了一部分不屬於你的記憶,包括你現在會的醫,那都不是你的。
而我,就是那陌生記憶的真正主人。”子終於止笑聲,一本正經的向齊妙解釋的份。
啊?那陌生記憶的主人?
終於開口說話了。
齊妙聽子一番解釋後,張到近乎窒息的心終於漸漸平復。
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更鎮定一些。然後問道,“那麼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將記憶留在我這兒?”
子沒有立即回答,似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好半晌,才長長嘆息一聲。說道,“齊妙,你問我是誰,其實也可說我就是你。”
“你是我?”齊妙瞪大雙眸,滿面不可置信的表。“這怎麼可能?”
“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子輕輕說道。
“嗯。”齊妙點點頭,然後坐回被窩,靜等子說出前因後果。
這事非同小可,若不弄明白,終難安。
且這段陌生記憶困擾了好久好久,今日終有結果。
子又沈默了,似在回憶前塵往事。
齊妙也不催,耐心等著。
“唉!”過了好半晌子才幽幽嘆了口氣,有些哀傷的說道。“我本不是這時代人,因遭遇一場意外,魂魄遊離出,就這樣變了個孤魂野鬼,也不知飄多久之後終於遇見了你。
那年你七歲,你不小心摔傷了,你因痛苦變得很虛弱,我便趁虛而佔了你,從此之後我就了你……
後來,我遇見了生命裡最的男子。他就是羅子青……”
子說一會兒停一會兒,約講了半個時辰,纔將前塵往事說了清楚明白。
聽一番解釋後,齊妙總算明白自己爲何初見羅子青時有那種怪異的覺。全來源於的記憶。
簡單來說,前世……不對,也許是前前世吧,齊妙從七歲那年就被這子侵佔了,主宰了的意識和思想,變另外一人活在大魏朝。而周的親人無一人知曉這事。
被換了靈魂思想的與羅子青投意合,歷經一番風雨之後,羅子青功名就,他們締結良緣,日子過得恩甜。
只可惜天妒紅,在羅子青一次外出公幹時,被人給害了,葬火海,再次魂飛魄散。
“是誰害了你?”齊妙心很沉重,抿脣問了一句。
想到了靈山寺那夜做的噩夢。
原來那不是單純的夢境,而是曾經真實發生的事實。
難怪在夢裡會喊子青救命,這些全來源於這位不知名的孤魂。
被人侵佔霸佔靈魂,自是生氣和憤怒的,可想到自己曾糟火熾,又想知道仇人是誰。
“你不生氣我曾佔了你的嘛?”那子不答反問。
“不僅僅生氣,我還很憤怒。”齊妙如實答道,“可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都是曾經的過往罷了,我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誰,說不定今生會遇見,到時可以提防著。”
子又沈默了一會兒,這才答道,“我不敢肯定到底是誰,但那個紅綢的人很可疑。”
“紅綢又是誰?”齊妙問。
“是子青無意中救下的一個人,子青見無家可歸很可憐,便將帶了回來,我們收留了。
在我出事之前,我和丫鬟閒聊時,丫鬟說紅綢看子青的眼神很可疑,我當時還笑丫鬟太多心了,因子青待我太好,我相信他不會爲別的人背叛我。
唉,是我的自信害了我,這麼多年,我思來想去,當時害我喪命的極可能就是紅綢。”子輕輕解釋著。
呵呵,和一樣蠢。
齊妙在心裡諷笑一聲。
前世的不也是這樣嗎?
因爲太相信徐澈,才讓白蓮屢屢得逞,最後落得那悽慘的下場。
子又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不瞞你說,這世要不是你仇恨的意念太過強大,我可以再次侵佔你的思想和靈魂,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地步……”
“你佔了我一世還不夠,難道還想生生世世佔我的子嘛,你真是可惡。”齊妙忍不住怒了。
“呵呵!”子輕輕笑了笑。
聲音越發飄忽輕靈起來。
子道,“妙兒,你別生氣了,我就要走了,以後再也不能佔你的子了,你好好活著……”
“你要走?去哪兒?”稍猶豫了會兒,齊妙不忍,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雖然這子曾侵佔過的靈魂。但曾經替活過一世。
反正是一種特別複雜的覺,恨,卻又不想有事。
子又笑了笑,說道。“可能是我飄太久的緣故,越來越虛弱,這也是控制不了你主要原因所在。
這一世,你要是能和子青爲夫妻,我還能繼續活下去。可惜你最終選擇了紀陌…
罷了罷了,木已舟,多說無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妙兒,子青自喪母缺,他外表強幹,心實則像孩子一樣,需要溫暖需要,我求你以後能幫我多照顧他,讓他一定好好活著。找個真正他的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子的聲音越來越輕,輕的齊妙都快聽不清在說什麼了。
可齊妙還是明白要發生什麼事兒,忙道,“你……你別走啊,你什麼名字……”
“我也不想魂飛魄散,我還想等子青回來,可是我沒有力氣再等他了,我大限已到。
有用的東西給你留下了,唯有子青對我的。我要帶走,幫我照顧好子青,永別……”子聲音裡有了氣,最後漸漸消失在空氣裡。一切歸於平靜。
不管齊妙如何呼喊,都無人再應答。
而腦海中雖然記得羅子青,可再次想起他時,沒了男之,唯有朋友之。
正如那子所說,帶走了羅子青的。真的離開了……
“你還我沒告訴你什麼名字,也沒說你去了哪兒……”齊妙擡頭看著虛空,已然淚流滿面。
只是想過陌生記憶的主人和羅子青有關,卻沒有想到會是自己的前前世。
這一世要是順了子的心意,嫁給羅子青,子還能繼續存在著。
是害了子魂飛魄散嘛?
魂飛魄散的還能進迴嗎?會不會再遇到的羅子青?
齊妙將頭深深埋進被子裡,心痛得難以抑制,任由淚水滂沱。
不知是爲自己傷心,還是爲子而悲哀。
說來也奇怪,齊妙與子之間的對話,守夜的月夏一無所知,直到第二日見齊妙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才被嚇了一跳。
“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蜂子蟄了?”月夏瞪大雙眼問。
這時節哪兒有蜂?
齊妙輕嗔了一眼,輕輕搖頭,沙啞著嗓子說道,“沒事,昨晚又做了個噩夢,快幫我洗漱,我要去找母親有事呢。”
月夏沒再多問,忙伺候換、梳妝、打扮。
雖然夏霜用蛋爲齊妙滾了眼睛,但依然未消腫。
齊妙也不在乎這些,頂著一雙腫眼去見母親。
沈氏見到自是不了要問原因。
齊妙解釋道,“娘,我昨夜做了個噩夢被嚇哭了,睡得不太踏實。”
“又做什麼噩夢了?”沈氏心往嗓子眼一提。
“我夢見一位白子,長得極,向我哭訴,說是孤魂野鬼很可憐……”齊妙抿了抿雙脣,說道。
“怎會做這種夢?一定是睡覺將手口了,這才做了這噩夢。妙兒你別怕,世間哪兒有這些東西。”沈氏被嚇得面一白,趕安。
齊妙卻輕輕搖頭,“娘,有些事兒咱們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我想去靈山寺請法師爲超渡一下,既然夢見了,也是一種緣分,盡我可能幫幫吧。
如此我也心安,不然總覺著心裡有事兒放不下。”
要爲那子做場法事,有無效果不知道。
這是唯一能替子做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子什麼名字,何方人氏,否則效果會更好吧。
想到子,齊妙眼睛又發酸。
沈氏將摟懷中,忙不迭點頭,“好好,娘全依你。妙兒你說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夢,既然夢見了,那就是緣分,我讓雲媽媽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便去靈山寺。”
唉,妙兒口裡說對賜婚一事不在乎,實則心裡難呢,不然怎會眼睛哭腫那樣。
說到底,都是我這孃的無用,才讓孩子委屈。
沈氏眼淚也滾出來。
認爲齊妙是傷和紀陌的親事才流淚,爲了不讓擔心,才故意尋了那麼個藉口。
可卻不揭穿,順著兒的意思走。
“嗯,多謝娘。”齊妙很激母親無條件的支持,卻不知母親心裡另有他想。
陪母親用過早膳,就回明月閣去休息。
昨晚一宿未眼,加之又流淚過度,現在眼睛疼得不行。
次日,齊妙隨著母親前往靈山寺。
經了一日休息後,齊妙神狀態有所恢復。
到達靈山寺後,沈氏先安頓好住,然後讓雲媽媽去看遠空大師在不在。
這回運氣比較好,遠空大師正好雲遊纔回。
沈氏便帶著齊妙去見了遠空大師。
齊妙又將之前說的夢境對他複述了一遍,然後要求他給子做場法事超渡。
聽完所言,遠空大師高宣一聲佛號,道,“種善因結善果,齊五小姐心地善良,有此善舉,今生必定福澤恩厚,一生平安富貴。”
“多謝大師。”齊妙道謝。
法事如何安裝,這些自不用齊妙去心,自有沈氏去安排。
沈氏出手闊綽,遠空大師自是盡心。
齊妙和母親在靈山寺住了三天,等法事做完之後,們才下山回府。
坐在馬車裡,聽著得得馬蹄聲,齊妙眼神有些飄忽。
還在想那子的事兒。
雖然只是過了幾日,卻有種過了幾輩子的覺,好多在世人眼中認爲是荒誕離奇不可能發生的事兒,全都在這兒發生了。
雖然是事實,卻不能對外人言,只能默默藏在心裡。
唉,我能做的就這些了,希能進迴。
齊妙暗暗祈禱。
忽然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齊叔,怎麼了?”沈氏隔著車簾問車伕。
“三夫人,前面有羣人在爭吵將路攔了,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齊叔應道。
齊妙靠著車壁沒說話,也沒心思去管外面的閒事。
不用沈氏吩咐,坐在後面馬車中的雲媽媽很快探了消息回來。
“夫人,小姐,有個小姑娘在賣葬母,有一惡霸垂涎小姑娘的貌,非要搶強了回去……”雲媽媽簡單說道。
“真是可恨。”一聽說是這事,沈氏頓時怒了,這事得管。
見母親要下馬車,齊妙這才過車窗往外看過去。
隔著鬧哄哄的人羣,看到了一張悉的臉,瞳眸立即收,雙手也不自攥起。
真是冤家路窄,不曾想會在這兒遇上了,還以爲今生不會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