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手下留!”
也就在這時候,一道無形而磅礴的力量自天一宮後山衝天而起,瞬息間籠罩了這座鬥法臺。
這力量裏,一道氣機向周江心間遞了過來,周江對這聲音並不陌生,卻是那曾經見過一麵的天一宮湖君大長老,他聲音甚是急迫:“你以詭計敗他可以,但若將他廢掉,必然會引苦海元嬰老祖怒,到時候你縱然是我天一宮貴客,恐怕也護不住你……”
“我犯了你們天一宮為這場招婿定下的規矩了麽?”
周江氣機引,雲獨尚懸浮在空中,他手掌揮起,遙遙懸在雲獨額前。
湖君長老沉默半晌,開口道:“不曾!”
周江低喝道:“那就別管我!”
說著,最後一拍重重落下,恰好打在雲獨額頭,將這廝直接拍倒在了地上。
“咯咯咯咯……”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雲獨那瘦削卻如劍芒一般鋒利的,在這一刻就像是泄了氣一般,竟爾以眼可見的度枯萎了下去,便是一頭烏,也在變得幹枯而蒼白。
在他上,先前那種讓人一看便心生冰寒之意的劍氣,在此時已消散無蹤。
而周江,則負手而立,慢慢來到了他麵前,俯視了下去。
他沒有再理會那個神識降臨的湖君長老,此老現了這一方的變故之後,沒有以元嬰法相直接過來幹涉,而是神念降臨,與周江商量,便已經說明了他本是不打算直接手這件事的,把該說的話,說給了周江聽,後麵的事兒便是天一宮打算置事外的意思了。
有能力在千均一之際救人的沒有出手,其他的人則隻剩下呆的份了。
無數雙眼睛向了鏡湖之的法臺,肚子像是灌進了一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苦海雲家虛境最出、最年輕、最天賦的大劍客,竟然被廢掉了?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滿腹的苦水,灌了肝膽。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過了很久,才有一個虛弱而無盡絕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雲獨!
他此時癱倒在地上,如一條站不起來的破麻袋一般,麵上既有不甘,又有絕。
而周江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提了黑巨劍,麵無表的看著他。
“你能廢掉別人,我為什麽不能廢掉你?”
周江冷笑:“很想找我報仇吧?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當初你既然絕了別的劍道天驕踏更高境界的路,小爺就也斷了你的路讓你一下這滋味,是不是不甘心的?是不是覺得不公平,因為小爺沒有以劍道敗你?嘿嘿,小爺明白告訴你,若以劍道敗你,小爺也不一定做不到,但我就是不用這種方法敗你,我要讓你嚐嚐不公平卻沒辦法的滋味……”
說到了這裏,他忽然抬足,重重踏在了雲獨的配劍上。
“叮”的一聲,一柄配劍,化作了數十道碎片,在雲獨眼前崩碎。
“別留著了,反正你以後也用不了劍了!”
隨著周江冷漠的話響起,一種絕的滋味在雲獨心間升騰了起來,翻江蹈海,絕心苦,他無論再怎麽驕傲、乖戾,但無疑是一個標準的劍癡,而作為回禮,周江卻不僅是斷了他的劍道,還讓他永遠都帶著一種輸的不服氣,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翻盤的覺……
這覺很複雜,也很絕!
“竟然……竟然下如此辣手……”
“本是招婿鬥法,分勝負而不分生死,如何……如何能將人廢掉?”
“一個化外修士下如此狠手,當我北域無人不?”
沉寂了半晌之後,旁觀眾修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憤怒無比,痛斥周江。
雲獨被廢的一幕,無疑刺痛了他們的雙眼。若是周江真個憑自的劍道製了雲獨,甚至說直接殺了他,那麽以力為尊的仙原心理上也能好接一些,但偏偏他用了詭計,還下手如此之狠……
這已經不是勝負的問題了,甚至帶有了某些侮的質。
也正因此,立時引起了仙原眾修的憤怒,怒火浪一般此起彼伏。
“小鬼,你對苦海雲家小輩下此毒手,已惹下殺大禍,雲家已得消息,大匹人馬正在趕來,還不將他送來,在此跪地請罪,等待雲家發落?”
看臺之上,一個在此觀禮的老者怒喝開口,直斥周江。
周江黑巨劍往肩上一扛,翻著白眼道:“我請你大爺的罪啊!死老頭子,小爺一切都是按著天一宮的規矩來的,又請什麽罪?這個廢自己本事不濟,栽在了小爺手裏,倒要怪小爺不?你有本事,上臺來跟小爺較量一番,若沒這膽量,趕閉上你的鳥!”
“你……”
那觀禮老修隻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堂堂虛後期修士,在宗門裏亦是德高重,竟然被這麽一個小兔崽子當頭罵了,實在是七竅生煙,恨不得出手死他。
不過好歹雖然氣憤,卻未失了理智,知道自家的斤兩,本就不擅長鬥法,真上了臺也不見得能占便宜。
因此怒極之下那觀禮老修,隻是向負責此次鬥法的鍾一長老喝道:“鍾一道友,你們天一宮還不治他?”
那鍾一長老手持一枚玉符。剛剛與湖君長老傳音,得到了囑咐,見周圍眾修都在看向自己,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諸位道友。出了這等事,我天一宮也著實震驚,不過此子下手雖毒,卻並未真個犯了天一宮為這次鬥法定下的規矩,無規矩不方圓,我們天一宮忝為主家,他若犯了規矩,自會將他拿下,但他既然沒有犯規矩,我們卻也無法為難他!”
那觀禮的老修大怒。一拍前玉案,喝道:“你們還想包庇他不?”
鍾一回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天一宮隻會據規則行事,何來包庇之說?”
觀禮老修喝道:“那還不讓他下臺?”
鍾一長老道:“他既未輸在別人手裏,也未犯規則,老夫如何讓他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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