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誰是誰非

曆王世子的說辭讓靜晟世子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在別人的府中生事，不論誰是誰非，都是不給主人家臉面，所以靜晟世子特意約上幾個京中聞名的紈絝子弟，來為今日之事做個鑒證。這幾個人都是碎之人，又常出風月場所和茶樓酒肆，撞上這種風流之事，散了宴後必定會四傳播。流言傳開之後，雖然還是在曆王府發生的事，但至不是當著宴會主人家和諸多客人的面鬧開的，曆王府這邊留了臉面，而俞筱晚的名聲也一樣能徹底毀掉，或是削髮為尼，或是抬平南侯府為妾。

曆王世子是個腦仁子結砣的，被靜晟世子幾句話就挑得親自出頭，主帶了人到院來看這位膽敢約會男子的閨秀是誰，這麼一來，又替靜晟世子撇清了幾分，他還正在得意呢，結果一下子就讓曆王世子給賣了。

依著靜晟世子的安排，沒有想過要驚曆王妃或者別的眷，因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鬧開，對方肯定要辯個子丑寅卯出來，他的目的能不能達到就難說了，因而他還特意讓自己的人留意著花園那邊的形，有事時阻攔一下，或者通知他這邊。可是曆王妃卻陪著十來名品級極高的婦人到了這兒，院與外院僅一牆相隔的偏僻，這讓靜晟世子心底裏約不安，瞬間的想法就是今日之事作罷，至是當著曆王妃和一眾王妃、國公夫人的面，暫時下，事後反正這幾個碎之人會去傳播，待流言甚囂塵上之時，俞筱晚也辯無可辯了。

哪知曆王世子這般快，一句話就點明是亭中約見靜晟世子，讓他想阻攔都來不及。

果然，聽到曆王世子這句話後，曹中雅就無比激了起來，這裏有了長輩，當下也不顧再掩面了，指著靜晟世子就朝曆王世子吼道：“我會約他見面？憑他也配？”

語氣裏的輕蔑和不屑顯得十足十。

在場的眾人都不無語，看了看曹中雅，又看了看臉鐵青的靜晟世子，都不知道曹中雅的底氣是從哪裡出來的。張氏這兩年時常帶曹中雅出各種宴會，場中這幾位夫人也都知道是誰，按說曹中雅和靜晟世子之間份的差距，那不是一星半點。靜晟世子本人就是朝中三品大員，父親更是一品高，手掌重權;論爵位，也比曹清儒的伯儒高貴，曹中雅到底是因為哪點瞧不起靜晟世子呢？

靜晟世子瞇著眼，還沒表態，曆王世子就不樂意了，“呔”了一聲，指著曹中雅道：“你既然不會約靜晟，那為什麼會在這裏？又為什麼正好頭飾銀釵？靜晟手中還有你寫的字條呢，別想狡辯。象你這等攀高附勢的子我見得多了，可是這般不守婦德舉止輕佻的子，卻是頭一回見到！”

曹中雅頓時就怒了，好歹跟著嚴嬤嬤一年有餘，知道這事若是坐實，的名聲就完了，君瑤表姐也救不了，當下哪裡還得住脾氣。總算知道要看清形勢，曆王世子是主人家，深知不可得罪，就指著靜晟世子道：“世子你說話也要講憑據，我會攀他這種臉上有刀疤的醜人？我是被人約到這來的。”

此言一出，靜晟世子的眸頓時一寒，他最介意的，就是別人說他醜。貴族子弟以文武兼修、相貌俊逸為榮，他原本是出了名的男子，可是自從臉上被從文劃了一道之後，這道疤就怎麼也消不掉，用了太后賜下的玉膏，都只能讓疤痕淡化一點，可是臉上那條長長的蟲，卻是無法消除。此事已經了他心中永遠的痛，曹中雅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以這麼鄙視的口吻說出來，瞬間了他心中第一大仇人……排名尚在劃傷他的從文和君逸之之

靜晟世子冷的目令大吼大著的曹中雅氣息一滯，膽怯地閉了。靜晟世子森森地盯了一眼，隨即半垂下眼眸，恍若老僧定，一個字也不說，反正已經鬧開了，有曆王世子幫他說話，他沉默下來，反倒能得人同。

眼前的事明顯有終點，在場的幾位王妃夫人都能聽得出來，曆王妃又如何不知，以主人的份，只想將事下來，至於曹中雅和靜晟兩個事後要怎麼不對付，都與無關。於是便笑道：“靜晟世子，曹小姐，可能是場誤會，揭過便算了，不如各自玩去吧。漢兒，你帶世子他們去前院的花園玩去。”

曹小姐？靜晟世子眼睛一瞇，瞬間明白自己反遭了旁人的道了，當下也微笑欠，“小侄悉聽王妃吩咐。”

可惜曆王世子的強脾氣上來了，不顧禮儀，手就在靜晟世子的袖袋裏翻找，立即翻出了一張字條出來，展開來給旁人觀看，“看你怎麼狡辯！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麼？”

曹中雅哪裡過這種氣，本就因為表姐寵，而有些飄飄然了，覺得天下間的男子可以任挑選，若是傳出私會靜晟世子的流言，可不就會跟這個醜八怪綁上一輩子麼？當下也怒氣地道：“我說了是旁人約我來的，我也有字條為證！”

說著去翻腰間的荷包，可是找了又找，卻沒找到那張憑空滾到腳下的字條，俏麗的小臉就蒼白了起來。

曆王世子立即誇張地笑了起來，“怎麼？忘記給自己準備一張開的證據了麼？”話語裏就是認定了曹中雅是個邪的子。

聽得兒子越說越不象話，曆王妃低喝一聲，“漢兒，夠了。”

曹中雅頓時哭了起來，指著靜晟世子哭罵道：“定然是你使的計，你想壞我名聲，我嫁給你，上回在表姐那兒見到我，你就開始打我的壞主意！定然是你！”

小哭得一一的，可是字字清晰，聽得靜晟世子的臉一變再變，他是什麼人？多國公家的小姐、冊封了名號的縣主鄉主中意他，他都不屑一顧，這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居然說他覬覦？他會覬覦？

原本已經不想再說此事的，靜晟世子也被得證明自己了，“忽然收了張這般不知廉恥的字條，心中儘管不恥，卻也沒打算來會面，總想著怎麼也當給孩兒家留下一線臉面。只是漢世子說，見不得有人借曆王府的清雅之地，行此無德邪之事，才特意要看看是哪府的子，品行這般不端，強拉了靜某進來。原來……”上下打量了曹中雅幾眼，眸之中鄙夷盡顯，再不用多說，而且將曹府也一起給鄙夷進去了。

旁的幾位年青公子也嗤笑了起來，雖沒說話，可是那眼神比刀子還利，割得曹中雅氣都不過來。

君逸之一直伴在老祖宗邊，笑咪咪地看戲，他們之所以會到這邊來，也是他刻意引過來的。此時見戲已經唱到了高之，所有的一切都朝著有利於靜晟世子，不利於曹中雅的方向發展著，便笑咪咪地上前幾聲，沒個正形地一手搭在靜晟世子的肩上，朝曆王世子笑道：“原來漢世子特意拉靜世兄到此院來看熱鬧，怎的不上我呀，你明知我的好。我就是想多見幾位，才特意央著老祖宗帶我進來給曆王妃請安的。你與其拉靜晟這個不願的，還不如找上我呢，況且我跟靜世兄喜歡看的人差不多。”

此言一出，靜晟世子的臉皮微微一僵。原本按著他的說法，在場所有人都鄙視曹中雅去了，可是君逸之的話卻提醒了旁人了，靜晟也不是個好的。若真是個守禮之人，就不應當跟進院來，若真是象他自己表白的那樣厚道，就應當在曆王世子提出來見人的時候，就嚴辭拒絕，並極力阻止才是。況且他最後又說什麼喜歡看的人都差不多，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去年兩人為了一名清倌大打出手的事。男人偶爾眠花宿柳是為風流，可是為了爭個清倌人打得頭破流，就是笑柄了。

曹中雅這會子腦子忽然就機靈了，指著靜晟世子鄙夷道：“你一個天天跑花樓，跑進人家宅的人，也好意思說我品行不端麼？”

君逸之不介意旁人怎麼看他，敢大膽承認自己進宅就是為了看，可是靜晟世子在意啊，臉鐵青著，幾番說辭在心腹間轉了幾轉，都沒法替自己開，只得淩厲地盯了曹中雅一眼，沉默了再沉默。只不過，之前的沉默是害者的委曲，現在卻是無法辯駁的尷尬了。

曆王妃瞥了靜晟世子一眼，眸中多了幾鄙視，只不過曆王無權，惹不起平南侯，只有無奈地看向楚太妃，不敢跟君逸之搭腔，只盼著楚太妃出面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給勸開，千萬別在曆王府又打起來。

楚太妃只得斥道：“快說兩句，你當誰都象你這般沒皮沒臉，什麼事都敢認嗎？”

竟是幫孫子坐實了對靜晟世子的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