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呀，你讓我怎麼謝你呀。”徐大爺激地說。

“徐大爺，我這是用小恩小惠收買您呢，您千萬別上了我的當。”我笑著說。

“哈哈……”徐大爺仰天大笑，笑完了，說：“你小子對我的脾氣，好，咱倆就個朋友吧，不過，我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收買的。我告訴你：咱倆是友誼歸友誼，買賣歸買賣，在價格上我可不會讓你一分一毫的喲。”

“好呀。我同意。不過，您可別再給我出考題了。”我笑著說。

“小章呀，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剛纔那件瓷，我可沒出價呀，你就是想買，我還不賣呢。那一件瓷呀，是我三十年前看走眼買的，當時，花了我兩萬元錢。你要知道：三十年前的兩萬元錢，抵現在的二十萬呢。”徐大爺痛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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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做古董買賣，就怕看走了眼。”我嘆息著說。

“小章呀，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眼睛就如此毒，佩服，佩服呀。”徐大爺欣賞地說。

“跟您比，我還了點。以後，得多向您學習呀。”我謙虛地說。

“小章，咱倆是忘年了，以後，說話、辦事直來直往，大爺我喜歡直爽人。”徐大爺說。

“好，那我就多有得罪了。”我雙手抱拳道。

徐大爺的老伴在裡屋忙了半天，好不容易纔搬出七號紙盒。

“你打開看吧。”徐大爺呶呶。

我打開紙盒一看，原來是一隻五聯罐。五聯罐也算得上是東漢時期比較常見的一種瓷。罐子的主是一個侈口直頸罐，頸部較長，在肩部四周粘接4個同樣的小罐。罐上塑著八隻猴子，這些猴子有的坐，有的臥，有的跳，有的爬，煞是生。

我照舊拿出放大鏡，仔細鑑定著，大約看了十分鐘，我問徐大爺：“您開價吧。”

“十五萬，一口價。”徐大爺說。

我一聽，覺得這個價格比較合理，就笑著說：“了！”

蛤蟆鏡我的胳膊，說：“章老弟，我只有二十萬，買一個就行了。”

我轉頭對蛤蟆鏡說：“我有個朋友也想買一個古董，等會兒就趕到了。老古呀，這兩件古董一個價，都是十五萬，你先挑吧，挑剩下的給我朋友。”

“章老弟，我哪兒有眼挑呀，你說哪個好，我就要哪個。”蛤蟆鏡爲難地說：“我覺得兩件都不錯的。”

“老古呀，這兩件古董都好，分不出高低。你隨便挑一個好了，我嘛，只做壁上觀，不然，你會說我向著朋友。”我笑著說。

“嗯，那我就要這件五個罐子的瓷吧，好壞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好玩的。”蛤蟆鏡是個利索人，他見我不幫他挑，就果斷地選了一件。

“徐大爺，我這位朋友買這隻五聯罐，十五萬直接打到您的銀行卡上，行嗎？”我問。

“好。”徐大爺遞給蛤蟆鏡一張名片，上面有銀行帳戶。

蛤蟆鏡很利索地通過手機銀行，把十五萬匯到了徐大爺的銀行卡上。

“徐大爺，我另一個朋友買這盞油燈，中午趕到這兒。”我對徐大爺說。

“那正好，你倆也一起在這兒吃中飯吧。”徐大爺邀請道。

蛤蟆鏡把五聯罐裝進紙盒子裡，捆紮好，說：“章老弟，我就先回去了。 等會兒，你事辦妥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笑了笑說：“接就不用了，我朋友開車來，讓送我回去就行了。”

我送蛤蟆鏡出去時，他問道：“章老弟，我這個五聯罐能賣多錢？”

我告訴蛤蟆鏡：“你有時間就到三條巷去，那兒是古玩市場，我估著，開價三十萬不問題。你也可以拿到拍賣行去，大概能拍到四十到五十萬元，除去手續費，也只能賺個二十萬左右。依我之見，你還是先到三條巷去賣。如果你有耐心，還能賣得更高點。”

“真的嗎？”蛤蟆鏡的眼睛放出來。他疑地問：“如果價格能翻番，徐大爺爲何自己不到古玩市場去賣，而要賤賣給我們呢？”

“盜墓者一般不願意在市場上出頭面，太打眼了，俗話說：作賊心虛嘛。他們喜歡找固定的買家，最好是批量買，這樣，即使價格便宜點，他們也能賺不。你要知道，這些盜墓者的本很低。即使買賤點，照樣發一筆財。”我笑著解釋道。

“章老弟，你說，這個徐大爺狡猾不狡猾？”蛤蟆鏡問。

“要說嘛，徐大爺應該算是老謀深算之人，不過，他也有豪爽的一面。這種人呀，如果和你不對路子，騙你沒商量。但是，一旦和你有緣份，就會肝膽相照。”我分析道。

“章老弟，你覺得徐大爺跟你，是不對路子呢，還是有緣份呢？”蛤蟆鏡問。

“我覺得跟徐大爺的關係居中吧，既談不上有緣份，也不至於不對路子。這個人與人呀，得相一段時間。俗話說：人是出來的嘛。”我樂呵呵地說。

其實，我覺得自己和徐大爺有緣份的，不然，怎麼會一見如故呢。

蛤蟆鏡滿意地開車走了。 臨上車時，他高興地拍拍我的肩膀，說：“老弟呀，你夠意思，值得一，我呀，和你這個朋友定了。”

“得，五聯罐要是賣虧了，只怕又會罵我不夠意思了。”我笑著說。

“我相信章老弟的眼頭，你要沒兩把刷子，徐大爺也不會對你這個頭小子如此恭敬了。”蛤蟆鏡神地湊到我耳邊說：“章老弟，我這二十萬可是提著腦袋賺來的喲。”

“提著腦袋賺來的？！”我一驚。難道這二十萬是蛤蟆鏡違法犯罪賺的錢？如果這麼說：他是販毒？還是越貨？不會是當殺手賺來的吧？

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我不沉思起來，這個蛤蟆鏡上的疑點越來越多了，這些疑點漸漸聚焦到一點，那就是：他曾經犯過罪。

儘管我和蛤蟆鏡只接了短短三天時間，但我完全可以斷定：蛤蟆鏡不是個好人。