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境中,于初墨一遍一遍經著他殺死聶小沫,又被聶小沫殺死的場景。
兩人爭鋒相對,勢同水火,不死不休。
兩人的臉上均是冷漠,對視的眼中是對彼此的忌憚和恨意,在這場戰斗中,他們是死敵,是世仇,是必須你死我活的對手。
可這分明就是他最不愿看見的,眼中的痛苦不斷彌漫,他不想這樣,可手中不斷揮舞的劍,卻讓他像個傀儡一樣執行著既定的命令。
不斷蔓延,年一頭濃的黑發在狂風中舞,渾四溢的魔氣儼然已經超出了控制,于初墨,終是敵不過這心魔劫,要徹底。魔了!
可就在意志被侵蝕的瞬間,這漫天被撕開了一道裂口,一道照了進來。
嬰孩兒般的小人從裂口中飛了進來,小伏焦急地著,然后拖著于初墨,把他從這無盡海中拉出。
當意識回歸本的時候,于初墨睜開眼睛,眼底是還未散去的執意和瘋狂
。
然而當小伏的臉出現在于初墨眼中的時候,年的意識便瞬間回籠,看著小伏已經褪了無的,于初墨不由微怔了一下,便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
可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天空中的分神雷劫便接踵而來。
于初墨連忙將小伏護在后,便抬手接下了這浩瀚雷劫。
分神之境的雷劫太過浩大,以至于遠方的聶小沫和離淵兩人,也不由察覺到了這毀滅般的氣息。
聶小沫眉心微微蹙起,心中不由閃過一擔憂。
“若是擔心,不若去看看?”離淵看著聶小沫眼中轉瞬而逝的緒,抿了抿,便這般說道。
聶小沫沉了幾秒,便搖了搖頭,“算了,但憑他自己的造化吧。”
分神雷劫,已經不是別人可以幫得了的了。
于是,離淵也不再言語,他還不至于傻到給自己招來一匹狼。
而之前之所以那樣說,也不過是顧及聶小沫。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無
藥可救,對著聶小沫,即便他再不愿,卻仍舊不忍心看到有毫為難。
……
遠方的天空之下,一炷香之后,年渾焦黑的從深坑中爬了出來。
年在外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但年卻面不改,只漠然地給自己換了件服。
天空之中,雷劫過后便落起了甘霖,然而這甘霖之中,卻是帶了些許腐蝕之意。
于初墨默默承著,這便是他以魔氣強行突破的代價。
這世道不承認魔修的存在,認為他們是惡的源,所以即便是雷劫之后的甘霖,也要渡劫之人承皮之痛。
于初墨自嘲地笑了笑,心中卻毫無波瀾。
而在甘霖過后,于初墨便將小伏放了出來。
小伏的此時已經變了明,似乎只消一陣風,小伏便會灰飛煙滅,從此消失于世間。
“小伏。”于初墨喚了聲,眼底卻是虧欠和苦。
可小伏卻不明白,只自顧自地湊了過來
,揚起小腦袋在于初墨的掌心親昵的蹭了蹭。
終是一陣暖風過后,小伏便徹底消散在了世間。
明的化了潔白的羽翼,年不由出手,在虛空中抓了抓,可掌中,除了飄過的清風,便什麼也沒有。
白的絨從于初墨的臉頰輕輕拂過,像是默默的安,又像是的告別。
年眼角不由劃過一行清淚,為這他只接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的嬰孩兒。
可于初墨不知,這孩子啊,卻是從他出生起,就已經默默地陪在他邊了。
二十幾載時,小伏一直都在,只不過第一次見面,卻已是終別。
于初墨在這場風中站了許久,直到夜的涼意浸了他的后背,他才后知后覺的將臉上早已干涸的淚痕抹去。
于初墨喚出伏魔杵,可如今映手掌的,卻已經不是那個渾烏澤的暗黑金屬棒了。
如今的伏魔杵,便如于初墨最開始期待的那樣,了天地初開時的
那顆混沌石。
握著這枚晶瑩的石頭,于初墨的眼眸不由再次泛紅,不知怎的,剛下的酸竟是瞬間又反了上來。
可于初墨卻是咬著牙用力地握住了這枚石頭,即便手掌被石頭鋒銳的棱角劃傷。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夜中,年終是堅定地邁開了步子。
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他必須往前,哪怕前路讓他遍鱗傷,盡失所有。
黑夜里,于初墨的背影融了這黑暗,可那雙琥珀般的眸子,卻仿佛了這夜里唯一的。
年凄苦,卻不改初心。
他曾以為活下去是自己唯一信念,可后來,卻明白了這世上,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
他自黑暗走來,原以為即便沒有明,也可肆意生長。
可后來,當他看見那時,才終于明白,原來那,是他潛藏在心底最深的。
小沫啊,你既想保護這世界,那我便只保護你一人吧。
因為他的世界里,除了那一人,便再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