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西省在先秦時期以前,屬於古川國,立國的是一個魚鳧的王,以魚、鷹為族人信仰圖騰,高山盆地、峽谷江河之間,盛行巫文化。在青銅冶鑄鼎盛時期,為後人留下了千古之謎星斗堆址,也為嶺西博院的考古出土了大量國寶級的青銅文,有此館藏,使嶺西博院功選全國十大博院。鑒於古川國青銅時代卓越發達的地位,嶺西博院建築主造型,也是仿造的四方青銅尊,古雅厚重、氣勢磅礴。
午飯後,侯衛東留書楚飛、司機韓明在索菲特賓館,楚飛、韓明還是跟出來看侯衛東調頭出行,兩人側站在那裡對視一眼,苦笑不語。
這段時間楚飛得空就要寫材料,省委刊嶺西政論和侯衛東有個約稿,嶺西日報王副總編也要侯衛東發篇有水準的論文,所以有時間楚飛就用筆記本噼啪個不停。書捉筆寫文章在機關大院是公開的,雖市委中間還有138看書網記一旦準了也不好怎麼改的,文章寫得好不好關乎領導形象,不敢大意。。
韓明是書記夫人張小佳一再代的,茂雲打黑沒有徹底平的特殊時期,外出是要不離侯衛東的,市委辦出面給韓明解決了科級,韓明對侯衛東很有,可佳佳的吩咐實際作很難。兩人見侯衛東落了車窗,楚飛和韓明忙彎下腰去,韓明支吾,「侯書記,還是我送您好了。」侯衛東心裡好笑,放在嶺西市,自己哪裡有那麼金貴呢,「我就見個朋友,沒什麼,你們上去吧。」。
侯衛東駛古川大道的時候,看了手錶,時間還早呢。嶺西市區一年比一年堵了,機車數量迅速增加,侯衛東暗暗道,要是我主政嶺西,地鐵還是要上的,僅僅多畫些單行道,改變不了什麼大局面。進嶺西博院自門時候,一條橫幅打著,「翰墨山水—近代書畫大師作品展」,侯衛東心裡一怔,寧月約自己聽聽古樂,看來不是心來之舉啊,聞天強送自己一副名畫,謠言四起,場一定級別的人不傳不問,但知曉是難免的。
執勤的保安指示停車場在右,見比劃了幾下,車還靜止不,有些不耐煩,要不是車上有省委特別通行,早暴跳如雷了。在停車場找車位的時候,侯衛東已經看到沙州一號車泊在那裡了。
寧月材修長,打扮的優雅大方,盤著髮髻一不,手臂挽著一個挎包,帶著墨鏡,和唱歌的那個王菲神韻很是類似。前面下車的是寧月的書楊柳,向侯衛東無語笑了笑、揮了揮手,侯衛東一邊招手,一邊迎上去握手,「寧書記,到的這麼早,我可是特意提前十分鐘趕過來的。」
都說演員表善變,是最能拿住火候的,其實在中國,場中人的臉譜表,才是最有演藝水準的,寧月和侯衛東在北京幾多男激烈纏綿。可在回歸工作生活中,從不涉及私,從不拖泥帶水,假作真時真亦假,拿得起放得下是一種境界,。
就簡訊也從不曖昧、信口開河,這就是修鍊來的真功夫。凡夫俗子不乏的,有的吃一輩子也不見有個閃失,有的吃上半口招搖的路人皆知,不過是因為不,口風不。別說外人,就是楊柳眼中兩位市委書記,冠楚楚派頭十足的,哪裡想得到兩人背後還有故事呢。
握了手,寧月邁開步道,「我上午去了省委,飯後沒有午休,直接過來的,走,先畫展。」侯衛東笑了笑,剛要答話,後面楊柳給寧月給他一人遞上一瓶礦泉水,侯衛東點頭笑道,「楊柳跟著寧書記越發能幹了,在東開發區的時候,我可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啊。」
楊柳有些,寧月呵呵道,「男有別嗎,作為領導,後邊跟著端茶遞水的,群眾會有看法的。」侯衛東一向不善和人論戰,屈指數來,自己深過的,一點煙火氣息不帶的人,也就是郭蘭,婉約可人,順如水,令人忘俗。
這個時候不是博館的旺季,遊覽的人很是稀,勞駕楊柳,帶著三人的份證,在博館門口自取票機上取了三個通行卡,書畫展在博館的東廳。寧月在省委宣傳部工作過,對文化廳、博院的領導悉,這次低調有低調的必要。
侯衛東留意大廳里噴繪的近代書畫名人的簡介,有傅抱石、李可染、齊白石、溥心雨、徐悲鴻等等,侯衛東分外上心的是張大千了。可起左手開始參觀,卻是李可染的作品,彩濃厚,筆垂滴翠,多以山水瀑布為素材,寧月和楊柳低聲品鑒,頻頻點頭。。
寧月見侯衛東凝視一幅幅畫作下角的市場評估參考價。角上調就帶出笑意。特意等上兩步,低語道,「衛東,這些畫大多是贗品摹本,那些價格也僅僅是格數字,真實況是有市無價的。」
「不會吧,這些畫作都帶出大家之風,又經過那麼多專家學者鑒定,來到博館展覽豈能兒戲,而且捲軸畫紙泛黃,不可能吧。」。
兩人信步到張大千展區,楊柳已經可人的迴避,去洗手間了。寧月盯著侯衛東眼神很專註,低語道,「這些大家都已作古,都生逢世,傳世的作品本來就不多,像張大千、徐悲鴻大師的作品拍賣拿出的都能上千件,拍賣價格輒上千萬的,黑幕是拍賣行串通作弊,以假當真的比比皆是。尤其是作為禮品相送的,如有閃失被人知曉,當事人說出去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假的,誰去自認收到的是真品呢。」
有個小故事,說是一個開發商為辦一件事,用了二百萬買了一副吳冠中的真作,市長收到說是假的,也就值個二百塊錢,說完就給了開發商二百元,開發商暗罵市長的黑,可事後事辦了,看上的地塊得手了。開發商大悟。
侯衛東心有靈犀,一直縈繞心頭覺自己如何理有些不對,現在品出些味來,可梁換柱降低如后仕途風險,也要有個梁來換才對,岳父母擅自主張,留下格小尾,弄巧拙,真是太不值得。寧月漫不經心的給侯衛東遞過來一張紙片,上面是個北京一個什麼園子的話,「這是北京一個做古玩的朋友的電話,善於做高仿古玩字畫,你要這裡那一幅畫,盡可他給你仿一副,掛起來或送人,都是文雅之事,呵呵。」。
毋庸多言,寧月風聞到了關於自己的什麼了。醫者不己醫,侯衛東雖然拿畫來做文章,覺不是什麼致命的傷,但是對於背後到底還藏什麼樣的對手,心裡遠遠沒有底,從李建山莫名功出逃,就看出對手相當的有實力,聞天強一案,沒有什麼招呼打給自己,是因為鋒之後,已經做了妥協,就是決幾個人。。
有時候原則就是「變形金剛」,隨著親、友、私任意變形。原則了擺設,哪些事能辦,哪些事不能辦,完全據個人的嗜好和需要去理解、去作;原則了易,請客送禮的、行賄賄的,即使是刑事命案的事,也可大開綠燈。反之,就算是原則之的事也休想辦。侯衛東自還是那麼無奈,那麼不酣暢淋漓。
古樂表演的時間到了,楊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寧月顰眉道,「這個楊柳,跟我這麼久,也一直拖著不要孩子,和丈夫正生氣呢,跑哪裡打電話了,我們先進去。」
是真是假侯衛東也不去想,估計楊柳是覺領導有個什麼事談,不便在場吧。瞅著寧月調皮一笑,寧月雪霜一樣白的臉有點泛紅。。
古樂演奏大廳就坐的也就百十人,侯衛東和寧月坐在最後排的位置,是通排自由比較隨意的坐兒。這種古樂演奏會要價不是太高,可是市場卻冷落。隨著燈幽暗變化,主持人深沉的簡介,古樂是據墓葬出土的樂,按照原比例複製的,這套編鐘是某某王墓出土的,那套謦是哪裡出土的,加上壁畫飾了青銅銘文,整個氣氛有些穿越時空的錯位。不知是森的染,兩人都往中間挪移一下,也就靠的近些了。
古典服裝的樂師們開始了一曲詩經的曲子,鼓樂齊鳴,琴瑟簫苼,似乎遠古的呼喚,依稀嗅到了桑濮之上踏青的氣息。侯衛東和寧月有些恍然如夢的覺。下一曲是兩面大鼓的演奏,主持人簡介了一番,「鼓不在五音之列,卻為五音之首,下邊一曲《牛斗虎》,就是用鼓樂舞蹈的曲子」,兩個大鼓敲得通通山響,時而又裊裊如煙,若有若無,張的寧月扶著口,脯起伏,落下來習慣抓把扶手,卻抓了一下侯衛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