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謂的政治概念是最複雜、最富有想象空間的,對於到了一定層次級別的,政治意味著實現意志、立場、派系、鬥爭、人事布局等等;對於低階的員,政治就是要跟對人、站好隊、要掌權,就是能揣領導腦袋裡神的人事意圖;而對於茂雲市委市政府的一般幹部,政治無非就是圍繞在領導周圍,時刻中心磁場的吸引力,而表象就是知道市委領導的去向行蹤,即使不盡詳細,也要約莫個大概,這絕對是在市委、市府大院工作的一種特殊份的象徵。
其實就是市委辦一般同志,一年裡也是難得見上市委書記幾面的。在市委是政府大院研討政治,文山會海之外的途徑就是聽到領導的隻言片語,抑或是那一張張高深莫測的臉。
市委書記們的表歷來都蘊含著富的信息量,即使常委會後魚貫而出,毫無表,大家也能看出著是不是一次很和諧的會,大多領導邊的同志們關心領導表過於天氣預報。
而隨著侯衛東北京之行,大家政治敏、整日提著心勁兒的也得了一些放鬆。省委調研后不久,市委常委會召開過一次長時間的會議,值班的人說是凌晨兩點鐘才結束的,表決了兩次才統一了一件,所以私下最熱門的探討是市司法局原局長聞天強的最終結局。
市公☆安局長鄧鐵軍是侯衛東茂雲主持市委后,第一個被擢升進市委常委的人,從沙州公☆安局副政委的副級別到現在的茂雲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副廳級別,只是短短的時間,不能不說不是風雲際會時勢造英雄,而時代也把另外一個曾經輝煌的英雄送上了末路
政法機在市委常委會長夜專題研究后,更加鑼鼓起來,顯然侯衛東的強手腕,是有省委的支持的,而原市人大主任李建山的潛逃,在部協查不了了之後,侯衛東也沒有怎麼顧得。
鄧鐵軍以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份,主持的公☆安局長、檢察長、法院院長「三長聯席會議」,效率沒的說,可在法治層面,說不上是法治的進步還是法治的退後,一切都是黨委意志的現。
隨著罪證一一的落實,市政法委組織的會議越來越多了起來,據市委中心工作部署,市委跟進工作是乙烯項目、南部新區、嶺雲高速、南浦區改造,也許打黑除惡重頭戲要落幕了。
時下正是秋天,那蕭殺似乎應在聞天強的上,秋天是封建社會皇帝批下秋決的時候。夜深了,鄧鐵軍看了下手錶,已經是十一點,茂雲市公☆安局局長鄧鐵軍的辦公室還是他最喜歡辦公的地方,就像戰場上的指戰員最喜好前線指揮所一樣。
鄧鐵軍、郭大可、李立新三個人煙霧繚繞,一支接一支,時而嘆口氣,郭大可是耐心最差的,把煙掐滅狠狠道,「鄧局,我們警☆察就是辦案子的,政治不政治不是我們的考慮的事兒。聞天強作惡多端送他一粒鐵花生米都是便宜他的了,別說外面,就是我們市局部,有多戰友被他娘的拉下水,給禍害了。久則生變,夜長夢多啊。」
李立新是慎慣了得,皺著眉道,「鄧局,大可這次說的非常對啊,我們警☆察搞案子行,搞政治就差遠了。外面都在傳上次市委常委會研究兩次,才統一個意見,有人提出來功過相抵,可留聞天強一命的話,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聞天強有專案組,別說侯書記,就是您,也別輕易見的,誰知道他曝出什麼天大的幕,那是給自己種禍。我也不相信沒有人護著,李建山、聞天強能逍遙這麼多年。」
鄧鐵軍喝了口濃茶,梳理一下發灰的頭髮,抿著,將眉頭鎖的更近了。市委常委會有制度,他不能說,他相信那次市委常委會侯衛東是做了工作的,十二個市委常委,市委這邊就佔了六位,佔有絕對的優勢,可發言的時候還是有人模稜兩可,可見一旦定下聞天強死刑,聞天強不知道還要咬出多人。這是最棘手的,怎麼善後呢?
除了侯衛東、魯夫、朱小勇,還有多常委是心懷鬼胎呢。今晚三人討論的就是聞天強的要求,堅決要見侯衛東、或者鄧鐵軍,這是專案組的同志彙報上來的,從聞天強知道李建山出逃的消息,整個人垮了。
不再像以前有恃無恐,認罪也就是炫耀自己風流韻事,西路命案卻閉口不談。千算萬算想不到真兇二愣子失手在行刺侯衛東的行上,逐步暴出來自己。環環相扣的證據鏈面前聞天強說不出什麼來,以他對鄧鐵軍的了解,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給自己攤牌就是死期不遠。
聞天強場好多年,政治敏力還是有的,從專案組稱呼鄧鐵軍為鄧書記上,他明白政法委書記已經換人了,打黑階段的開始總結了,而總結的句號就是自己的命。
這些年來,李建山提攜著聞天強,將茂雲護黑、開礦等大量非法收送出去很多,聞天強只是知道那是李建山上面的人,運作上層關係使用的,就像國外政治黑金一樣,在場金錢也是最有效的敲門磚,李建山和聞天強就像搜集政治黑金的嘍啰,得到的關照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現在李建山得到所得到的,海外逍遙,單把聞天強犧牲在茂雲。
聞天強是憤慨的,從基層民☆警做起槍林彈雨的日子聞天強沒有怕過死,現在卻恐懼起死亡來,說出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他是非要見見侯衛東的。
鄧鐵軍下了決心一樣盯著眼前左膀右臂,道,「侯書記去北京跑資金了,沒有時間見他,聞天強還能有什麼花招,必要時我會會他,記住一點,把會見的偵聽設備關了,聞天強真的料出來,又該侯書記為難了,你們也看到了,市委工作也是千頭萬緒啊,我們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公☆安局辦案有些自己見不得的東西,當事人、律師的權益是沒有保證的,通過非常手段,公☆安局已經知道聞天強請的那個北京刑辯律師很鬼,一直教唆聞天強翻供,現在專案組連帶著聞天強的那位北京知名律師呂莊也監視起來了。
李立新有些不安,急道,「鄧局不可啊,聞天強已經是條死狗,最後你見了見,是要遭人忌諱的,誰知道這個王八蛋咬出什麼來。一些事,我們公☆安局在強權位置還好,一旦我們了這警服,說不好就是泥菩薩過河啊。」
郭大可正拭手槍,把槍往茶幾上一拍,低吼道,「這個王八蛋,我問他就是不給老子說,非要說見市委侯書記,後來見侯書記沒有指,又說要見我們鄧局。要我說他有屁就放,不放的話放著給閻王爺說吧。」三人心裡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憂,只是都不願意說出來,刑☆警出都不是搞政治的,但是知道搞案子的伎倆,一反一正,就能把人搞得一死一活。現在侯衛東主持茂雲,市公☆安局是這樣一個局面,一旦侯衛東飛黃騰達,或者調往其他地市,換一個派系或者還和聞天強有關聯,那時候尷尬的滋味,就味同嚼蠟了。
鄧鐵軍承著力,他知道以侯衛東場遊刃有餘的歷練,他是不會見什麼聞天強的,和得力幹將謀劃一番,還是決心和聞天強談一談,一個口風嚴曾做市公☆安局長的人,想他開口極難。
就像審訊初期,聞天強囂的那樣,「別給老子來這一套,這還是老子發明的呢。」現在壁壘崩潰,正是聞天強一吐為快的時候,不見見,侯衛東小看鄧鐵軍的擔當,鄧鐵軍也對不住老刑☆警的招牌。
人呢,往往是帽子一戴,諸事就忌諱在意起來,副廳這一個級別,是鄧鐵軍夢寐難求的巔峰,做了好久的鄧書記,也就檢察長、法院院長不再稱呼老鄧而尊稱鄧書記的時候,他才味一些味兒來。
侯衛東是沒有這些煩惱的,北京之行公私兼有,是很愉悅的事,第二天茂雲來嶺西隨從的隊伍里,有兩個人很不突兀,一個是組織部長朱小勇,一個是財政局黨組書記張小佳,是市委的書長、通局的一把手辦正事的人反而了配角一樣。再和家人聚在一起,侯衛東怎麼覺就不倫不類的。索佳佳和父母帶兒走了公共通道,自己和茂雲員走貴賓通道,才覺正常。
朱小勇是有些打算的,茂雲人大主任出逃,空缺出來人大主任一個正廳出來,論年齡副書記吳北京是很有可能的,省里現在開始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市裡還沒有這個規格,吳北京真的挪到人大去,副書記的位置競爭人就是常務副市長劉天明和自己了。劉天明是老常務副市長了,有資歷、工作勤勉,和侯衛東搭過班子,怎麼也該出頭了。
可朱小勇怎麼可克服不了這半步進步的,場是不講禮讓三分的,這不,也隨著侯衛東進京了,在茂雲和侯衛東提還忌諱場合,出了茂雲,海闊天空,又有北京岳父的關係,想來侯衛東是要給這個面子的。省委提拔市黨委班子慣例是要徵詢班長的意見的,朱小勇也就公私兼顧跟來了。
他想不出的是侯衛東在想,怎麼和他通朱曉琳在茂雲的開發,讓侯衛東直接做朱曉琳的工作,還真的難以開口,侯衛東有些後悔和朱曉琳的荒唐風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