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笑了笑,道:“九公主有什麼不好的?你陪玩一會兒,有這麼委屈嗎?”
李敏德淡淡一笑,“皇室子弟,驕縱的很,讓人心中厭惡。”
“真是偏見,公主雖然驕傲了一點,可是卻天真開朗,人也沒有惡意,喜歡你,不知道多人盼都盼不到呢!”
“我才不想被人說攀附權貴!”李敏德皺起眉頭。
“你多大個人,居然這樣迂腐。”李未央不由發笑,“你這個傻孩子。”
李敏德卻笑道:“做大事當然要不拘小節,可是這種小事,就不用多費心了。”
李未央一愣,好奇道:“我是關心你,話說回來,公主似乎……想要招你做駙馬呢?!”這話完全是在拿敏德開玩笑,李敏德完全怔住,“你怎麼知道?”
李未央揚起角,眼睛裡帶了一促狹:“公主一看到你,兩只眼睛都放呢,可見不管多小的年紀,都是字當頭的。”
“什麼?”李敏德吃驚。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讓你陪玩啊,敏德,其實你可以考慮娶了公主的喲!”這樣,既可以避免九公主的悲劇,又能讓敏德有所憑仗,只是,將來敏德就定然沒辦法建功立業,只能屈居一個駙馬空職了。
“我才不要!”李敏德口就道。
“你不要,那你喜歡誰?!”
“誰也不喜歡!”李敏德爭辯,然而臉卻不知何時紅了起來。
“好了,那還是公主吧。”
“喂喂……你是開我玩笑的吧……喂,我說……”
就在這時候,李敏德突然住了口,他的目落在前面不遠,李未央順著他的視線去,卻看到李常笑一路哭著從那邊奔出來,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磕破了膝蓋,旁邊的丫頭連忙追過去扶住。
李未央和李敏德對視一眼,李未央道:“四妹,你這是怎麼了?”
李常笑一臉是淚地抬起頭,一看到李未央站在跟前,立刻快速用袖子抹掉了眼淚:“沒事沒事,被風沙迷了眼睛。”
被風沙迷了眼睛?又不是小孩子,何至於騙呢?李未央無意管閑事,可是直覺告訴,恐怕李常笑在藏什麼。
李常笑的丫頭音兒氣急敗壞地:“三小姐你不知道,我們小姐好心好意給夫人端茶送藥的,誰知大夫人喝藥的時候不防水略熱了些,燙了舌頭,便說小姐有意害,狠狠罵了小姐一頓!大夫人罵了小姐,卻又說自己房裡的丫頭不管用,讓小姐過去陪,晚上伺候。小姐本來覺得不妥當,大夫人便說不尊重嫡母,定然是圖一時安逸,怕夜裡勞伏侍,又罵小姐是故意要發病!三小姐,我們小姐子老實,你是知道的!”
李常笑聽了這話,又怕惹事,忙道:“不許說!”隨後急急忙忙就走了,音兒一看小姐著急,便不得已趕跟上去,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大夫人怎麼這樣惡毒,以前倒是還不曾擺在臉上的。”李未央自言自語。
李敏德冷笑道:“只怕還不止呢!”說著,他打了個響指,一個黑侍衛竟然飄然從樹上落到他面前:“主子。”
見多了李敏德邊的暗衛,李未央已經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多驚奇。
“把你調查的形說一遍。”
“是,昨兒四姨娘勸四小姐說,五小姐剛剛犯在大夫人手裡,請多顧忌一點妹妹的命,夜裡四小姐就抱了鋪蓋過去。大夫人命人安排了一個榻,可是半夜裡四小姐剛睡下,便倒茶,一時又捶,如是一夜七八次,反複折騰,完全是將四小姐當做丫頭使喚的。”
李敏德歎了口氣,道:“好了,你下去吧。”
李未央不由搖頭:“大夫人需要人照顧,找丫頭就行,何必這樣折騰四妹,讓別人有借口說待庶出兒呢?這不是很奇怪嗎?”
李敏德想了想,道:“也許是病了以後,個越發古怪了。”
這個解釋有點牽強,李未央覺得,或許是將被咬掉耳朵的仇恨,記在了李常笑的上。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當天晚上,又出了一件事。李常笑不知怎麼的,竟然打碎了大夫人最心的一個玉佩,大夫人嚴厲斥責,將李常笑趕出了屋子。
第二天晌午,杜媽媽便笑容滿面地來請李未央:“縣主,原本大夫人不想勞您的,可是您知道的,四小姐病倒了——”
李未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淡然一笑:“哦,是嗎?不知母親有何吩咐?”
“夫人請縣主過去侍疾。”杜媽媽垂下眼睛,聲音很恭敬。
李未央點點頭,若無其事道:“這是應該的,我待會兒就過去。”
杜媽媽一走,李敏德立刻發怒:“三姐,大夫人欺人太甚了,該給一點看看!”
自從三夫人去世,大夫人總是揪著李未央不放,李敏德恨得咬牙切齒,早知如此,一次將嚇死就完了。
李未央看出他的憤怒和不甘,嫣然一笑,輕輕握住面前的茶壺,穩穩端起,另一只手按在茶蓋上,不疾不徐地倒了一杯茶:“何必在意呢?”
看到漫不經心的一笑,李敏德極為不滿起來,他心急道:“三姐,那個老妖婆一定會趁機折磨你……”
“三弟!”
看到李敏德心急如焚,似乎已然有些口不擇言的樣子,李未央斷然一聲冷喝,把他接下去的話截斷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你全都忘記了嗎?”
李敏德眼圈發紅,別過臉去。
李未央笑了笑,道:“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這樣想我去跟前,那我就去好了,造什麼後果,我可就不管了。”
一個時辰後,李未央笑容滿面地進了大夫人的屋子,一個丫頭正在給大夫人捶,大夫人閉目養神,左邊的耳朵被高高的領子遮了,約看到殘缺。杜媽媽輕聲道:“三小姐到了。”
大夫人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盯了李未央一會兒,慢慢出一個笑容:“未央來了。”
李未央笑得很燦爛:“是啊母親,未央遵照您的吩咐過來侍候。”
大夫人微笑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孝順,也到用膳的時辰了。”
杜媽媽早已指揮人去擺飯了,然後大夫人看向李未央,李未央笑容滿面,親熱地上去扶著。
當著一屋子丫頭媽媽的面,們親如一對母。
眨眼間,轉進了飯堂。
大夫人以前吃飯有專門的地方,飯桌一向是擺在堂屋西次間,那裡除了一日三餐用飯之外,並沒有別的用途,現在因為生病了,不願意走路,便將飯桌擺放在了外室。
李未央扶著大夫人一路走過來,大夫人只覺得的力氣足以碎自己的手腕骨,不由用力地掙開。
李未央微笑:“母親,怎麼了?”
大夫人咬牙:“沒什麼。”
這時候,杜媽媽已經吩咐人擺了酸枝木八仙桌,兩三張圓凳隨意地放在桌邊。李未央環視了一圈屋子,見到都是名貴的古董玉,不由笑了笑。
杜媽媽見微笑,問道:“縣主在看什麼?”
李未央慢慢道:“我在想,母親果然大家風範,老夫人的屋子裡也絕對沒有這樣值錢的擺設。”
大夫人出國公府,多年來又把持著李家,自然是有錢的,還不是一般的有錢,杜媽媽笑道:“縣主說的哪裡話,夫人屋子裡的都是尋常見的東西,老夫人屋子裡的那才值錢呢,只是老人家說看了晃眼,都收起來了。”
“哦,原來如此。”李未央盯著不遠的那道多寶格,上面擺著各種各樣名貴的玉、盆景,尤其是一塊用整個羊脂玉雕刻而的玉蘭花,那種純潔的白,簡直可以讓人看得眼睛都掉出來。
大夫人冷眼瞧著,以為李未央被震住了,不由冷笑了一聲。是知道李未央之前得了宮中不賞賜,但自己的珍藏,可未必比宮中的差!就是要讓李未央知道,自己的份地位絕對不容許一個小小的庶出來踐踏!垂下眼睛,道:“準備開飯吧。”
一個丫頭走上來,手中拎了個小小的黃銅水壺,倒了小半盆的熱水,另一個丫頭為大夫人挽起了袖子。
“你不知道,你那個四姐,真是不像話。”大夫人一邊洗手,一邊冷冷道,“做什麼事都只是說一下一下,說兩句就掉金豆子,好像委屈的什麼似的,哪裡像是個大家閨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刻薄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面上毫無所覺似的。
大夫人繼續說道:“像那種做派,別人會覺得,庶出就是庶出,怎麼都上不了臺面!”
李未央含笑,沒有應聲的意思,仿佛聽不出大夫人在指桑罵槐。
大夫人惱怒,杜媽媽連忙道:“夫人何必和四小姐置氣,畢竟在四姨娘跟前養大,從小沒有跟著夫人,不懂事也是有的。”大夫人冷哼一聲,把手抬起來,丫頭拿著白巾,仔細地揩拭著那雙手。
大夫人冷冷地道,“還是從宮裡請個嬤嬤來,好好管教一下的好。未央,你說是不是?”
李未央似笑非笑:“母親說的是。”
李家一向是詩書傳家,行事作風,與乍富新貴差別很大。晚飯擺上桌子,雖然不過十菜兩湯,但樣樣都做得很致,想來也是用了心思的。
杜媽媽就向李未央使眼,意思讓親自為大夫人布菜。
李未央好像沒瞧見一樣,站在那裡一不。
大夫人不樂意,道:“未央,你大姐在的時候,凡事吃飯,都是站在我邊替我布置的,這才是孝道。”
李未央的眼睛眨了眨,道:“可是我笨手笨腳的,怕不小心弄壞了什麼。”
大夫人冷笑:“橫豎我不怪你就是!”
本想要忍的,可是越看李未央越是不能忍,就是想要借著嫡母的威風收拾一下,出出心頭這惡氣罷了。
李未央笑了笑:“既然母親說了不怪我,那我就為母親略盡綿力罷。”
輕飄飄地走上來,親自夾了一塊糖醋鱸魚,放在大夫人的碗裡,大夫人看誠惶誠恐,才覺得心裡舒服點。
不管庶出的再怎麼高傲,在眾人面前,孝順嫡母也是應該的,否則李未央就別想在大曆朝立足了!之前怎麼沒有想到,應該天天讓這個死丫頭到跟前來立規矩,借機會將整死!大夫人心裡正想著,李未央笑道:“這酒釀圓子十分好吃,母親快嘗嘗。”
親自舀了滾燙的一小碗,吹也不吹,盡數往大夫人上倒過去,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大夫人因為過於吃驚,竟然都沒來得及閃開,那滾燙的酒釀圓子一下子灑在了上。
春天穿的,大夫人慘了一聲,現在恨不得天上掉個雷下來直接劈死李未央才好!
李未央的畔起了一愧疚,急忙上去替大夫人拭,大夫人怒的無以複加,李未央便轉頭就去丫頭手裡端過了剛才洗手還來不及倒掉的那盆水,上來要為大夫人洗。
不知道是手忙腳還是故意的,整個人端著水盆就往前跌過去。杜媽媽趕護著大夫人,李未央的畔微微勾起,整個人就栽倒下去,椅子的倒地發出巨大的響,而隨著巨響李未央也重重的撞在了大夫人上,將整個人倒在地,原本想要護著的杜媽媽也被到了最下面給大夫人當了墊,一把老骨頭都給散了。
大夫人的尖一下子拔高,而且聲音淒厲:被李未央這一撞摔倒在地上時,傷到了口,巨痛讓真正的尖起來。
“縣主!快起來!快起來啊!”杜媽媽哎喲哎喲地著,李未央從大夫人上爬起來,手肘卻故意在肋骨上狠狠地了一下,大夫人又是一聲慘,幾乎痛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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