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臉極度難看,剛才他還可以指責郭敦說他為了私仇用軍,可是現在看來,若是自己的兒子當真殺了人家的參將,郭敦還無於衷的話,那他憑什麼再統帥將士呢?以後不會有人再聽他的命令!想到這裡,他劈頭就給了王延一個重重的耳,大聲道:“畜生,還不跪下!”
王延冷笑一聲,卻是滿面怒火地站在原地,一不,他目凜然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道:“不錯,我的確設計要殺了郭嘉,可是我從來沒有殺他的參將,至於這把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丟在了軍營,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說著他一雙眼睛已經盯住了郭敦,大聲地道:“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栽贓於我!”
郭敦笑容更冷:“我栽贓你?難道我在你邊安了細嗎?這寶劍你向來隨不離,我又怎麼能盜得,真是信口雌黃!以為還能逃懲罰嗎?今日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王子矜在旁邊聽見,已經是面十分凝重,和王季對視一眼,王季冷聲道:“子矜,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十分奇怪?”
王子矜自然明白,低聲道:“殺郭小姐那一件事,的確是三哥所為,可是後來父親都將他拘在府中,只等著齊國公怒氣稍平再上門去請罪,卻萬萬想不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難道那參將真的是三哥所殺嗎?”
旁邊的王廣搖頭道:“不,不可能!這幾日來我一直派人盯著他,他哪裡來的機會出門。”
可是王子矜卻憂心道:“那麼三哥的劍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參將的賬中?郭敦為人雖然有些莽撞,可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更何況是在這個關口……無疑是雪上加霜,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王家其他人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論他們如何想,眼前這場局勢又該怎麼解決呢?
王瓊上前一步,目卻是冰寒中著威嚴,他只是用目環視眾人,那些還在滿腹猶疑的軍也不由自主地握兵後退兩步:“郭敦,這件事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代,你若是信任我,三日之後,我會親自向你郭府解釋此事,更會向陛下解釋此事!現在請你立刻命令你的軍士退出王府。”
郭敦卻面凝重地搖了搖頭道:“王將軍,如今那參軍的父母、妻兒正在我軍中大哭大鬧,要求我主持公道,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若是你再讓我等三天,恐怕我無面對自己的士兵,現在就請王將軍出你的兒子,我立刻帶人離開王家,還會以重禮奉上,給王府眷驚之用。”
王瓊當然不會讓他就此將王延帶走,他沉下臉道:“郭敦,你當真不退嗎?”
郭敦揚眉,聲音越發冰冷:“我自然不退!”
王瓊冷冷地看著對方,這個年輕人事過於沖,此事明擺著是有人設局,他們都明知道這一點,卻還不得不走到如今的地步,對方的計策真是高明!讓你本無路可退、無路可走,只能一步一步按照對方的陷阱走到今天。想到這裡,他沉痛地閉上眼,等到再睜開眼睛之時,已經是滿面寒霜:“郭敦,無論如何,這是我王家的宅地,我不能任由你在這裡橫沖直撞!既然你不肯退,那就不要怪我無了!”說到此,他突然下令道:“王家護衛聽令,好好守衛王府,絕不許讓任何人闖進來!”說著,他轉頭向王廣道:“帶你三弟立刻離開!”
王廣一愣,隨即便上去拉住王延,可王延一把推開他,大聲道:“父親,我不走!”王瓊真是恨不得一把扇死這個蠢貨,若非是他,王家和郭家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甚至開始火拼呢?
王家護衛都是跟隨王瓊在戰場上拼殺過來的,絕對不會亞於這些軍,但是真的起手來只會擴大事態。此刻三十餘名護衛到王瓊指令,突然向兩側延,牢牢將王家人守衛在正中,一個個皆是面如寒霜,殺氣縱橫,比軍更是多了十分的煞氣,縱然郭敦看了也不免暗暗吃驚。
王子矜上前一步低聲道:“父親,請您千萬不要武,我會想法設法牽制住他們,不讓他們作。這樣,你帶著三哥立刻從後門走,進宮面聖,向他說明一切,不論是郭家還是王家都承擔不了出兵火拼的結果,還是早一步讓陛下知曉,免得讓有心人在陛下面前做鬼。還有郭家那一邊,也盡快安排人去通知。我想郭敦所作所為,恐怕郭府的人還不知曉。”
聽到這裡,王瓊迅速點頭,立刻吩咐人去辦了,隨後他輕輕向後退去,低聲向王子矜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瞧瞧你的陣法,只是盡量不要傷人,困住他們也就罷了!”
王子矜明白過來,連忙道:“父親放心!”
郭敦瞧見對方要護送著王延從側門離開,頓時火冒三丈,他大聲道:“捉住殺人兇手!”立刻有軍沖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原本十分平靜的花木、假山,突然開始移,將那些妄圖行的士兵困在中央,看到這一幕,郭敦的臉一下沉下來,他沒有想到王子矜竟然用了這府中的陣法。眼睛瞧見王延被人護送著離去,他心道:好啊,我來捉你,你卻逃走,不要以為我就此罷手!哪怕你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以完此仇!他大聲道:“不管這勞什子的陣法,咱們一定要活捉這殺人兇手,替兄弟報仇!”他說完這句話,自己率先沖了上去,後面的五百軍也跟著他一路向前。
可是這花園之中的陣法竟然如同迷宮一般,將他們牢牢困在其中,原本的五百個人,逐步被分散,四百、三百、兩百、一百,最後郭敦邊的人只剩五十個左右,其他人卻都已經不知分散在何,全被那重重的迷霧牽扯住了。而郭敦後更有無數花木絡繹增加,層層疊疊將眾人困死,雖聽見四下裡殺聲震天,卻看不到一個王家護衛,不知不覺間自己後的衛卻了不的傷,上的服都被浸了,卻還在艱難的支撐著。卻偏偏不是被敵人所傷,而是因為迷霧重重看不清前路和自己人拼殺了一團……
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濃厚的垢遮掩得難辨面目,縱然驍勇如郭敦,也不有些心驚膽戰。他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卻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陣法,人一旦進去就本繞不出來,若是你老老實實的被困住還好,一旦想要反抗,就會莫名的陷更深的陣法之中。縱然突圍出去也沒有用,王家的那些護衛像冷子一般時不時地竄出來,毫不猶豫就將被圍困的軍殺死。
郭敦雖被護在中間一時命無虞,卻也是面發白,他年英雄,自詡是文武雙全,又曾經上過戰場,卻不料一個小小的陣法竟能讓他狼狽至此。本想要捉住殺人兇手,可是這樣的局面是他難以想象的!旁邊的副將道:“指揮使,如今全而退已是不易,不如化整為零,就此撤退。”
郭敦此時袍頭臉都已染殷紅,鮮淋漓的往下淌,他抬手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汙痕,看了副將一眼,冷聲道:“我既然帶了五百個人來,就絕對不會退出去,否則這會變全天下的笑柄!你清點剩餘的人,護著他們撤退,我留下來!”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讓別人走,自己卻是不肯走的。說完,他提振士氣,又帶著人向前沖去。
王子矜利用陣法的千變萬化,將原本只有區區三十名的王家護衛化整為零,命他們在陣法之外按照不同方位站好,隨之用心設計的箭劈天蓋地的圍住那五百軍,一邊將軍分散,另一邊卻是伺機伏殺,眼看著軍一旦沖出來,就會一排一排如同割麥子一樣倒在地上。
在陣外看得分明,不由一震,沒有想到郭敦竟然如此驍勇,本以為困住對方就完了,卻不料對方是見神殺神,遇佛殺佛。遇到阻礙,哪怕傷掛彩也非要拼殺出來不可!王子矜原本就不希王家和郭家出現沖突,更何況這些軍乃是無辜的人,心中不由將自己的三哥怨到了極點。若非是他糊塗,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王延卻還沒有離去,他眼見王瓊已經一馬當先已經離去,便又跳下馬來,甩開護衛沖了回來。王季上去阻攔,王延卻像是殺紅了眼一般怒聲道:“他既然要殺我,我就要將他的命留在此地!”說著他冷笑一聲已然提起長劍,快步地向陣中走去。
王子矜連忙大喝住他:“三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王延頭也不回已經快步走陣中,王子矜學了陣法後也不曾對自己的兄弟藏私,這王府之中的每一個陣法都曾經很認真的教導過的兄長們,王延雖然學的不,卻也略懂皮,他一進陣法便如遊龍海一般得心應手,接連殺了十餘名衛,被噴得滿頭滿臉的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煞星。他提著劍,已然向郭敦一步一步準確地走了過去。
王延藏於一假山之後,靠著假山的移,逐步靠近了郭敦,郭敦猛地回過頭來,可是只瞧見漫天的煙霧,本看不見自己的敵手,他警惕地握住了手中的長劍,突然聽見邊的副將“啊”的一聲,他連忙扶住對方,卻瞧見對方的口已經被穿了一個窟窿!他猛地抬起頭,只見到王延就在跟前,卻原來是對方襲自己,副將竟然以相替,郭敦然大怒,他沒想到王延居然還有膽子跑回來,更使出如此險的招數。眼看著王延已經殺至跟前,郭敦狂吼一聲,向王延撲了過去。
兩人在陣中拼殺起來,遠的王廣和王季都瞧見了,不免面焦急,王廣連忙道:“我去將他帶出來!”
王子矜住了他:“不,現在你進去,只怕事態會更加嚴重。”
王廣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由就是一愣道:“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子矜搖了搖頭,目微凝:“三哥闖的禍還不夠多嗎?先是辱南康公主,再是囚殺郭嘉,如今他還有謀殺軍參將之嫌,人家鬧上門來,說白了都是咱們沒理!就算到了陛下跟前,郭敦也是有可原,錯的都是三哥!現在你進去,不是幫他,而是害他!郭敦闖府,咱們可以用陣法困著,可若是你們兄弟一起上去,別人就會說我王氏意圖不軌!”
王廣臉沉了下來:“妹妹,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瞧著他們就這樣互相拼殺嗎?”
王子矜一時之間也無法作出決策,郭敦只有一個人,王廣若是下場,那就是以二敵一,傳出去也是王家的過錯。就在此時,王瓊已然發現王延半路逃跑,一路追了回來,看到眼前這樣的局面,不由痛心疾首,他搖頭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犯過錯,卻沒想到終究沒有教育出一個好兒子,讓他闖出如此滔天大禍,這可怎麼好啊?我該如何向王家的列祖列宗代?”
王子矜看著鬢發如霜的父親,卻是歎了一口氣,陣中的激戰已是如火如荼、你死我活了。郭敦邊僅剩的三十餘名軍已經將王延圍了起來,而那些王家的護衛見到這況,也不顧危險的沖陣中,兩方對峙起來。
王延瞅準一個空檔,左手一劍,郭敦腳步不由就是一個踉蹌,他右下面的刀口深數寸,鮮仍在汩汩而出,可見王延下手之狠辣!郭敦眼見王家的護衛一個個都是極為悍,而自己邊的軍在不斷地倒下,心中越發的不甘,面越來越駭人,眼神卻越來越亮,他邊的軍原本雖然人數雖多,可是都被王子矜的陣法困住,和這些徒勞無功的煙霧激鬥了半日,傷亡很重,又早已疲力竭,被這些王府的護衛一沖,不久便陣形大,步步後退,而王延卻更是殺戮心起,影所到之,便是橫遍地,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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