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所走的路竟然並非最強,德拉的表有些激了。從小到大,他無論做任何事都是最優秀的,學習,戰鬥,家世,容貌。這所有的一切都打造出他這個完的爵位繼承者。為將來除了國王之外,所有人都將對他拜的戴勞,怎麼能允許這個世界上有比自己更強的人存在?
德庫拉不說話了。他低下頭沉默不語,可這種沉默卻讓戴勞更加懷疑。他猛地一拍長廊的柱子,用冷的聲音說道:「德庫拉先生,請你告訴我,那種最強的格武技是什麼?知道之後,我會努力立刻轉變自己的格。我決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存在超越我的可能!」
德庫拉瞥了他一眼,隨後像是為了安他似的,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在戴勞,因斯爾頓,菲爾特三人的目注視之中,德庫拉低頭想了想。五分鐘之後,他……終於開口了。
「你不可能掌握那種格武技的。因為……那是『無心』之武啊。」
長廊外的雪,還在飄。那些雪花漸漸變大,用白的料將背景塗沒有毫瑕疵的雪白。
「無心之武,顧名思義,是一種沒有心的戰鬥方式。不管人類控制自己的方法多麼高明,自制力多麼的強,但在戰鬥之時難免會有一些波在裡面。可是,掌握無心之武的人卻能夠完全摒棄自己的,用最客觀的方式觀察戰局。那份冷靜,耐,細心,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即使是一個只到達煉心等級的無心武者,恐怕也能夠直接挑戰上一層的粹靈強者吧。不……恐怕對於無心武者來說,任何的等級概念全都沒有意義。傳說中的焚魂級人,聽說也都是屬於無心武者。」
戴勞哼了一聲:「那好辦了,不就是在戰鬥中摒棄自的嗎?我能夠做……」
「不,你做不到。」德庫拉抬頭,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的父母已經全部逝世了嗎?你已經一文不值,沒有錢,沒有權,也沒有勢嗎?你有。既然你有這些東西,就不可能完全做到『無心』。而且,你希自己變強,這種心從本質上就違背了無心之武的宗旨。另外,即使你真的已經一無所有,那也遠遠不夠。因為你沒有嘗遍痛苦,心沒有因為痛苦而冷漠,麻木到不到外人正在對你施加的痛苦。」
「痛苦?我能夠承!」
「真的嗎?那麼……」德庫拉忽然抓住戴勞的手,將他的手指在自己所坐的長廊護欄上。接著,他從懷裡出一生了銹的鐵釘,抵在他的食指指甲蓋上。隨後,舉起自己手中的拐杖,作勢就要敲下去。
「你……你在幹什麼!等一下,等一下!!!」
剛剛還在冷笑的戴勞,這時突然慌了。
「你不是說能夠忍嗎?用鐵釘打穿手指,只不過是忍痛苦的第一步。真正的無心武者,對於這種疼痛早已經變得冷漠。因為他們承的痛苦早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象。直到最後,甚至連對疼痛的懼怕這種掛念也拋棄之後,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沒有任何的牽連,真正達到『無心』的境界。」
戴勞回手,自己這麗的手指眼看就要毀在鐵釘之上,讓他那張俊的臉變得無比蒼白。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斯爾頓在聽完剛才的那些解說之後,開口問道:「德庫拉先生,如果『無心』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的話……世界上本就沒有人能夠做到嘛!誰能在這種失去一切的況下還能夠活著?如果真的還活著,一個沒有心,沒有覺,沒有任何的牽掛,甚至連想要變強的心都沒有的人……那個人……那個人簡直就是……!!!」
「行走。」德庫拉打了一個響指,「也不為過。」
說完這一句,德庫拉出手,再次輕輕拍了拍戴勞的肩膀,骷髏一般的上重新浮現出笑意:「所以你就放心吧。所謂的無心武技只不過是一種傳說一般虛無縹緲的東西。那只是前人據既然有『格武技』,就應該有『沒有格的武技』這種推斷而推理出來的罷了。沒有人真正看到過無心之武,就連那些傳說中的人到底是真的無心者,還是後人的杜撰,也不清楚。你要知道古德塞爺,除去那個虛無縹緲的『無心』之外,你的『王』之武,才是真正的最強武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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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持續著下,斷斷續續,卻沒有停止。
風吹沙城的冬天來的較晚,但一旦來臨,這嚴寒還是會讓城裡的人裹上厚厚的大。
灰白的天空中降下的白晶漸漸替這座雄鹿首都裹上一層銀的外套,樹上,屋檐上,地上也全都積起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這和北方很像,但也有地方不像。因為在這座城市裡,下雪似乎並不意味著寒冷。相反,學生和老師們相繼替皇家學院用各種彩帶和橫幅裝飾起來,城市中的人們也都是滿臉的笑意。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即將到來的一月一日的聖夜祭而歡慶。
白癡依舊戴著那副枷鎖,服也依舊是那套破舊的麻布服。從夏到秋,從秋到冬,他上的這套服始終都沒有變過。他沒有錢去買新的服,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已經習慣了賽納格冷刺骨的他,現在這座城市的冬天反而不顯的如此冰冷了。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過年的氣氛也是越來越濃。學校的聲樂團已經開始排練起了年末所要唱誦的聖歌,那些學生們上的服也漸漸變的越來越華貴。在喜慶氣氛越來越濃郁的日子裡,白癡掃完地,看看那些裹在溫暖服里的學生,再看看懷中麵包的服……
舊了,也破了。
也許這嚴寒對白癡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但對於小麵包來說,還是有著讓面發白,整日酣睡的冰冷。
白癡將掃帚放到自己那間破木屋旁的儲箱,的抱著麵包。他拉起床上的被褥將自己和小丫頭裹起,聽著懷中輕輕的酣睡聲,著窗外那些飄零的雪花發著呆。
新年這東西永遠都和他無關,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帶來新年的寒冬永遠都不要來。
窗外的雪慢慢的飄落,偶爾穿過破舊的瓦片進小木屋。當那片雪花即將降落,落在地板隙中長出來的一株雜草似的植上時……
門,開了。
「你的工作完的怎麼樣。」
開門的正是坎帕,看到這位校長到來倒是讓白癡有些意外。因為平日里他幾乎都是將今天的指示放在自己家門前,細想起來,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過這位校長了。
白癡從床沿上站起,拉開上的毯。隨著格拉格拉的聲響,他向坎帕展示了自己手腳上的束縛,示意自己始終帶著它們工作。
坎帕走了進來,雙眼在白癡的手臂和腳上仔細端詳。現在,這個孩子已經可以毫不費力的就將手銬拉開,行自如,看起來就好像手銬上完全沒有任何的附加力量一樣。
坎帕抬起頭,瞥了白癡一眼。他的心裡在讚許,但表面上依舊維持著冷酷無的表。
「我問你,工作完的怎麼樣。」
白癡將毯拉起,重新裹住小麵包,淡淡的道:「全部完。」
坎帕發出一聲冷笑,他了自己的下,說道:「也對。這半年來你的確沒有一天懶的工作,我也問過那些老師,你每次都能夠出席那些教室充當旁聽兼助手。怎麼樣?現在已經可以閱讀一些基本的文字了嗎?」
白癡低下頭,略微想了想。說老實話,他在讀書識字這方面的進步還是稍差了一點。自從奎琳跑了之後,後面的那些老師沒有一個人肯好好的教導他。有些老師甚至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把他趕出了教室。通過奎琳送給他的一些兒認字的書他倒是還可以自學,但終究是進度緩慢。至於腦海中那些複雜凌的文字,大部分他也是有看沒有懂。
坎帕看著白癡這副樣子,已經略估計到了況。對此,他略微沉了一下之後,開口說道:「算了,你只是一個垃圾,讀書寫字這些面的東西我也不期你能在半年的時間就學完。明年春天開始再繼續,我不著急。不過除此之外……」
坎帕環顧了一下這間破爛的小木屋,這裡死氣沉沉,冰冷,沒有一丁點喜慶的氣氛。他哼了一聲,繼續道:「白癡,你知道三天以後,是什麼日子嗎?」
「…………1180年12月31日,聖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