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家常，侯衛東倒不好意思急著走了，彼此落了座。見秦路悠然架起二郎，他就不能掠人之，自己平放雙笑道，「小佳是過來看房子，我住在茂雲賓館大半年了，一直吃味菜也不是辦法，準備讓小佳到茂雲來工作，市委家屬院的房子市委辦同志也給騰出來了，其實很乾凈了，可要裝一下才同意過來。」

秦路出一支小熊貓遞讓過來，侯衛東臉尷尬擺手連連，秦路就呵呵自顧自愜意的吞雲吐霧，眼很平和點頭道，「人嗎，總比我們男人講究些，怪不得你嫂子和小佳有共同語言，起碼這一點就類似，房間哪裡裝修的不到位，那是覺也睡不好的，小佳到茂雲來，恐怕我那口子就很有意見呢，所謂朋友雖多知音難求嗎，嗯，他們建設廳老董可是推薦小佳要進廳班子的，這樣不可惜了。」

秦路詞語大有一語雙關的意味，高山流水的知音是不適於場的，場的朋友是利益相關、此消彼長的，政治結盟也是時也勢也，秦路的橄欖枝於公於私是百利無一害的，侯衛東深呼一口氣帶出些激，「秦省長，論資歷能力，小佳還是欠缺的，說來還是您的關照，小佳和莉姐很合得來，在家也常說秦省長、莉姐平易近人呢。」

「那裡那裡，有小佳常來常往的和我那口子聊聊，有個同姐妹的伴兒，倒是找我些麻煩呢，呵呵。」

秦路無拘無束自然隨和，場的架子毫不帶，很有待人誠摯的意味，風聞秦路屬於很會做的類型，既威嚴，又平易；既營造人脈深廣，又通達人。腆起的肚子也顯得很有涵養、度量。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就是這類型人吧。臉上是常帶著領導職業的微笑，事不驚一團和氣，就是批評人也是這樣表，卻又你猜不出他想什麼。

當然現在形勢所趨，省里的領導都難免有非議的。幹部們背地裡議論領導已司空見慣，對秦路也很有微詞，大致是他染指包攬省一些大的工程云云，不照顧上下級關係和親朋好友，可不照顧自己人才是沒有人味兒的傻瓜，議論的吐沫四濺的人自己掌了權，只怕也是在所難免。

但難能可貴的是一切難聽的話，在秦路那裡，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不耿耿於懷，又不是進了他的腰包，往往這樣的領導進步空間偏偏很大，也許是秦路和周昌全風格不同，套路不同。侯衛東還不適應怎麼去欣賞這樣領導，其實單從做藝上講，秦路不在周昌全之下呢。

侯衛東喟嘆道，「其實小佳也捨不得現在工作，秦省長您最了解基層，群眾對過路幹部很有微詞的，我們兩口子都在茂雲，也是有利於我開展工作局面。」

秦路把煙頭摁在煙灰缸里，拍了一下大，很讚賞，「好啊好，衛東同志，你真能這樣想，我是支持的，做幹部就應該眼長遠一些，我下午在西路看了，礦山整頓很有效，很好啊，特別市西路的班子配備的好，新同志也都是基層工作經驗富，雲峰同志很務實嗎，管礦山的那個晏子平很幹，市委的職責，就是配備基層黨政班子要得力，我會向錢書記好好彙報的。」

市委書記是管帽子的，組織工作又不歸秦路分管，秦路點的很有火候，在省委常委里，秦路一直是為侯衛東說話的，加上家庭私很好，不是侯衛東年輕氣盛手腕過於強，秦路很看好侯衛東的仕途發展，何況大老闆錢永年青睞賞識呢。可侯衛東作為祝炎書起家，祝炎還在省委組織部長位置上，嫡系繼任茂雲書記的侯衛東就在茂雲大刀闊斧打黑揭蓋子起來，就是旁觀者也不能不如鯁在、心有餘悸啊。

秦路的意不能不領，侯衛東起為秦路續了續茶呵呵道，「茂雲工作還要秦省長大力支持，有難題我可是要帶魯市長專門登門彙報的，現在茂雲于敏時期，省委領導桌頭可是不乏我們市委的舉報啊。」

秦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到你這份兒上，還怕幾封告狀信？這些人真蠢，省委如果聽風就是雨，真是什麼也別想幹了。打黑打疼一些人，難免有人跳出來的嗎。省紀委繼發同志那裡該去通就主些，讓錢書記說話就被了啊，等到茂雲環雲高速上百億的工程招標，只怕更是山雨雨來風滿樓了呢。」

秦路的話什麼道理，侯衛東味是眼界不同悟不同吧，這讓侯衛東想起一句話：大人因為太耀眼，一般的錯誤在他們上就忽略不計，所以大人不怕有錯，縱然有錯誤也只能是偉大的錯誤。何況大人活著，是要造福百姓、要治國安邦的。別說巨大的政治失誤可以諒解，就是幾多男私、風流韻事，也算是名人軼事，可以千古流芳的。中國就是這麼特別的國，領導沒有什麼錯就是形象輝千古完人，有點錯也是瑕不掩瑜、金無足赤嗎。雖的一個地委書記，放在一個省，當然也算得上一個人的呢。

扯到茂雲高速上，侯衛東有些張，畢竟高速項目已經約過通天人胡銘南，可擔心的還是來了，臨侯衛東從房間告辭還沒有開門之際，秦路很有意味的點了點題目，衛東你先忙，晚上我有點項目上的事要給你扯一扯。再說錢書記下來，晚上一貫休息不好，特別是你這市委彙報都是人頭疼的事，晚上也不安排公務，錢書記要同黨政一把手玩玩撲克，鬥上幾把，放鬆放鬆，聯絡聯絡。晚上十點吧，你帶魯夫市長一起過來吧。

侯衛東一時怔了怔，拋開什麼項目不提。他還從未過同省委書記娛樂這樣的政治待遇，說來地市一把手和省委書記，在一起能扯多正經事，如果省委書記時時刻刻都是威風凜凜、不茍言談的樣子，嫡系跟隨他的人也是攝於威權，絕對不是忠心跟隨的，人都是講點的，哪怕大家明知只是做做樣子。

到了侯衛東、魯夫這個正廳級別的幹部，政治覺悟一般很高，懂得自覺保守領導的生活，不該說的堅決不說，不該知道的堅決不知道。周昌全副省長時期在圈子裡，倒是不迴避在一起打打網球、唱唱歌曲，可嶺西場知曉範圍還是廣些。侯衛東瞬間也就理解為什麼從沒有聽聞過省委書記私下娛樂生活的軼事了，那是自己當時級別不到的緣故。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時下鬥地主在全國風靡，怕就怕被極數人場落魄的幹部借題發揮，小題大作。走廊猩紅地毯踏上去分外舒服，侯衛東的步子也格外輕快，走道被頂燈映的水晶宮一般。這裡是戒嚴區域，沒有一點喧嘩的聲音。此刻侯衛東覺心目中的省委書記、常務副省長從來沒有這麼有有過。

一席談話勝讀十年書是什麼覺，侯衛東起碼到了，錢永年很有憂國憂民氣質和懷，可在現實面前，置一些事也只能半半現，拋開錯綜複雜的利益集團關係，嶺西下轄的地市大案不斷，貪腐屢現，絕不是什麼好事啊。

看來茂雲打黑淡漠低調理才是最終的調子。是該走司法程序斷送聞天強的時候了，剩下小嘍啰什麼時候結案還不是手到拈來嗎，至於深挖打黑，還是要做做姿態，這樣可以讓群眾激激。其實最擾經濟環境、和群眾息息相關的還是馬仔、小嘍啰們。可搞起運，底層的群眾偏偏盯著和自己不沾邊的大人。似乎他們在時刻參與著一樣。對於侯衛東，沒有地方土著勢力牽絆，還是把茂雲經濟搞上去，那才是最顯眼的政績工程了。

賓館大廳赫然雲集的都是茂雲場商界上的了檯面的人，看上去是從西路跟過來送秦路的，又是在等待省委錢書記，一起出席晚宴招待的。茂雲四大班子正副職，茂雲重點工商業的老總，一見侯衛東出來，招呼聲此起彼落，大老遠手迎上來的有之。倒是材修長婀娜的東晶集團老總李晶鶴立群、風采照人，卻含笑不，儀態超然些。

市委的何138看書網長忙的也不照面，市委辦的工作人員和市局執勤的人在維持秩序。書楚飛靠上前，在握手寒暄之餘，不經意遞給侯衛東一張紙片，侯衛東順手放進西口袋，不用想，就知道是晚宴致辭的稿子。這楚飛還算有點靈，沒有裝出十萬火急恭敬的樣子，那樣侯衛東倒有幾分難堪。只怕趙東不面也是寫錢書記的講話稿子去了。

在目環視微笑寒暄示好時，張木山早從沙發里起，哈哈笑著也大步過來，有些誇張，侯衛東迎上半步，姿態還是有的。在這樣商雲集的場合上，能顯示和市委書記侯衛東的親近，是增強影響力無形資產。「侯書記好啊。」「哦，張總，歡迎歡迎。」握張木山的實的大手，侯衛東餘卻結上李晶那一汪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